柏澤庭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隻覺得, 此刻的自己仿佛被釘在了木頭上,正有人拿著釘子, 一顆一顆的往他的身體裡麵釘去。
每次當他以為已經很疼的時候, 下一顆釘子會告訴他,那不算什麼, 現在才是最疼的。
而現在,謝木將釘子,釘在了他心臟的地方。
疼,好疼啊。
疼的男人想要跪下, 想要求饒, 求他的愛人不要再說出這種話。
可, 他哪裡還有資格求饒呢。
柏澤庭顫抖著手, 半響才艱難的吐出話來,“小木, 你彆這樣, 我, 我知道錯了, 我們以後會好好的。”
“好好的……”
青年眼微微睜著,唇努力的開合, 從嗓子眼中擠出晦澀聲音,“柏澤庭……”
“我們身上, 流著一樣的血, 你碰我一下, 我就惡心一次……”
“我是你弟弟啊……”
“你怎麼能……”
謝木沒將話說完整。
他太困了。
青年一直微微睜著的眼合上, 即使睡去了,好看的眉也是緊緊皺著,仿若一刻都不能得到放鬆。
柏澤庭猛地緊張起來,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放在了青年鼻下,等到觸碰到那雖然微弱卻還存在的鼻息後,才猛地鬆了一口氣。
男人上了床,就這麼小心翼翼的,擁住了謝木。
他握著他冰冷的手,輕輕地,放在了自己心臟所在的部位上。
“小木……”
柏澤庭怔怔望向天花板,輕聲道,“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
從看到謝木突然閉上了眼,他連呼吸都停下的那一刻開始,這股原本就在感情,仿佛一下子被提到了男人麵前。
他愛謝木。
愛到,如果他真的死去,自己也不能獨活下來。
柏澤庭閉上眼,感受著謝木的手按在自己心臟,仿佛,能聽到心跳聲。
砰——
砰——
那是因為愛人觸碰到而歡欣激動的跳動。
“可是為什麼,會是現在呢?”
會在,他已經剝奪走了小木一切,在曾經對他深愛,現在卻恨之入骨,厭惡萬分的現在呢……
***
柏澤庭第一次將陌生人帶入了家門。
那是一個保姆,他會照顧謝木的飲食起居,因為還兼顧著看管青年不讓他逃走,因此雇傭的費用比起正常保姆高出了十倍。
男人更加願意親自照顧愛人,而不是由一個陌生人闖入自己的領地,可他根本沒辦法靠近謝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