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投票結束。
節目組機械的聲音回蕩在昏暗的甬道裡:“本期投票為不匿名投票, 以供大家參考,儘快找出臥底反派。”
緊接著投影畫麵出現在他們右側的牆壁上,上麵是投票結果——
大師兄曉心一(傅少姝):兩票。
投票者:二師兄長安(蘇放) 四師妹長白(白露露)
小師弟長寧(王子世):兩票。
投票者:大師兄曉心一(傅少姝) 三師兄長靜(李初一)
小師弟長寧(王子世)棄票。
“本輪投票結果, 無人出局。”機械的聲音宣布。
王子世看到投票結果的那一刻, 心都碎了。
他不敢相信……他的王八蛋隊友李初一投了他也就算了,傅老師居然也投了他!他是不是殺手傅老師心裡不清楚嗎!為什麼?為什麼要投他?
“傅老師你為什麼投我?”王子世一臉委屈的問傅少姝。
“你很可疑不是顯而易見嗎?”傅少姝臉不紅心不跳的對他說:“你和師父有感情戲, 這樣的設定你一定有身份, 不然節目組不會浪費篇幅,臥底反派怎麼會不拿到一個和師尊相愛相殺的戲份?”
“傅老師說得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李初一連連點頭道:“和師父有感情戲這一點就很可疑,你這個小師弟其心不軌, 居然覬覦我們聖潔的師父。”
“你閉嘴。”王子世伸手捂住他的嘴, 更委屈的對傅少姝說:“可是傅老師你不是也和師父有感情戲嗎?”
他是自己加的。
傅少姝依然麵不改色, “所以我也有兩票, 這個投票結果很公正,第一輪沒人出局, 大家都還隻是在猜測。”
王子世一下子就被堵的沒話說了, 好吧,他剛才真言洞時確實很可疑, 傅老師要自保也沒有辦法。
白露露看了看傅少姝,又看了看王子世, 這兩個確實是目前最可疑的。
蘇放在一旁擰自己袍子上的水, “投票結束後,殺手是不是就有權利開始殺人了?我們要小心點,我感覺這次沒有腕帶了, 殺手要殺我們可能是取走我們的腰牌。”
“對。”白露露拿著腰牌說:“在洞裡的回憶殺裡, 師父說過一句, 要我們拿好自己的腰牌,可能這就是在提醒我們,腰牌代表著我們的生命,被取走腰牌就會被淘汰出局。”仙俠文裡腰牌和佩劍,都是關鍵道具。
李初一震驚的睜大了眼睛看他們倆,拉下王子世的手道:“你們倆怎麼這麼聰明!”
“玩得多玩得多。”白露露不好意思,她們公司業務不多,她很閒,平時沒事就去玩劇本殺,密室大逃脫,所以唯手熟爾。
傅少姝掃了一眼他的手機,將手機丟進了口袋裡,她們猜的沒錯,殺手是要摘走腰牌來淘汰。
白露露和蘇放如果有一個人是預言家,他肯定已經被驗出來了,她們沒有指證他,說明她們倆都不是預言家。
這麼說,預言家隻能是王子世了,因為李初一拿到預言家的身份,不是驗證他,就是驗證王子世,無論李初一驗證了他們倆之中的哪一個,都不會把票投給無辜的王子世。
傅少姝看向了王子世,他這麼委屈,是因為他驗出了他的殺手身份吧,處於私情,王子世棄票沒有投他。
這一局,說容易不容易,可說難也不難了。
背後的流水聲停了,山洞的石門在他們身後關閉,整條甬道裡隻剩下他們幾個人的呼吸聲,前麵沒有光,他們頭頂的光也在一瞬之間滅了。
整個甬道陷入一片漆黑。
王子世和李初一幾乎同時吼了一嗓子,“怎麼又關燈!”
黑暗之中,王子世的胳膊被人抓了住,冰冰涼的手指嚇了他一跳,隨後聽到了傅少姝的聲音,“是我。”
隨後傅少姝抓著他的手腕,將王子世的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有夜盲症,跟著我走吧。”傅少姝聲音淡淡的對他說。
王子世在那一刻差點哭出來!感動的哭出來!傅老師是什麼溫柔天使,菩薩再世!他但凡是個女的,這一刻他就淪陷了!
嗚嗚嗚,他永遠擁護傅老師!
“大家拿好自己的腰牌,一個扶著一個咱們往前走走看。”蘇放的聲音響起來,他將腰牌直接拿在手裡。
白露露也將腰牌塞進了她胸口的衣襟裡,摸黑扶住了蘇放的肩膀。
蘇放打頭,幾個人扶著彼此的肩膀,排小火車似得慢慢往前走。
走了有將近十分鐘,傅少姝突然停下來說:“我們又繞回來了,越走越泥濘。”
隻有在剛才他們離開的山洞門口,地上才有水,地麵泥濘。
果然,在前方不遠有微弱的光,地麵上一個投影的羅盤若隱若現,是他們剛才站著投票的地方。
“鬼打牆嗎……”李初一小聲說。
“不要自己嚇唬自己,是因為這條密道是個圓形的密道而已。”白露露說。
“我們路上肯定錯過了什麼線索。”蘇放皺著眉又回頭看了一眼,太黑了,什麼也看不見。
李初一悄悄的摸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
節目組立刻提醒他,不可以使用手機道具照明。
傅少姝已經借著光看見了牆壁上,隱隱約約有些痕跡,他在李初一關閉手機之後,伸手去觸摸那麵牆,手指從上到下,果然摸到了一道凹凸不平的劃痕,“牆上有提示。”
“在哪兒?”眾人紛紛去摸牆。
“是個箭頭。”傅少姝摸著劃痕仔細摸了幾遍才確認。
李初一很捧場的讚歎:“傅老師好厲害,平時打麻將一定是摸牌高手。”好會摸。
白露露被他逗的“噗嗤”笑了一聲,又覺得不好意思,自己太不嚴肅了,“不好意思……我笑點很低。”
她一笑場,李初一就覺得氣氛沒那麼可怕了。
蘇放也摸了出來,但他摸到的箭頭方向和傅少姝摸出來的方向不一樣,一個向東一個向西。
“不如我們分開走吧。”傅少姝提議說:“一隊向東一隊向西去找線索,這個密道是個圓形,我們肯定會遇合。”他又猶豫著補道:“但分頭行動會不安全一點,分頭行動殺手好下手。”
王子世心驚,傅老師說出這話好白蓮花啊……仿佛他不是殺手一樣。
白露露和蘇放都點了點頭,分頭行動效率高,但是有危險的可能。
最後大家商量了一下,決定把最有嫌疑的兩個人放在一起:傅少姝和王子世一隊。
這樣他們其中一個人死了,另一個人就是最大嫌疑人了。
李初一卻自告奮勇要和他們一隊,理由是想起個監視作用,好監視著殺手是不是自殺騙女巫的複活權。
其他人也沒意見,同意他們三個人一隊。
五個人分成兩隊,一東一西的摸黑前行。
奇怪的是,殺手沒有動手。
他們直到彙合,殺手也沒有動手。
傅少姝摸著牆壁上的劃痕走,一直走了大概一半的路,牆上的劃痕沒了,他手指劃過去,摸到了一麵像門似得鐵“牆壁”。
然後,就聽見不遠處蘇放和白露露的聲音。
“這裡好像是門。”白露露用手指敲了敲,果然鐺鐺響。
緊跟著,牆壁上像夜明珠一樣的暗燈,亮了起來。
兩隊人在微光下看著彼此,都摸不透殺手的套路,是覺得現在動手殺人太明顯了嗎?所以沒動手?
“總算有光了!”王子世才敢說話,他真的受不了黑暗的密室,讓他窒息。
幾顆夜明珠暗燈將他們麵前的“鐵牆壁”照亮,原來是五扇鐵門,每個門上都貼著對應他們腰牌的字,從第一扇上的[必]到最後一扇的[寧]字。
牆壁上再次投影出提示的字:請進入各自的[心門],解密各自的劇情。(門背後,是你們各自隱藏的秘密。)
“哦!這是我們的心門啊。”李初一上前,叩叩叩敲了敲小師弟長寧的那扇門,對王子世說:“你三師兄敲了敲你的心門。”
王子世懶得理他,問道:“就是說我們接下來要分開解密了?單獨的密室解密?我們能不能一起進同一扇門,一起解密啊?”
“不能。”蘇放冷酷的說:“效率低,而且會暴露身份。”
白露露點了點頭,“這上麵不是說門的背後是我們各自心底裡的隱藏秘密嗎?肯定也會有身份牌相關,比如我是女巫,我們一起進我的門解密,我們之中的殺手不就能看出我的身份了嗎?”
王子世沒再說話,他是真的有夜盲症,雖然每次說都沒人信。
李初一拉了一下他的袖子低低說:“忍一忍,等師哥解密出來搭救你。”
王子世緊張的沒心思跟他說笑。
幾個人各自站在寫著自己名字的鐵門前,一起推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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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姝在走進那扇鐵門之後,聽見鐵門自己在背後鎖了上。
隔壁的隔壁傳來李初一的聲音,他揚聲道:“有蠟燭!王子世我這邊有蠟燭,你那邊有蠟燭嗎?”
王子世也回應了他:“有!感謝節目組!”
傅少姝的眼前也有一支白色蠟燭,微弱的照著四麵鐵牆,這裡不像房間,倒像個鐵籠子。
他走了兩步,發現腳下的地麵也是鐵板。
“我這邊腳下是空的!”蘇放在隔壁說:“下麵有水流聲,我懷疑可能是解密失敗,直接打開我們腳下的鐵板,把我們掉下去。”
李初一立刻叫道:“不是吧!節目組這麼下血本??不會下麵是一遊泳池的黃鱔吧!”
“想一想好惡心……”白露露忍不住說。
“我們一定要全員解密出去,不要輸啊師兄們!”王子世喊道。
之後傅少姝正對麵的牆壁上,投影出了畫麵,同時所有人的聲音安靜了下去。
他猜大家的房間都出現了畫麵,畫麵還可能是不一樣的。
因為他的畫麵裡,是少年曉心一,他握著劍躲在一棵大樹之後,麵紅耳赤,在他背後不遠處是一處溫泉,溫泉裡一個女人正在洗澡。
那個女人正是[春城晚]。
明月高高懸掛,溫泉旁放著她的白衣,她背對著少年人,盤膝坐在溫泉之中,閉著眼打坐,烏黑的秀發披在赤||裸的上半身,她的眉心之間隱隱有白光散發而出。
她沒有留意到,樹後躲著的少年人。
少年人就站在樹後,臉越來越紅,想回過頭去看,卻又止住了。
直到他聽到泉水“轟”的一聲,像是炸開了一般,那聲音裡夾雜著春城晚的慘叫聲。
他一驚,慌忙轉過頭看了過去,隻見溫泉旁的草木全部斷了,春城晚倒在了溫泉之中,直接沉入了水底,水麵上浮出紅色的血。
“師父!”曉心一想都沒想握著劍衝了過去,隻見溫泉之中一片血色,春城晚痛苦的沉在水底,一動不動,還在往下沉。
他臉色大變,丟下佩劍撲身跳進溫泉之中,伸手一把抓住了春城晚的手臂,將赤|裸的春城晚抱進了懷裡,“好涼……師父你怎麼這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