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遜誌打電話給他師兄,要好了農藥,跟大伯說:“大伯,我師兄說幫你把藥放在紅星公司門衛,你你現在就去拿,拿過來,我教你怎麼塗。”
大伯看著剪得歡快的黃瑩瑩,總覺得這個姑娘會禍害她的寶貝桃樹。
“放心,我看著她,不讓她亂來。”
小夥子還是靠譜的,大伯往山下走。
薑遜誌走過去,低頭對黃瑩瑩說:“這是一根病害枝條,要從這裡下刀。”
黃瑩瑩仰頭:“嗯呢!”
哢嚓枝條落地,薑遜誌說:“枝條等下都撿出去,回家燒飯。”
“你比我還節約。”
“不是節約,是無害化處理。病枝如果不處理乾淨,會傳染的。”
黃瑩瑩想起以前稻田也要燒一燒田埂,來年才能長得更好。當時薑越也是這麼說的,自己怎麼就忘記了呢?
薑遜誌的電話鈴聲響起:“我接個電話,你剪。”
“嗯!”
黃瑩瑩剪枝條,薑遜誌在遠處看著她,講著電話做著手勢,黃瑩瑩根據他的手勢剪。
並沒有走遠的許子舟看著兩顆湊在一起的腦袋,一股子酸澀憤怒湧上來,已經沒有心思欣賞什麼風景了。
他快步往回走,曲霏兒飛快跟上:“子舟,你去哪裡?”
許子舟回頭,看著追上來的曲霏兒,他很想問自己到底看上曲霏兒什麼?曲霏兒跟黃瑩瑩有什麼區彆?不也是纏著他不放,要問東問西?不想跟她解釋。他快步往前走。
黃瑩瑩爬上了樹,正在修剪樹冠,許子舟走到樹下,曲霏兒跟過來。
黃瑩瑩把剪刀落在一根高聳往上的枝條看著薑遜誌,薑遜誌比了個手勢,讓她往下,她往枝條下端,快到一個比較粗的分支了,薑遜誌點頭。
許子舟和曲霏兒已經站在樹下,黃瑩瑩像是沒有看到似的,隻顧著跟薑遜誌比劃,這是故意氣他的吧?
許子舟一把拉過曲霏兒,低頭吻上她的唇,曲霏兒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給驚呆了!
同樣驚呆的還有網友:【這是什麼樣猛烈的操作?】
【許子舟也太猛了,怎麼在這個場合吻曲霏兒!】
【啊啊啊!子舟哥哥好霸道!】
【我露出姨母笑了,兩隻好甜啊!快點結婚,民政局給你們搬來啦!】
【這個吻,你們不覺得莫名其妙?工業糖精不想看。】
【不是,小薑怎麼一回事?讓黃瑩瑩剪那麼粗的枝條,這麼粗的枝條不能用鋸條嗎?可把孩子給累壞了。】
黃瑩瑩看到了下頭兩人在激吻,作為一個上個世紀的過來人,就是浦江沿岸情人牆那裡,九十年代的小年輕也就牽牽手,沒見過這麼地火辣的。當然,巴黎街頭倒是有,她沒好意思看。
按照薑越的說法,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真後悔,當年自己一直不聽話,為什麼這句話就聽進去了,就沒對薑越非禮過?
薑遜誌那個死孩子怎麼回事?讓她剪這麼粗的枝條,她臂力是不錯,也沒那麼厲害吧?
黃瑩瑩咬牙切齒,跟那根樹丫子死磕到底,心裡卻在怪怨薑遜誌不過來幫忙。
與其說是怪薑遜誌,倒不如是想起當年砍柴的時候,她希望薑越來幫忙,薑越不知道死哪兒去了,她明知道不該發脾氣,就是想要發火,反正他來到她麵前被她發一通脾氣就對了。
現在也是胸臆裡升騰起那股子怒火,看著那個站在遠處打電話的人,越發生氣,越發用力,哢嚓!
枝條掉落,黃瑩瑩被一聲:“哎呦!”給驚得回神了。
低頭看,曲霏兒捂住了嘴,許子舟捂住了頭。
曲霏兒,嘴上掛著血,跳腳:“黃瑩瑩,你不能看看下麵有沒有人?”
黃瑩瑩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爸爸從小教我,非禮勿視。我沒敢看!”
【笑死我了,這個非禮勿視用得好啊!】
【曲霏兒唇都被咬破了呢!】
【黃瑩瑩是不該看。所以他們活該。】
許子舟頭上雖然疼著,心裡卻是有其他想法,黃瑩瑩這是故意的吧?她生氣了?所以才砸這麼一根樹枝下來。她就算是生氣,那也沒有必要弄這麼大一根樹枝吧?
這麼一想心裡居然有著半分的歡喜,許子舟怒氣消掉了大半,略帶嗔怪:“黃瑩瑩你發什麼狗脾氣?”
薑遜誌看這裡出了事情,連忙跑過來,黃瑩瑩也從樹上跳下來,她心頭地火氣沒消,本來要衝薑遜誌發的,但是薑遜誌她不能發,剛好許子舟頂上來,她脫口而出:“什麼叫發狗脾氣?你才是狗,你們全家都狗。”
被黃瑩瑩這麼搶白,許子舟原本有些發甜的心一下子開始發火:“你砸了我,還有理了?”
薑遜誌彎腰撿起地上的樹丫子,看向許子舟:“古語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黃瑩瑩在上麵修剪,你們站下麵激吻。哪兒不能吻,你們要到這裡來吻?現在怪到彆人頭上了?我就鬨不明白了,好好的鄉村扶貧,你們就一定要來這麼一出?”
【小薑不好意思說他們活該吧?】
【就是,人家黃瑩瑩早就上樹了,他看不見?現在怪起黃瑩瑩來了?】
【什麼叫發什麼狗脾氣,哪個小姑娘受得了?】
見薑遜誌一心護著黃瑩瑩,加上剛才兩人湊在一起說話的景象再次出現在腦海,許子舟再也忍不住了:“薑遜誌,我在說瑩瑩,有你插嘴的份兒?”
“我就事論事,你咎由自取。”薑遜誌平時溫潤和煦的臉寒了下來,竟顯現出了不同的氣質。
“你這樣不遺餘力地博她的好感是為了什麼?”許子舟問薑遜誌。
【哦呦,快來啊!修羅場了啊?看小薑怎麼回答。】
【坐等!】
【難道要有第二對了嗎?】
【第二對個鬼啊!許子舟明明有曲霏兒,他對黃瑩瑩的態度難道不是很奇怪嗎?】
【就是也太怪了,他不會把黃瑩瑩也當成是他的吧?就算是妹妹,也沒這樣對待的吧?】
薑遜誌還沒回答,黃瑩瑩拉長一張臉,砸到人是有錯,薑遜誌對自己的態度上也能感知小朋友對她有好感,不過她就是看不得,許子舟這樣質問薑遜誌,他有什麼資格?
“怎麼著,你認為你說的話全對,在你眼裡凡是幫我說話都是有企圖。好感你媽的好感,我他媽對誰都有好感,就對你沒有好感。”
“黃瑩瑩,我是你……”許子舟差一點脫口而出,得虧及時刹車,邊上還有一個曲霏兒。
“是什麼?是我哥?我跟你是有血緣還是姻親,你的粉絲叫你哥哥的多了去了,你還真當自己是哥?不好意思,以後這個稱呼我情願給狗,也不會給你。我艸……”
“黃瑩瑩,不要說粗話。”薑遜誌打斷了黃瑩瑩的粗口。
以前有薑越的時候,被他約束著,自己很少出口成臟,後來回了城,彆看不苟言笑,說話卻是糙得不行。
那個時候紡織業整體不好,哪家都不好過,就算她的初衷是最大限度保住大家的飯碗,總歸會有人吃虧有人占便宜,更何況有人占了便宜不覺得便宜。
那些被動了利益的,半夜打電話到她家裡,不說是誰張口就罵人,祖宗十八代加上生殖係統和排泄係統全套,全部來一遍。
當時自己聲音不高,說話比較平緩,用最臟的話回給那個工人,比誰罵人惡心是不?那就來啊!罵了三個多小時,天微微亮起來:“有種的話,等下來我辦公室,我再陪你罵一整天。”
天亮之後全廠都傳遍了她罵起人來,罵得比她臟的沒她罵的花樣多,罵得比她花樣多的,沒她懂得多。以後千萬不要找她吵架,會被罵到想跳樓。
吵架是吵贏了,人更加空虛了。多希望有個人能皺眉看她:“瑩瑩,不許說粗話。”
薑遜誌見她沉默之後,臉上有些消沉,暗自懊惱自己語氣太過,連忙補救:“說臟話真的不好。咱能不說就不說。”
上輩子自己想聽那個人約束自己都聽不到了,黃瑩瑩聲音低落:“以後我會注意的。”
聽出她聲音裡的情緒,薑遜誌越發恨自己為什麼不等私下裡規勸她,要這樣大庭廣眾批評她?繼續補救:“其實遇到實在忍不住的情況,說兩句也沒關係的。”
黃瑩瑩側頭:???
網友聽他們的對話,快笑死了:【我的老天爺,小薑同誌,你的原則呢?你的底線呢?都去哪兒了?】
【就是啊!小薑,怎麼什麼都可以丟?】
【我要被他給笑死了,脫口而出訓斥的時候好有氣勢,人家黃瑩瑩還沒跟他怎麼反駁呢?他就步步退讓了。】
【哎呀呀,我愛極了他這樣沒原則沒底線的包容。】
【小薑是江城人,江城小夥子出了名的怕老婆呀!】
【看起來不用問小薑了,人家就是喜歡黃瑩瑩。】
【有同感。】
【有同感1】
【喜歡黃瑩瑩什麼?喜歡她吃得多,還是喜歡她野?哦,還有喜歡她會說粗話。】
【上麵的,你有病吧?有病早點去看。】
【一個女孩子,連翻他媽的,還罵人狗,你們還粉得起勁,我也是佩服你們。】
【怎麼就罵不得,許子舟不狗?我也是女孩子,我就想罵你S*B。】該條消息哪怕加了星號,一出來就被刪除。
【我要嗑薑黃CP。】
【哈哈哈,薑黃CP,可以!可以!】
許子舟這才發現自己心越來越慌,哪怕薑遜誌沒有回答他的話,他的語言和動作已經表現出對黃瑩瑩十足的喜歡。
許子舟不知道為什麼黃瑩瑩會帶給他這麼大的情緒影響,自己甚至對一直喜歡的曲霏兒都感覺索然無味。剛剛的一個吻隻是想讓黃瑩瑩在意,他以為黃瑩瑩是在意的,然而實際情況可能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黃瑩瑩被薑遜誌這樣話給震驚了,正看著這個兄弟,薑遜誌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反正……反正……”
算了不描補了,彆反正了,薑遜誌放棄任由黃瑩瑩看。
看著兩人對視,情緒波動,有人不用激吻,已經將情緒表達得明明白白,許子舟腦子裡飄進一個概念,她……她怎麼能見異思遷?自己是不是被綠了?
黃瑩瑩就是再遲鈍也不會沒有感覺,薑遜誌對她是什麼態度,這可怎麼辦?她以為自己能夠拿捏好分寸,也認為自己足夠理智,沒想到還是被眼前這個薑遜誌給擾亂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