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有點疑惑。
它好像聽不懂這個兩腳獸在說什麼。
它在心底和係統喵喵了一陣,係統也同樣喵嗚喵嗚地回答了它:【他剛剛說,人類是不是很討厭你。】
綿綿:?
【其實我覺得他應該不是這個意思。】說完,係統又自作主張地補充了一句,【他應該是想說“怨恨”這個詞彙,話到嘴邊放輕了。】
綿綿:???
怨恨、討厭。
這些和它一隻漂漂亮亮的小布偶貓有什麼關係呢?
【誰討厭小貓咪了!貓貓天下第一!貓貓舉世無雙!】
【這個boss淨說瞎話!不會是被貓毛糊臉糊傻了吧!】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boss在cpu小貓咪,讓小貓咪對他死心塌地?】
不論是哪一種,綿綿都不能理解。而且它剛剛好像聽見了這隻兩腳獸要它留下來陪他。
這也不行,它是有家室的小貓咪,它還等著回家去吃池一舟做的貓飯呢。來無限世界當玩家,在池一舟眼裡肯定算是走丟,走丟了哪有不回去的道理?
它是超級乖的小貓咪,肯定要自己想辦法回家。
Boss從綿綿的猶豫裡也看出了什麼,他發絲烏黑,此時微微斂目,鴉羽似的睫毛便在臉頰上投下一小片陰影。膚色很白,但看不出病弱,隻是單純的黑和白。
唯有一雙金瞳,過分耀眼。
【還是看不見他的臉,貓貓擋得太嚴實了。】
【看下頜輪廓,應該是極好的骨相】
【長得好看,你們就忘記他凶殘嗜殺?】
更多的黑色衣袍融化成小顆的黑色液滴,落在地上悄無聲息,仿佛一瞬間就完成了降維,從立體變成了平麵的暗影,融入四周。
“喵。”
綿綿被提在半空,時間久了有些沒安全感,催促兩腳獸把它放下來。
它看見身下的青年微微發愣,而後是意味不明的感歎。
鬆了鉗製,布偶貓很輕鬆地落在地上,而他也抬起一條胳膊,鬆鬆垮垮擋著眼睛,一副無精打采、馬上要休息的模樣。
“喵?”
綿綿對情緒挺敏感的,自然能察覺到這個人身上有些低氣壓,好像有點像失落,又好像隻是單純厭倦。
“寐。”他淡淡地開口,“飛到桌上去。”
桌上有一張棋盤。
Boss隨意報了幾個點,讓小精靈把棋子的位置移動了幾分。
哢嚓哢嚓,是什麼機關轉動的聲音。原先絕不可能有空位的地方,出現一隻小小的箱子,金屬的,刻著荊棘纏繞的紋路。有鎖,但是沒上鎖。寐飛過去,小小的雙手推開箱子,把裡麵的一柄小鑰匙抱在懷,艱難飛回綿綿身邊。
與次同時,係統檢測到了通關鑰匙的存在,播報了一聲。
【boss當場放水?】
【這通關方式未免也太作弊了吧!】
Boss依然慵懶地蜷在沙發上,兩條大長腿舒展開,很隨意地“唔”了聲,似乎是有意解釋給什麼東西聽:“藏起來的鑰匙在睡覺時很容易被偷的。”
【這是睡覺嗎?這是睡覺嗎?這是睡覺嗎?】
在不少觀眾無比震驚的注視中,Boss“睡”了大概兩分鐘。黑色的衣袍重新出現在他身上,牢牢遮掩住一切。
他用一種完全沒睡意的、特彆懶惰特彆虛假的驚訝聲音說:“唉,睡著的時候鑰匙被偷走了,好可惜。”
觀眾:【……】
“喵。”
綿綿見他站起身,身上沉沉的氣息又少了很多,以為兩腳獸的心情好起來了。它也支起身,走上前,想蹭蹭他的褲管。而寐抱著鑰匙,坐在它的後背上呼呼喘氣。幾乎有半隻精靈那麼高的鑰匙,特彆顯眼,隻要不瞎一眼就能看見。
Boss並不低頭,一轉身避開了來蹭他的小貓咪。
綿綿:……?
“喵嗚喵嗚!”
它以為是兩腳獸真情實感地在尋找鑰匙,特彆大聲地叫喚起來,仿佛在說“我幫你找到鑰匙了快誇我快誇我!”。可無論它怎麼叫喚,Boss都沒有再低頭一次。
即便,綿綿走路的時候蹭到了琺琅釉彩的一套茶具、一隻水晶鏤空細頸花瓶和兩本羊皮封麵的古書,東西從桌上掉下去,嘩啦啦砸了一地,被貓弄得很亂。
兩腳獸還是不理它,不讓它蹭,也不來摸摸它的腦殼。
“喵嗚——”
【我發現這年頭的人都戒過毒,小貓咪都這樣懇求了,也不願意低頭看一眼?】
【放水就放水嘛,看貓貓這樣求貼貼的模樣未免也太惡劣了】
【可惡,快去摸一下它的腦袋呀!】
最終。
Boss離開了。
不知道是去迷宮裡轉悠,還是去棋盤格上盯著玩家遊戲。
隻留下綿綿一隻貓蹲在房間裡,小聲咪嗚叫,不知所措。
【啊啊啊啊啊它真的好難過,有混蛋欺負小貓咪!】
【boss你知道不讓貼貼對小貓咪傷害有多大嗎!你不知道!】
綿綿有種強烈的直覺,他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