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知道, 蘇禹從小就能聽到一些彆人聽不到的東西,他小時候因為經常聽到有人說話, 天天哭。
後來, 有個道士路過他家,送了他一張符, 他才睡得安穩。
那張符他一直隨身攜帶,但後來, 不知道為什麼,符突然無火自燃, 他耳邊再次充斥著很多聲音。
不過這時候的他已經學會無視那些聲音, 將自己沉浸在學習裡, 晚上用棉花堵住耳朵,也能睡著。
可要說對他完全沒有影響,那是不可能的, 他依舊有時候會覺得煩, 這也導致他話越來越少,也越來越不想和人交流。
董蕾蕾送來的東西,他原本沒打算拆開,但是在拿著盒子的時候, 他能感覺到耳邊忽然一清靜。
這樣的變化讓他覺得奇怪, 但也沒多想。可他忍不住有了好奇, 回家把盒子拆開了,他看到了和之前道士送給他的,模樣差不多的符。
雖然有些紋路不同, 但用料和疊的三角形狀,都是一模一樣的。最讓他驚喜的,是他在拿著符時,耳邊的聲音就消失不見了。
蘇禹沒把這個事告訴家裡人,就像他沒有把之前符沒了的事告訴父母一樣。隻不過,那符他開始隨身攜帶。
有了那張符,蘇禹覺得渾身都輕鬆起來,白天沒有吵人的聲音乾擾他學習,晚上也能睡得更舒服,蘇禹的臉色,肉眼可見變好,雖然他依舊板著臉。
但有一張符還不夠,如果這張符再燃了怎麼辦?他必須得多備幾張。這就讓蘇禹為難了,他向來沒求過人,他不知道怎麼開口求人。
蘇禹中午吃飯,再次在食堂看到了和董蕾蕾坐在一起的阮荷。他垂下眼眸,當初說盒子裡有其它東西的就是她,這張符,難道是她送的?
蘇禹摸了摸口袋裡的符,還是沒能邁出走過去的腳步。
他眼睜睜地看著女生從他不遠處走過離開,他歎了口氣。
蔣蘭茵偷偷看了眼蘇禹,拽了拽董蕾蕾的衣服:“蕾蕾,那是蘇禹吧?你們不是認識嗎,你要不要和他去打個招呼?”
阮荷和董蕾蕾同時看向蘇禹的方向,蘇禹忙移開目光,心裡有點緊張,難道她們發現他的打量了?
董蕾蕾搖了搖頭,臉上的愧疚一閃而過:“算了,他估計不想我們過去打擾。”
“嗯。”阮荷點頭:“蘇禹追求者很多,我們再靠近他,會被那群女生撕了的。”
董蕾蕾想起來那些害她的女生,臉上更沉默了,拉著阮荷轉身就走,生怕再和蘇禹扯上關係。
蔣蘭茵不甘心看著她們離開,回頭又看了眼蘇禹,覺得更心動了。
這時林紅突然笑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某些人的心思,顯露得都快人儘皆知了,還覺得自己很純淨無瑕呢。”
蔣蘭茵麵色一僵,但很快,她恢複笑意盈盈的模樣,看向林紅:“林紅,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林紅“哼”一聲:“你是不想懂。”
如果不是董蕾蕾想和她們一起吃飯,她才不會和蔣蘭茵這個虛偽的討厭鬼扯上交集呢。
林紅翻了個白眼,快速追上阮荷,湊到她耳邊說話。
阮荷無奈地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蔣蘭茵指甲不自覺陷在手心,臉上的笑容,卻更深了。
“蕾蕾,阮荷,等等我。”
蔣蘭茵在後麵溫柔地喊。
不管學生在不在意,期中考試如期而至。
上考場前,董蕾蕾有些緊張,拽著阮荷讓她幫忙提問了幾個單詞,才和她分開。
這次考試,高二和高一一起考,考場裡一排高一,一排高二,插花進行,避免作弊。
當然,你真作弊了,隻要不是太過分,老師也不會管。
阮荷的考場在五考場八號,是最後一排靠裡的位置,她坐下的時候,她旁邊的位置還沒來人。
阮荷複習的不錯,她向來沒鬆懈過學習,這次考試對她來說就是一次檢驗。雖然可能試卷沒那麼難,檢驗效果沒那麼好,但也足夠了。
周圍其他學生,有的在打小抄,有的在求旁邊高二的做題的時候和他說一下,也有人在背書。
隻有阮荷最閒,看著窗外背著語文需要默寫的文章,這一場考語文。
蘇禹進來的時候,看到就是這樣一個阮荷,在亂騰騰的班裡,她特殊得一眼就被人看到。
蘇禹沒想到會這麼巧,他一直想找阮荷問符的事,考場座位就安排到了一起,他拿著紙筆走過去,和阮荷一樣看起來很輕鬆。
阮荷看到同位是他,也有些驚訝。但想著之前的交集,阮荷衝他笑了一下。
蘇禹也對她點了下頭,坐在她旁邊,兩人接下來都沒有再說話。蘇禹原本想開口,但一抬頭看班裡這麼多人,他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
考試鈴響,試卷發下來,阮荷和蘇禹都沉浸在做題裡,腦海裡的雜思此時也都被摒棄在外。
阮荷做題快,試卷又簡單,所以在還剩大半個小時的時候,阮荷把寫好又檢查了三遍的試卷交了上去。
蘇禹也寫完了,他一看阮荷要走,忙合上筆,也把試卷交了,拿著東西趕緊追上去。
但走到門外,阮荷依舊不見了,蘇禹皺眉,有些泄氣。
“你在找我?”
就在蘇禹準備放棄回宿舍的時候,阮荷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響起。
蘇禹立馬轉身:“你……沒走?”
阮荷笑著搖頭:“沒有,感覺到你追出來了,我就等了你一會兒。你找我有什麼事?”
蘇禹看著她,猶豫了下,沒有說話。
阮荷抬腳往外走:“我們邊走邊說吧。”
現在學生都在考試,學校裡沒人,阮荷帶著蘇禹找了個相對僻靜的地方,轉身看向一路上都默默無言的蘇禹,眼神詢問。
蘇禹摸著符的手越來越快,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麼說。
阮荷也不急,往旁邊柱子上一靠,等著蘇禹說話。
還好,蘇禹沒讓她等太久,他掏出來一張符:“我想問……這張符,你和董蕾蕾是從哪得的?”
“我媽給我求的,我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求的。”
蘇禹眼裡滑過失望:“我知道了,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