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為太後的皇後娘娘來的時候,趙凜還抱著程玉酌不肯撒手,恨不能同她粘成一個人才好。
太後親自派人把他叫了出來。
“皇上今日怎麼沒上朝?!”
趙凜也不心虛,“朕已經連續上朝一月有餘了,就歇這一日有何不可?”
太後也不覺得有何不可,可他歇著卻是因為女人,這就有點不成了!
太後倒沒有不喜程玉酌,可自己的兒子三迷五道的,實在令她不適。
“皇上把後宮那兩位才人散了,隻寵她一人,如今還為她曠了朝,成何體統?!”
太後瞪了眼角眉梢都是柔情蜜意的趙凜一眼,重重哼了一聲。
“把她給哀家叫過來,哀家要親自教教規矩!”
趙凜的心尖尖,豈會給她教規矩?
趙凜低笑一聲,“她剛承寵,若是懷了龍嗣,太後娘娘也要教規矩?”
太後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天知道她兒子當和尚多久了!
太後在看趙凜,終於知道他為什麼今天眼角眉梢都掛著蜜了。
太後不由地也高興起來。
不過剛才說的話不能隨便收回,她心下一轉。
“哀家說叫她規矩,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提點一下程玉酌和江西樂平程氏認親的事。樂平程氏百年!年大族,她早日認祖歸宗,也好早日把立後的事情提上來麼!”
太後看了趙凜一眼,“不過想來皇上也會提點,那哀家就不多事了,回宮了。”
說完,一點不耽誤趙凜,留下一堆賞賜給程玉酌的補品,就回了宮。
程玉酌都快鑽進地縫去了。
若是他的阿嫻果真要有身孕了,他豈不是又要歇著了?!
當天就把春之圖加緊學習了一遍,又找任太醫弄了藥膏給她塗了,任太醫連連誇讚趙凜。
“老夫實在佩服皇上,這情誌病總算是治好了!”
不過他也提醒趙凜,“皇上還是輕柔著些,不要勾起姑姑不好的回憶,便也就無事了。”
春之圖都快讓他背下來了。
十八般武藝熟記心中!
到了晚間,趙凜使出渾身解數,半哄半騙地又同她鬨了一回。
她毫無招架餘地,倒也沒有一絲不快和抗拒。
趙凜心滿意足,更加信心十足了。
隻是程玉酌是徹底下不來床了。
趙凜早間又抱著她用了膳。
程獲突然求見。
趙凜昨日傳信讓他安排認祖歸宗的事,難道事情有波折?
他見了程獲。
程獲卻為了另一件事而來。
“臣請外放。”
趙凜愣了一下,“外放?你們姐弟好不容易才聚在一起,你走了,你姐姐定要擔心。”
程獲何嘗不知。
他略略低了頭,“但臣確實想要外放。”
趙凜指尖輕敲桌案,“你想外放何地?”
“襄陽。”
趙凜明白了。
“多久?”
“五年。”
趙凜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
“罷了,你去吧,同你姐姐說好便是,常給她寫信。”
程獲直起了身來。
“是。”
程獲走了,趙凜轉身便回去同程玉酌說了。
程玉酌果然麵露擔憂。
趙凜替她揉著腰。
“這也沒什麼。好男兒誌在四方,出去天高地闊,有些!事情也就想明白了。”
程玉酌點點頭,“阿獲前麵的十幾年太難了,比我和阿姝都要難得多,如今他心上的人沒了,沒有五年也走不出來。我隻盼他能慢慢走出來,還能擁有平安喜樂的一生。”
趙凜想到自己找她的那五年,心中的空曠,抱緊了她。
“幸慶我找到了你。”
“是。”
程獲的調令很快下來了。
當天便在門前遇上了急匆匆跑來的趙心瑜。
她身上還穿著孝衣。
皇上死後貴妃殉葬,她一夜之間父母皆亡,戚之禮永不再用,戚家一族瞬間沒落。
趙心瑜一天比一天瘦,孝衣鬆垮地掛在身上。
她跑到了程獲身前,隻怕他又像從前那樣不給她一個眼神便關上門,她要喊他一聲,他卻在看到她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他在等她。
趙心瑜沒想到,她怔了一下,才低聲問他,“你要走了?”
程獲行禮,“回長公主,是。”
趙心瑜還以為他方才等自己,或許看待她已經不同,沒想到還是冷淡疏離。
“你去襄陽,是為了守著她嗎?”
程獲點點頭,趙心瑜心沉了下去,明知道答案還是要問。
她忍著眼中的淚,還是不肯死心,“你要守她一輩子?”
隻是這一次,程獲沒有點頭。
他目光看向川流的街道,人來人往之間沒有一張熟悉的麵孔。
“五年。”他聲音不大。
趙心瑜愣了一下。
旋即眼中綻放了光亮。
“五年?!你五年之後就會回來了是嗎?!”
她上一次在後山沒來得及說的話,這次終於說出了口。
“我可以等你嗎?!”
她落了話音,眼淚已經滾了下來。
她想去抓他的衣袖,卻又不敢有任何冒犯,怕他更加厭惡她。
“可以嗎?”她祈求著問。
程獲目光在她臉上掃過,略一停頓,又彆開了去。
“公主不必等我。”
趙心瑜一怔,“為什麼?!”
!程獲目光仍舊在人潮如織的街道上放空著。
“五年,我並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將她小心藏在心底,也許能,也許還要再一個五年。長公主殿下這般大好年華,不應浪費在臣身上。”
他說到這裡,目光回落,落在了趙心瑜臉上。
“罪魁禍首已經得到懲治,這些事和你都沒有關係了。我不怪你,我也並不愛你,你年紀還小,應當去好好過你的生活,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你會後悔的。”
程獲說完,再次行禮,又恢複了那個冷淡疏離的程獲。
“臣告退。”
他轉身離去,沒有再看她一眼。
趙心瑜卻在他身後攥緊了手。
程獲腳步有一瞬的停頓,卻沒有回頭。
趙心瑜笑了。
她哭著笑著,直到看著程獲的背影沒在門後,才轉身離去。
她會等著,她不後悔。
程獲辦完認祖歸宗的事便啟程去了襄陽。
程玉酌和程姝給他帶了兩大箱東西,程獲哭笑不得。
“襄陽又不是窮困之地,兩位姐姐何至於此?”
兩人卻又囑咐了他一大堆話,才讓他走了。
騎馬行至城門,他感到有人目光一直在他身上,他回頭看去,看到了一個穿著白衣的人。
那人向他招手,程獲沒有回應,重重歎了口氣,轉過身去,打馬出了城門。
又過了一月,天冷了起來,立後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
新皇之後出自樂平程氏,乃是程閣老的侄女,雖然不是嫡枝,可其弟年輕便立有戰功,如今在襄陽領兵。
新後沒有引起太多異議,除了一點,婚期竟然定在了年底。
這可是新皇大婚!
時間太緊了!
可皇上執意,誰都沒辦法,隻能加緊籌辦。
程玉酌已經提前進了宮。
趙凜自聽說她有月餘沒了經事,便嚇到了,雖還摸不出脈,但他已經做了好打算。
太後更是緊的要命,比趙凜還把她當成心肝,就差沒親手做膳給她吃了。
程玉酌受寵若驚,同趙凜問,“若是沒有身孕,娘!娘豈不是要生氣了?”
“怎麼會?娘娘會給你堆更多錦衣玉食,盼你快快給她得個皇孫。”
程玉酌小小鬆了口氣,又問趙凜,“六郎也想儘快嗎?”
隻是她的六郎糾結的不行,“孩子自然想要,可一想又要做那十個月的和尚,便吃不下飯。”
但一想到前些日,他換著花樣做那事,便瞥了他一眼。
“皇上倒也不用愁,群臣會給皇上想辦法的。”
趙凜一聲嗤笑,捏了她的手。
“朕的後宮就是堆滿了人,朕還不照樣是個和尚?再說這些話,朕就吃了你,朕可翻閱了典籍,說孕期也不是全然不行的”
趙凜見她那驚嚇模樣,哈哈大笑,“阿嫻,咱們走著瞧!”
程玉酌腿都軟了。
大婚在趙凜的親自監工下,很快籌備完畢。
臘月,新皇大婚。
普天同慶。
第二年上元節那日,魏全清進了宮,求聖旨賜婚。
已經貴為皇後的程玉酌驚奇。
魏全清早已擺平了魏家,隻等著把程姝娶過門了。
況且程姝有自己這個做皇後的姐姐,自然挺胸抬頭,這會又要什麼賜婚。
她見了魏全清。
魏全清老神在在,“多一道賜婚,對阿姝更好。”
趙凜自然答應了這個連襟。
程玉酌恍惚著,“阿姝可真是苦儘甘來,遇上了好夫君。”
從前那袁白彥,疼她時也隻肯當她做小妾,如今魏全清可是魏氏嫡枝嫡孫,卻肯為她費儘心思,迎她過門。
趙凜嘖嘖,“你可誇了他不是一次了,難道我不是好夫君?”
他把玩著她的手,“我若不是好夫君,難道你還想著韓平宇不成?你也是誇過他的!”
程玉酌見他無端拈酸吃醋,咳了一聲。
“韓侯爺不是已經由皇上下旨,與馬指揮使的侄女成親了嗎?”
當年老夏氏沒看上的人,後來倒是與韓平宇處的不錯,趙凜樂見其成,不用韓平宇提,便給他賜了婚。
趙凜笑,剛要說什麼,程玉酌忽的乾嘔了起來。
一下比一下厲害。
趙凜嚇到了,“快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