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練習著,外麵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的女聲:“嫂子!你在家不!嫂子!”
阮荷不受影響,依舊認真寫字,動作速度都沒變一下。
“我出去看看,你們繼續寫。”
許雅琴放下手裡正在做的鞋,拍拍身上的碎布頭,掀開簾子走出去。
雖然沒出去,但是外麵的聲音一字不落都傳進了阮荷耳朵裡。
“二嬸子,你怎麼來了。”
“雅琴啊,你娘呢。”
“在屋裡呢。”
剛說著,阮老太從堂屋走出來:“建平他娘,咋這時候過來了,吃過飯了?”
“唉。”建平娘歎了口氣:“嫂子,說起吃飯我就愁。勉強撐了一個月,俺家已經徹底沒糧食了。”
阮老太沒接話,就看著建平娘哭慘。
她這個妯娌最愛占便宜,屬於沒事不登三寶殿,有事過來回去必不空手,但除了占便宜,也沒啥缺點,人平時也熱心。
建平娘有些尷尬地擦擦眼睛,抓住阮老太的手哀求道:“嫂子,我是真沒辦法了。要不是家裡實在揭不開鍋,我怎麼也不好意思張這個口。嫂子,你家有沒有糧食?先借俺家應應急,等秋天分了糧食我一定還給你家。”
阮老太掰開她的手:“建平娘,我也想幫忙。但是你看我家這一大家子,糧食也不夠吃,不然你再去找其他人幫幫忙。”
“嫂子,咱們可是親妯娌,你這點忙都不幫?”
“建平娘,我是真幫不了你。對了,上麵不是發了救濟糧嗎?你家都吃光了?”
建平娘臉上露出尷尬:“是……是啊。”
話是這麼說,她心裡卻恨死家裡的兒媳婦了,要不是她偷拿家裡的糧食貼補娘家,她家糧食怎麼可能不夠吃。
“嫂子,你不知道。”建平娘捂著臉哭:“我家兒媳婦一心隻想著娘家,把家裡糧食都偷拿走了,要不然我怎麼會舍下這張老臉挨家挨戶求人。”
阮老太皺眉,想了一下說:“這樣吧,我隻能勻給你五斤高粱麵,多的是真沒有了。”
“嫂子多謝了,這些也夠吃幾天了。”
建平娘雖說心裡不滿意,但能要到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再要阮老太一生氣怕是這點也不給她。
阮老太歎了口氣,拍拍她的手:“建平娘,你彆怪我,我也是從我口裡省下來給你的,現在家家戶戶都困難,如果我家富裕,你借我能不給你,是這個理不?”
“是是是。”
“雅琴,你去給你嬸子舀五斤麵出來。”
送走建平娘,許雅琴回屋,阮荷放下毛筆抱住她的胳膊問:“娘,奶奶真把麵借給二奶奶了?”
“嗯。”
阮荷一臉不高興:“那是我爹和大爺辛辛苦苦從臨市買的糧食,咱家所有人大半夜起來運回來的,憑什麼借給她啊。她借的咱家的東西從來沒還過。”
許雅琴把女兒摟進懷裡,捏了捏她氣鼓鼓的小臉:“就算不借給她,也得借給其他人。親戚來借糧食,咱家如果一點都不給,以後咱家需要幫忙的時候,誰會來幫咱家呢。”
“可是每個親戚來借都給,咱家再多糧食也不夠借的。”
“傻孩子,哪能誰都給呢。”許雅琴一點點掰開了給她說這些親戚相處的門道:“借給你二奶奶之後,再有人來借糧食,我們隻用說已經借給彆人,家裡借不出來了。他們不會生氣,隻會後悔自己比你二奶奶晚來了一步,而且還會覺得咱們家值得深交。”
阮荷恍然,她長大的年代,親戚觀念已經很淡薄了,還真沒人和她說過親戚直接還可以這麼相處。
果然人與人之間的相處,她需要學得還有很多。
許雅琴揉揉她的臉:“行了,去練字吧。”
晚上吃過飯,許雅琴把之前做好的深藍色書包拿出來,走進阮荷她們的房間。
“寶兒,看看這個書包喜不喜歡,明天你就要去學校了,就背這個書包怎麼樣?”
阮荷看向書包,書包是斜挎的,並不大,上麵用稍淺一些的藍色繡了她的名字,名字旁邊還繡著一朵同樣顏色的小荷花。
“喜歡。”阮荷立馬拿過書包,高興地背到身上:“娘,你怎麼對我那麼好,還有新書包背。”
村裡的孩子上學,都是全家孩子背一個書包,有的甚至書包都沒有,畢竟書包也得用布做。沒誰能像她一樣,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新書包。
“娘就你這一個閨女,不對你好,對誰好啊。”
許雅琴捏捏她的鼻子,直起身子看著自己三個孩子:“好了,彆興奮太久,早點睡,彆明天起不來。”
“知道了,娘。”阮荷三人同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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