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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瑜丟了代課老師的工作, 最高興的莫過於周建英。她一個重生的人, 竟然被薑瑜這個土老帽給比下去了, 周建英心裡一直都是不服氣的。

果然是她高估了薑瑜, 為了幾句意氣之爭就把代課老師的工作給辭了, 真是夠傻氣的。不過這樣也好, 薑瑜沒了工作, 她爸就沒了指望,為了她哥明年能娶上媳婦, 她爸就得聽她的,去倒賣東西, 改善家裡的條件。

所以等周老三板著臉回家時,她又舊事重提了。這一次, 周老三沒再反對, 因為家裡實在是太窮了,自從馮三娘嫁過來後,他就再沒有過這麼拮據的日子。

口袋裡沒了錢,不能出去充款爺, 以前跟他好得同穿一條褲子的王二麻子現在見了他都繞道走。世人都趨炎附勢, 有錢的就是大爺,周老三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更加迫切地想發財。

抽完了一支煙, 他問周建英:“你有什麼主意?”

周建英好歹在前世混過那麼多年,雖然沒做過生意,但也見過周建設做生意啊。她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爸, 咱們先要準備一部分本金,現在這個季節,最好倒賣的就是糧食。不少村都要分糧了,農村糧食比較寬裕,城裡還是按票供應,這方麵一直比較緊張,我建議最初倒賣糧食,這樣比較有賺頭又保險,等攢了錢,跟那些倒爺混熟了,咱們再想辦法弄些更好的東西來賣。”

確實,民以食為天,糧食的需求很大,城裡人按票供應的那點糧食,很多人家都不夠吃,尤其是家裡有幾個半大小子的,每個月都要找門路買糧。

“行,錢的事我來想辦法。”周老三略一沉吟就同意了。

周建英兄妹高興極了。

周建設忙說:“爸,我跟你一起去賣糧。”

糧食重,他們又沒自行車,多個人能多拿不少,周老三沒有反對:“行,最近村裡的活不是很多,上工比較晚,咱們半夜就出發,趕在清晨回家。建設這兩天好好休息,養好精神,我先出去找一找門路。”

這個年代對倒賣東西管得很嚴,不是熟人領路,想進入這一行也不容易。周老三混了這麼幾年,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不少,他來乾這個還有點先天優勢,不至於一頭瞎蒙黑。

周建英聽父子倆都有活兒,唯獨她這個出主意的沒有安排,這麼下去,肯定會被父兄給比下去,依照她爸那摳搜勁兒和偏心勁兒,就算賺了錢肯定也不可能分多少給她。

周建英出這個主意的目的就是想自己口袋裡能有錢花,怎麼甘於落後呢,她想了想說:“爸,你們去收糧的時候也一並收些雞蛋回來,我拿到縣城去叫賣。供銷社收五分一個,你們就收五分五,我拿到縣城賣個七八分,不要票,肯定有人買。”

雞蛋在這個年代是營養品,數量有限,按票供應,稀罕得很,在市場很俏。周老三點頭:“成,我們給你留意著。”

等薑瑜回家的時候,父子三個已經整理出一套比較完整的倒賣東西的計劃了。

薑瑜敏感的察覺到了周家父子的興奮,詫異地揚了揚眉,她丟了代課老師的工作,他們不是該沮喪憤怒嗎?莫非這一家子又想了什麼歪招。

她尋了個機會問馮三娘。

馮三娘洗碗的手一頓,蹙眉道:“你彆問了,不關你的事,明天我去找翔叔,讓他給你安排一個輕鬆點的活,你好好上工。”

馮三娘循規蹈矩了一輩子,最出格的事就是今天下午拿掃帚打了前婆婆。對她來說,倒賣東西,簡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韙的行為,但她又管不了周家父子的事,隻能要求薑瑜彆摻和進去了。

見從馮三娘口中問不出什麼來,薑瑜也沒管,隻道:“你彆去找翔叔了,對我的工作,翔叔另有安排,過幾天就有消息了。”

種地什麼的薑瑜是絕對不乾的,太不自由了。不過指望翔叔把她弄到公社,也不知猴年馬月了,畢竟公社不是小學,不歸翔叔管,他要把自己弄過去,也得去求人。

薑瑜自覺已經欠這位老人不少人情了,也不想他為了自己的事到處奔波。所以薑瑜決定第二天自己去縣城一趟,想個辦法,同時通知胡利民一聲,免得他不知就裡,回頭怪到楊校長身上。

為了早點到縣城,次日天還沒亮,薑瑜就起了床,但她發現,周老三比她還早。薑瑜還在穿衣服的時候,周老三已經打著手電筒,輕手輕腳地出了院子,那偷偷摸摸生怕被人發現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去乾什麼好事。

薑瑜也沒管,她利索地穿了衣服,跟早起喂雞做飯的馮三娘說了一聲就出門了。

最近她經常不著家,馮三娘似乎也習慣了,周家人也混不在意,畢竟少個人就少一口糧嘛,她不在,他們還可以多吃一點。

薑瑜一大早就趕到縣城,先去國營飯店美美地吃了一頓豆漿油條。現在食用油也很欠缺,油條這東西也就飯店裡才有,普通人家可舍不得用那麼油去炸油條。

心滿意足地吃完飯,薑瑜又去找了莊師伯。

這個點,莊師伯也剛吃完早飯,瞧見薑瑜,他笑得嘴都合不攏:“什麼風把小友你給吹來了?”

薑瑜也不跟他廢話,從口袋裡掏出三張平心靜氣符推了過去:“幫我代賣,我二,你一。”

這個抽成比莊師伯讓康子轉達的二八分好多了。他笑眯眯地把符收了起來,不滿足地說:“小友,怎麼就這三張,多折一些唄,市場的需求很旺盛,不少人向我打聽這個符。”

薑瑜一本正經地說:“平心靜氣符極耗精力,我一個月也就得這麼三張。”其實是薑瑜覺得一個月二十塊就足夠花了,沒必要弄那麼打眼的事。

莊師伯嘴角抽了抽,看薑瑜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當他不知道,她隨手一折,不到兩分鐘,一張符就出爐了,扯什麼犢子。

薑瑜瞧出了他的鄙視,笑嗬嗬地說:“莊師伯應該比我更懂才是,物以稀為貴,什麼多了都不值錢。一張賣十塊,跟十張賣十塊,你選擇前者還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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