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辦法(2 / 2)

“但朝堂大佬們的行事風格,就算是為侄女出氣,也不會毫無道理的抓人,必然是抓住了把柄,有把握一擊必中,這才出手的。

“所以,二郎必定惹上了什麼事,隻不過我還不知道”

心裡想著,他出了院子,正要轉頭去馬棚,牽來小母馬,便看見府衙的總捕頭呂青,帶著兩名快手,步伐匆匆的進了院子。

“許大人。”

雙方迎麵碰到,呂青麵露喜色,繼而被焦急代替,連聲道:“府尹讓我來通知你,許會元有難。”

“我知道,他不久前已被刑部的人帶走。”許七安沉穩的點頭。

“看來還是刑部的人快了一步。”呂青歎口氣。

“呂捕頭裡邊請,正有事要請教。”

許七安打消了去馬棚的念頭,引著呂青返回一刀堂。

呂青接過吏員奉上的茶水,象征性的抿了一口,開門見山道:“陛下降旨,要查許會元科舉舞弊。”

“科舉舞弊”四個字,讓許七安眉心一跳。

二郎那首《行路難》確實是我給他的,但這算不算科舉舞弊?考題是我押中的,押題這種事,朝廷不支持,但也從未禁止,儒林裡常有押題的習俗,嚴格來說,不算舞弊不,問題本身不是舞弊。

許七安嗅到了陰謀的氣息,沉聲道:“是陛下要查?”

呂青看了眼堂內的吏員,低聲道:“本官不知,許大人也莫要妄加揣測。”

“是我失言了。”

但這一點很重要啊,如果是元景帝想搞二郎,那就不好處理了,二郎的前程幾乎毀於一旦。貨於帝王家,帝王家不要,讀書人就廢了許七安心說。

“多謝呂捕頭提醒,本官急於處理此事,不便留你。”

“許大人送一送我吧。”呂青意有所指。

兩人離開一刀堂,並肩往府外走,呂青壓低聲音,說道:

“許大人最好去一趟刑部,人到了刑部手裡,就任人拿捏了。遲了,恐怕什麼都招了。言儘於此。”

呂青自幼習武,在府衙任職多年,類似的案件見過不少,對官場上的貓膩一清二楚。

送走呂青,許七安扭頭進了浩氣樓,求助魏淵。

直覺告訴他,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官場上的勾心鬥角,門門道道,他缺乏經驗,段位也不夠,好在有一根大粗腿可以抱。

進了浩氣樓,茶室裡,許七安把事情告之魏淵,求助道:“請魏公教我。”

魏淵握著茶杯,沉吟道:“我沒有收到宮裡來的通知,這意味著陛下不想我知道,至少不想讓我即刻知道。”

許七安臉色一變:“是陛下要搞我?”

“搞這個字何其粗俗。”魏淵嫌棄道,隨後搖頭:“你們許家兄弟,還不夠格讓陛下親自下場,應該是遭人彈劾。

“至於目的,首先,按照曆屆科舉舞弊案的例子,既然是舞弊,那必定有考官泄題。本次春闈三名主考官,分彆是東閣大學士趙庭芳、右都禦史劉洪,以及武英殿大學士錢青書。其餘小雜魚暫且不顧。

“三位可能泄題的主考官中,錢青書先排除在外。”

許七安皺眉:“為何?”

魏淵回答:“彈劾奏章要先過內閣,內閣是王貞文的地盤,而錢青書是王貞文的人,懂了嗎。”

王首輔沒有把奏章打回去,那說明此事與錢青書無關許七安點頭:“懂了。”

魏淵繼續道:“其次,你堂弟許新年是雲鹿書院的人,朝堂雖黨派林立,但共同壓製雲鹿書院的士子,是所有文官心照不宣的默契。這,就是本次科舉舞弊的主要原因。”

“雲鹿書院的大儒沒有提醒我啊?”許七安皺眉。

“遭遇壓製是必然的,但未必會以科舉舞弊為由,即使許新年中了狀元,依舊可以把他掃到犄角旮旯。招無定式,方法太多,如何防備呢?”魏淵搖頭。

“最後,許新年是你堂弟,你是我的心腹,遇到關乎前程的大事,你會不會向我求助?我若是不應,我們之間必生嫌隙。我若是應了,後續的招就來了。”魏淵冷笑道:

“咱們這個陛下,樂意看到我和文官們爭鬥,所以宮中的消息沒有傳出來。”

一箭雙雕不,如果還有那位泄題的考官,背後的人,是一箭三雕。至於二郎,牽扯到科舉舞弊案,無外乎三種結局:一,證據確鑿,流放或斬首。二,證據確鑿,但罪責較輕,革除功名,終生不得錄用。三,查後無罪,但錯過殿試,名聲儘毀。

許七安深吸一口氣,頭大如鬥。

讀書人真惡心啊,有什麼矛盾,咱們拔刀拚一場,一決雌雄,多乾脆利索。

儘搞這些鬼祟陰毒伎倆。

“魏公,我該怎麼做?”許七安虛心求教,論破案,他信心十足。論官場爭鬥,那他就是一個白銀直麵一群王者。

幸好我身後也有一位王者巔峰級的大佬啊。

“我可以下場,但這樣一來,許新年就是我的人了,身上的標簽這輩子都洗不掉。”魏淵喝著茶,目光溫潤的看著他。

這件事很麻煩,即使魏公出手,幫二郎脫身,恐怕也要傷筋動骨吧,畢竟對麵不是一個黨派,很可能是多個黨派之間的默契

而且,二郎如果跟我一樣成了閹黨,那還不如讓他背井離鄉,離開京城

許七安眉頭緊皺,靜坐許久,澀聲道:“魏公,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有!”

這個回答讓許七安既驚喜又意外。

但魏淵話鋒一轉,搖頭道:“但你辦不到。”

ps:糾正一下,“seanghot”大佬打賞的是23萬,不是19萬,上一章我算錯了。

另外,最近遇到了些糟心事,昨晚一晚沒睡,白天睡了四個小時,就起來碼字了。然後也沒什麼心情碼字。

還好是周末,不然真怕我猝死。今天就一更了,哎。

放心吧,今天欠的字,明天會補回來,說話算話。

對了,這個案子的靈感來自唐寅科舉舞弊案,不算憑空捏造。我查過不少科舉舞弊的資料,證據確鑿的有,但也有許多是沒有證據,卻被毀了一生的案例。

先打個預防針,免得有讀者覺得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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