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血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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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家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隻是披著儒家外皮的打更人許七安自嘲著,擺正了臉色,盯著玉石鏡的鏡麵。

俄頃,鏡麵顯現出文字,四號的傳書過來了:【我曾經遊曆過西域,那裡的人普遍都不識字,蒙昧落後,更不知“禮”為何物。不過,當地人頗為好客。他們熱情的招待了以劍客形象出現的我,可當我告之當地人“讀書人”身份後,他們對我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謾罵、威脅、驅趕,讓我不得不離開當地,而後的遊曆中,我再也沒表露過讀書人的身份。】

這就是所謂的,學渣對學霸的憤怒?許七安沒有發表意見,繼續等待下一段傳書。

【四:我以為西域隻是單純討厭讀書人,後來意識到,他們不是討厭讀書人,而是討厭儒家,正統的儒家。這讓我想到了以前讀史書時的一段記載,嗯,五百年前的那段曆史之後,佛門曾經在大奉頗為昌盛,遍地傳教。

【好景不長,不到百年,朝廷就開始滅佛,推動滅佛的正是當時的首輔。而他還有一個身份,雲鹿書院的院長。】

以前的讀書人幾乎都是雲鹿書院出身,儒家正統出現割裂是在兩百年前許七安鍵入信息:【就這?】

當時的大奉是儒家的地盤,佛門要傳教中原,儒家出手阻截完全是情理之中。同理,西域憎惡讀書人,一樣合情合理。

這個瓜吃的沒什麼意思。

【四:嘿,三號,你最近有些怠惰啊。】

許七安:“???”

那我要不要啃著手指頭,給你表演一段“大腦在顫抖”。

【四:還是說因為在備考春闈,所以沒時間讀史?嗯,我要說的是,當年的那位首輔,在滅佛時說過一句話:佛門不滅,天下皆佛;以吾之命,斷佛之路。

【時至今日,我仍舊沒有明白這句話的真義。】

佛門不滅,天下皆佛;以吾之命,斷佛之路這是什麼意思?許七安一頭霧水。

【五:也許隻是一句鼓舞人心的宣揚。】

五號問的好!許七安笑了。

【一:不,儒家三品是立命境。以吾之命絕非戲言。四號的話讓我想起來了更多的細節,那位首輔叫杜中書,滅佛之後,他踏入了三品立命境。換而言之,他的“立命”便是滅佛。】

滅佛之後,踏入了三品立命境?許七安想起了張慎張大儒偶然間與他提及過的信息,儒家的立命境是一個“尋找人生目標”的過程,因此叫做立命。

“立命”必然是一個積極向上的目標滅佛後踏入立命境,這就很有意思了說明滅佛的確是一個正麵的、積極的目標?

許七安心裡想著,傳書道:【立命境類似於佛門發宏願,以滅佛踏入立命境,這意味著滅佛是正確的。】

有了三號這位儒家學子背書,眾人意識到了不對勁。佛門不滅,天下皆佛這或許不是一句戲言。

背後牽扯著更深層次的內幕,而非“爭地盤”那麼簡單。

許久沒有人說話,似乎在思考著這件事背後潛藏的真相,過了十幾分鐘,二號道:

【三號,這次赴雲州的巡撫隊伍裡,有多少高手?】

【三:明麵上隻有一位金鑼,暗中不知。】

“隻有”兩個字用的好二號心裡吐槽。

但凡了解過打更人衙門的,都知道金鑼是四品武夫,四品的武者在戰場上,個個都是以一擋千的絕頂高手。

在凡人的範疇裡,凝聚了“意”的四品是巔峰了。

再往上是三品,三品擁有斷肢重生的能力,早已不是凡人。

即使是我的隊伍,加上我自己,要對付一位四品金鑼,恐怕也隻能同歸於儘的下場。

二號歎息一聲。

半晌無話,確認沒素質的群友都下線了,許七安這才收了小鏡,離開房間,站在甲板邊緣,麵朝大江,傾瀉膀胱的負擔。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飛流直下三千裡上天蕩九霄,入水鎮海眼觀音蓮上坐,王母沉過腰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許家大郎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收!”

係好腰帶,回了房間。

次日,天蒙蒙亮,許七安醒過來,左右顧盼,看見兩位同僚在搬運氣機,吐納練氣。

大家都好努力啊,每天都這麼援氣滿滿許七安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精氣神三者為一體,當氣機盈滿上中下三個丹田,精神力便會暴漲,這個時候,意味著可以觀想,準備突破煉神境。

許七安的氣機早就盈滿丹田,都快溢出來了,而隨著日日不輟的觀想,精神力與日俱增,就差一個契機便能踏入煉神境。

這個契機怎麼來,許七安還不知道,魏淵也沒告訴他,因為魏爸爸不知道許七安的修為精進的如此神速。

一直以為自己看重的小銅鑼還在搬運氣機階段。

察覺到許七安醒來,朱廣孝和宋廷風停止了吐納,前者說道:

“等結束雲州之行,衙門發了賞銀,我就能攢夠娶媳婦的銀子。”

朱廣孝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妹妹,嗯,不是親妹妹,而是鄰家妹子。兩人感情甚篤,王八看綠豆,很對眼。

但是妹妹的父親要朱廣孝拿一百兩銀子的彩禮,否則門兒都沒有。

朱廣孝月俸五兩,再加上一些灰色收入,一年大抵能賺八十多兩,但他還得應酬,日常開支,還得去青樓每年隻能攢三十多兩。

已經很不容易了,畢竟去青樓消費屬於剛需,普通人尚且有需求,何況是血氣方剛的武者。

槽你特麼彆插旗啊,像你這樣的,我上輩子在電視裡沒見過一千也見過八百許七安翻了個白眼。

“恭喜恭喜,廣孝早日成親。”宋廷風說完,瞥見許七安腰間掛著一隻漂亮的紫色香囊,繡著白色的荷花,道:“寧宴,這是浮香送的?”

“不是!”許七安任由他摘了香囊。

“你小子不會也有未婚妻了吧?”宋廷風微微睜大他的眯眯眼,酸溜溜道。

“沒有。”許七安奪回香囊,重新躺下,紫色的香囊懸在鼻尖,輕哼著曲子:“她隻是我的妹妹,妹妹說紫色很有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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