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就開始辦此事,昨日又是忙碌一下晌,將程姝的身份定到了曾嫁給一農家漢子為妻,而那農家漢子就是盈盈的爹,此人兩年前過世。
東西是齊全的,一絲不錯。
知府問了袁白彥,“你怎麼說?”
袁白彥不可思議,“這根本就是假的!這是假證!這孩子當然是我的!昨日當街叫了我爹爹的!”
袁白彥又讓盈盈叫了他爹,但盈盈被程姝抱著,小臉繃著不肯叫。
袁白彥瞪了眼要訓她,被知府叫住了。
“你這般威逼利誘,孩子就是叫了爹也不作數,你若是有人證物證就呈上來!不然這孩子就是程家的!”
袁白彥這才發現事情已經不是他想的那樣了。
他恍了一下,又突然想到了一樁。
“知府大人,濟南府有位姓黃的商戶最近來京做生意,他家太太可是曉得我這孩子的!”
他說的不巧正是黃太太。
黃太太跟著黃老板前兩日剛進了京。他們家這半年生意每況愈下,隻能進京找轉機,可巧曾與袁白彥碰過麵。
知府並不可以偏袒程家,當即扔了牌子,將黃太太叫來。
程姝緊張了一下,落在人群中的程玉酌,在一旁魏全清投來的目光
中,跟他小聲解釋了兩句。
魏全清不在意地笑笑,“無妨。”
很快黃太太就來了,她還是懵著的,先在人群裡瞧見了程玉酌,接著又看見了堂上的程姝和袁白彥,被知府問了話,明白了過來。
“你可認識他們?如實招來他們之間的關係?”
黃太太有些顧忌。
程姝眼下可是程獲程將軍的姐姐,而袁白彥已經落魄。
不過自家老黃說袁白彥也在京衛指揮使當差了,這又怎麼辦?
“你這婦人猶豫什麼?!到底認不認識,曉不曉得?!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黃太太被知府一嗬斥嚇了一跳,跪下就說了實話。
“認識認識,曉得曉得,這孩子叫盈盈,是前永興伯世子的獨女!”
她說的這麼明白,袁白彥可就笑了。
“知府大人,袁某可沒騙人!是這程家呈了假供!蒙騙官府,其心可誅!”
他狠狠瞪了程姝和程獲一眼。
程姝冷笑,“你找來的人說不定是篡供了的!”
程獲也道是,“同是濟南來的,何不請歸寧侯爺來,他可曾是你連襟,更說的明白!”
袁白彥一聽,覺得不對。
韓平宇還不是太子一黨的人?
還不是向著程家?!
可容不得他說不,韓平宇很快也被請了過來。
知府又問,“勞煩韓侯爺過來一趟,不知堂下三人侯爺可識得,是何關係?”
韓平宇看了三人一眼,煞有介事地,然後指著袁白彥,“此人乃是前永興伯世子。”
眾人皆點頭。
袁白彥等著他說後麵的話,可韓平宇後麵無話了。
知府問他,“侯爺不識得那兩個?”
“不識得。”
袁白彥跳起來就指了韓平宇。
“韓侯爺如今可發達了!可不認識舊時人了!”
韓平宇並未因他嘲諷難過,隻是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你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說完甩手離去。
知府趕緊送了他。
如今程家有人證物證,袁白彥這邊隻有戰戰兢兢黃太太一人。
程獲問知府,“勞煩大人判案吧。不要因為這一點小事,耽誤了衙門旁的事。”
知府剛要說好,袁白彥出了聲。
“慢著!這案子根本沒審清!知府大人不能判案!”
知府問他,“你可還有證據?呈上來便繼續審。”
“有!”
袁白彥對著程姝連聲冷笑,一伸手指了盈盈。
“這孩子身上可流著我的血!滴血認親,一認便知!”
好一個滴血認親!
堂下圍觀群眾全都議論了起來。
滴血認親甚至滴骨認親,可都是老辦法了!
程姝驚得抱緊了盈盈。
袁白彥哼哼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袁白彥的孩子,豈能被你騙去!”
盈盈被這氣氛驚得又哭了起來。
程獲立時道不妥,“孩子還小,這等血腥場麵不宜......”
袁白彥打斷了他,“不過幾滴血而已,有什麼血腥場麵?!莫不是你心虛吧!”
下麵的人議論紛紛。
不少人都說,“爭來爭去,都不如滴血認清,一清二楚!”
程玉酌皺緊了眉頭,魏全清並無太多表現,隻靜默看著。
議論聲愈大,知府見下麵亂起來,拍了驚堂木,卻也叫了衙役,“拿碗拿針來吧!”
盈盈被紮了一針,哭了出來,程姝疼得心都碎了。
袁白彥笑著挽了袖子,姿態優雅如同當年那風流世子。
可笑得卻越發猙獰。
他也紮了一針下去,一滴血很快滴了下來,落進了碗裡。
衙役將碗放在地上。
圍觀的人都伸著頭看。
不多時,那兩滴血就融在了一起。
下麵的人全是一聲呼,“是親生的了!”
袁白彥的嘴角簡直要裂到了耳根。
指著程姝要她把孩子交出來,還在程姝耳邊低聲道,“你這輩子都彆想再見到她!”
程姝目眥儘裂,盈盈尖聲哭著。
知府也為難地看了程獲一眼。
正此時,有人從堂下走了上來。
“滴血認親此法,未必應驗。”
這人話音一落,眾人全都看了過去,他在眾人眼中施施然上了堂。
程姝看到他,心中不知怎麼突然鬆了一下。
魏全清略略側頭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知府自然是曉得他的。
“不知魏相公有何見解?”
魏全清也不客氣,“魏某曾在山東做官,任提刑按察使副使,倒是辦過不少案子。”
何止是辦過不少案子。
提刑按察使就是專門辦案的機關!
堂下不少人都
識得魏全清,也都曉得他說的不錯。
知府大人也不比他辦案經驗豐富,連忙問道:
“這滴血認親,魏相公如何看?難道有假?”
魏全清說是真是假不好講,“魏某空口無法鑒定真假,倒是可以給諸位看些有意思的。”
他說著,問了袁白彥,“袁大人可願再舍幾滴血?”
袁白彥不知他是何意,甚是保守,可知府發了話,袁白彥也不得不又往十個空碗裡分彆滴了血。
魏全清道好,問了堂下眾人,“這裡有十個碗,不知可有人願意與這位袁大人認認親?”
堂下一片嘩然。
他們同袁白彥真是八竿子打不著!
不過眾人也是不吝血的,當即就有幾個年輕氣盛的,上來舍了血。
魏全清問,“諸位的血能同袁大人相融麼?”
回答十分一致,“那自然不能!”
魏全清笑笑,指了十個碗,“那諸位就瞧瞧這些碗吧。”
這話說完沒多久,眾人伸著頭看著碗,看著看著全都露出了驚詫眼神。
十個碗裡,竟然有四個碗中的血,和袁白彥的血相融了!
嘩然一片。
驚呆了全家。
袁白彥看著自己的血與四個人融了,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他爹難道給他造了一堆兄弟姐妹不成?!
程家姐弟對了個驚喜的目光。
知府眨眨眼問了魏全清,“魏相公解釋一下?”
魏全清說這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不過是魏某辦案多了,總能知道些真假。這滴血認親可不那麼真,有時候父母子女或者兄弟姐妹之間,也有不融。”
他說完了,不忘點一句題。
“此法不準,同樣無法判定小娃娃是袁大人的女兒。”
堂下的人沒有異議。
程姝激動地看著魏全清,魏全清含笑朝她點頭。
袁白彥卻不依了。
“就算此法不準,也不能說明孩子不是我的!”他糾纏起來,“雙方各有一人證,大不了知府大人去濟南府請人,我就不信都被程家收買!”
他當然篤定孩子是他的,最不怕的就是人證。
可程家確實不能收買所有人。
隻是他話音一落,突然有人在堂下喊了一句。
“聽說鎮國公府的人被壓到了京城,知府大人請夏家人來一問
便知!”
突然喊話的人是誰不知,但這話卻是不錯的。
小夏氏可不就是袁白彥的下堂妻,她總不能不識得孩子。
不過知府大人也有顧慮,“夏家可是死囚,不便上堂吧!”
這話說完,外麵就有了鐵鏈的聲音。
“聽聞順天府衙門審案缺一人證,此人已經送來了!”
眾人齊齊看去,果見小夏氏上了堂。
袁白彥眯了眼睛,程姝也握緊了手。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的瓜可夠多的,目不暇接......
*
晚安,明晚9點見!
*感謝在2020-04-2820:30:26~2020-04-2920:52: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春野琉璃5瓶;深海未眠~2瓶;歸去、冰璃殤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