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1 / 2)

“我老師在京城, 過來跟我老師學習。在醫院待著,身上沾點藥味很正常。我不是洗了澡嗎, 你怎麼還能聞到?”

“我鼻子靈。”蓮曼說:“中藥味透到你皮膚裡, 洗一次澡哪能洗掉。”

阮荷擺手,並不是很在意這個,“我不和你說這些, 你怎麼在這裡?你找的人在這裡?”

蓮曼臉上露出一絲驚慌, 但很快被她遮掩住, “什麼人?我找什麼人?你彆瞎說。京城龍氣足, 這裡是風水寶地,我在這裡修煉呢。”

阮荷不信她的話,嗅了嗅,趁蓮曼不注意,閃身來到一個窗前:“佛的味道。”

阮荷湊近閉眼正要細嗅,蓮曼一把拉開了她, 臉色陰沉:“你聞什麼?”

阮荷順著她的力道站起來, 挑了下眉:“裡麵那就是剛出世的佛子吧?你找的是他?”

蓮曼雙手環胸,瞪著阮荷,眼裡滿是戒備:“關你什麼事?”

阮荷看看這院子,看著蓮曼的眼神直透人心:“你在這院子裡下了禁製,你難道不知道, 安鴻寺的人在找他?”

阮荷點了下窗戶裡麵。

蓮曼繃著臉:“那和我有什麼關係?一群老禿驢,迂腐到極點。阮荷,我告訴你, 你彆壞我的事,不然彆怪我不講情義!”

阮荷一笑,一臉不在意:“蓮曼,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本體在我手上呢。你和我怎麼不講情義呀。”

阮荷靠近蓮曼問,眼裡帶著戲謔。

蓮曼眼裡閃過狼狽,躲開阮荷,努力做出強勢的模樣:“你彆以為拿著我的本體就可以命令我,就算沒有本體,我一樣有辦法讓你付出代價。”

阮荷揚眉,笑著搖搖頭:“你誤會了。”

她看著蓮曼說:“我不會管你和佛子的事,但也不會幫你。不過蓮曼,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我送你個忠告。”

“什麼?”蓮曼眼裡依舊警惕。

“彆付出太多感情,不然最後傷的,可能是你自己。”

阮荷神色認真,沒有剛剛玩笑模樣,聽得蓮曼心裡一緊。

但她扣著掌心,臉上不露虛色:“你懂什麼?一派胡言。”

“你好自為之。”

阮荷話說完,轉身離開。

佛子和蓮曼,這是天道給佛子的一劫,旁人無法乾涉,若是乾涉太多,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蓮曼看著阮荷離開的方向,良久沒動。

身後屋子傳來起夜喂孩子的動靜,蓮曼趕緊躲開,眷戀地看一眼窗戶裡麵:“明是,這一世,我不會再讓任何事破壞我們。”

回了趙家後,阮荷把蓮曼的事拋到了腦後,專心跟著趙潤生學習。

她每天忙得沒空,沒有閒心管蓮曼那攤子事。

倒是趙家周圍住的幾個學校教授,和阮荷熟悉起來,還誇趙潤生收了個好徒弟。趙潤生表麵雲淡風輕,但眼裡的驕傲都要溢出來了。

就這樣過了半個月,錢陽傷心著一張臉過來找阮荷了:“姐姐,我回來了。”

阮荷沒跟著去興安市,並不知道在那裡發生了什麼。

但隻看時間,就知道錢爸爸和錢媽媽在那邊費了不少功夫。

“姐姐,我快走了,你能來送送我嗎?”

“好,什麼時候你走?”

“明天。姐姐,以後我就見不到我爸爸媽媽了,我好難過。”

錢陽帶著哭音說,阮荷聽得心疼死了,抱著他安慰了好久。

第二天下午,阮荷和她老師請了半天的假,悄悄來到錢家為錢陽選的墓地。

下午,錢家人將要給錢陽送葬,把他埋在這裡。

可能老天都在心疼錢陽這個孩子,上午還晴朗的天,下午就開始陰起來。

阮荷裝作來掃墓的人,在墓地等著錢家人過來。

下午三點多,阮荷看到了捧著骨灰盒的錢爸爸走進來,她身旁跟著眼睛已經哭得腫得不行的錢媽媽。

再後麵,是錢家其他人,錢陽的爺爺奶奶,叔叔伯伯。

而錢陽,虛虛拉著他媽媽的手,跟著哭著過來。

阮荷的心情和他們一樣悲痛,眼眶忍不住泛紅。儘管見多了這樣的場景,她依舊沒習慣。

她看著墓地打開,錢爸爸親手把錢陽的骨灰盒放進去,錢媽媽跪在墓地上哭得不成人樣。

“陽陽,我的陽陽!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應該緊緊拉住你的手,媽媽對不起你。”

錢爸爸也是又悔又悲愴,一邊安慰錢媽媽,一邊說著對不起錢陽的話。雖然他沒哭,但誰都能看出來,他心裡失去孩子的痛。

後麵錢陽的其他親人,也是哭得不行,錢陽奶奶都暈了過去。

在還有理智的人勸說下,錢媽媽終於止住哭泣。

其它親人陸續離開,直到快天黑,錢爸爸才扶著已經跪得腿都沒知覺的錢媽媽,慢慢離開墓地。

阮荷這時從後麵的墓地走出來,錢陽跟在她身旁,一人一鬼,目送著錢爸爸和錢媽媽走遠,直至身影消失。

“姐姐,謝謝你送我回家。”

阮荷搖搖頭:“不,你要謝謝你自己,姐姐做得很少,這一切你做得更多。”

錢陽抹抹眼淚,還要說什麼,京城的陰差突然出現,對阮荷點點頭。

阮荷並沒有叫他們,這是錢陽自己心願已了,陰差才會主動出現。

“他還小,路上你們多照顧點他。”

“放心。”陰差說,鎖魂鏈一甩,綁住了錢陽。

那又粗又長的鎖魂鏈綁在他脖子上,看阮荷忍不住向前一步,有些不忍心。

但她理智阻止住了,沒說什麼,隻衝錢陽擺擺手:“陽陽,再見。”

錢陽這時對阮荷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姐姐,再見。”

陰差帶著他消失在阮荷麵前。

因為錢陽的事,阮荷心裡有些難受,從墓地出來,步行一段距離才能坐上公交。

她沒有用法術,就這樣一步步走著。

走到公交車站,身旁有個年輕女孩子和她一樣在等車。她眼睛紅紅的,周身縈繞著悲傷,不知道墓地裡埋葬著是她什麼親人。

這裡氣氛太壓抑,來這裡的人,沒有一個是快樂的。

一輛綠色公交車停下,女孩抬腳就要上車,阮荷拉住了她:“等等,這不是你要坐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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