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距離撿到何一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再加上實戰活動即將來臨,江酌挑了個周末的下午,把何一帶到塔裡做了一個全麵的檢測。
因為何一身份特殊,是塔裡的重點保護對象,公會會長白均也跟了過去。
兩人這還是第一次見麵,白均西裝革履,衝何一客客氣氣一笑:“之前江酌說過,你的恢複環境最好可以做到單一且安靜,所以才一直沒有和你見麵,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除了江酌,何一對塔裡的其他人沒有任何興趣,哪怕是見到了這裡的老大,他也不過是簡單地應了一聲。
沒過多久,幾個穿著白色醫護服的人就過來將何一帶進了檢測室,隻留江酌和白均站在走廊裡。
白均對何一的冷淡態度毫不在意,仍舊笑眯眯的,轉向江酌:“怎麼樣,治療過程中遇到過什麼困難嗎?”
江酌手肘支在窗沿上,眨了眨眼睛:“說實話,難度比我想象得要低,到了治療的後期,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簡單了。”
白均挑眉:“為什麼?”
“要說為什麼,大概就是因為他是黑暗哨兵吧,”江酌說著,臉上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隻要給了他足夠的精神疏導,他自己完全可以撐下來。”
“那他現在恢複得怎麼樣?還能到巔峰時期的水平嗎?”這是白均最關心的問題。
“目前沒有恢複到黑暗哨兵時期的水平,但即便如此,他的實力在哨兵中也是頂尖了,至於詳細數據,”江酌往檢測室門口看了一眼,“一會兒就知道了。”
其實江酌私心覺得何一恢複到這個水平就已經很好了,不用再繼續往上,這樣……塔自然也不會派他去出一些高危的任務。
結果馬上就能知曉,白均也不再追問下去,轉而壓低了嗓音:“你最近小心一點。”
“我看到了,”江酌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多謝提醒。”
一年前,他和淩束出過一次任務,搗毀了一個販賣違禁品的窩點,而就在不久前,當時案子裡的主謀之一越·獄了,到現在為止仍在外逃亡。
江酌到也沒有很緊張,越獄的隻有一人,成不了什麼氣候,再加上他的精神力很敏銳,隻要有不熟悉的人接近,隔著十幾米江酌都能感覺出來。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很快,檢測室的門就打開,何一跟著幾個醫療人員走了出來。
“做完了?”江酌一步迎上去。
何一搖搖頭,迅速走到江酌和白均之間,用肩膀黏著江酌往旁邊走了好幾步,看起來很委屈:“還沒,他們說還要到旁邊那個屋子裡抽血。”
“那……”江酌有點摸不清何一這個表情到底是想做什麼,遲疑地停頓一下,“就去唄。”
何一深吸一口氣,更可憐了:“我怕。”
“……怕什麼?”
“怕抽血。”
江酌瞳孔地震:“你真怕?”
“快過來吧,儀器抖準備好了,抽完血之後就可以結束了。”旁邊的一個醫護人員說了一句。
“真怕,”何一乾脆拉住江酌的胳膊,徑直走向旁邊的房間,“我暈血,現在已經瑟瑟發抖了,要首席陪我。”
剛才那個房間的門上有塊玻璃,他在裡麵的各個儀器上輪流做檢測的時候,就能看到江酌和白均相談甚歡的模樣。
不爽。
很不爽。
感受著何一依舊溫暖的手指,看著他肌肉結實有力絲毫沒有顫抖的手臂,江酌還是選擇了沉默,跟著何一一起進去了。
白均麵帶微笑,落後他們幾步,也跟了進去。
看了看江酌和白均之間的距離,又看了看江酌和自己的距離,何一十分心滿意足地坐到了椅子上,大大咧咧地把胳膊伸出來,讓對方給他擦碘酒抽血。
江酌看著何一得意的小表情,臉上禁不住浮現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他想了想,還是伸出雙手,輕輕地覆在了:“不是暈血嗎?彆看了,暈了還得把你拖回去。”
白均站在旁邊抱著雙臂,大概是沒見過江酌這麼溫柔的樣子,眉毛揚得老高:“你還挺寵他的。”
江酌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動了一下,笑道:“這可是塔的重點保護對象,我不得好好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