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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瑜裝作不知道麻杆兩人的小動作, 推門而入, 順手掩上了門。

房間裡, 梁毅把自己睡過的床單換下,新鋪了一床, 收拾妥當後見薑瑜進來,點了點下巴說:“睡, 晚飯我叫你!”

說完轉身就走。

薑瑜拉住了他, 笑道:“梁叔叔恐怕不能出去,麻杆帶了個叫小月的姑娘蹲在牆頭看熱鬨呢!”

她這一說, 梁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蹙眉道:“這麻杆正事不乾,天天就隻知道瞎折騰。”

麻杆在外麵看著, 梁毅肯定不能把臥室讓出來給薑瑜睡了,否則怎麼跟他昨晚的“嫌棄不耐暴躁”人設相配。他把自己房間讓給一個小姑娘, 他去睡柴房, 不引起彆人的懷疑才怪。

薑瑜也正是知道這一點, 所以才叫住了他, 笑道:“梁叔叔無妨的, 床很大,你睡這邊, 我睡那邊就是。”

這村子裡很窮,每家每戶的房子對比隨便生的娃來說都不算多,通常都是好幾個孩子擠一間屋,這用石頭木板堆砌的床自然很大, 比後世的1.8米的大床還要寬個二三十公分,躺兩個人中間還能塞一床厚厚的被子擋著。

薑瑜就是這麼操作的,她從櫃子找出那床已經發黃的棉被,折成長條,往床中間一放,這樣一來就相當於把床一分為二了。

梁毅看到薑瑜信任的眼神,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該說他在小姑娘眼中是個徹頭徹尾的正人君子,該為小姑娘如此信任他而感到高興呢,還是該替他自己默哀一把呢,薑瑜這樣完全不防備他,是不是完全沒把他當成一個成年單身男人看啊?

“你就這麼信任我?”最後梁毅破罐子破摔了,悻悻然地問薑瑜。

薑瑜扭頭笑看著他,半是開玩笑地說:“信任梁叔叔是其一了,當然我更信我自己,我覺得梁叔叔你可能打不過。”

最後一句才是薑瑜的真正底氣所在,不過為了照顧梁毅的麵子,她多加了“可能”兩個字。

但梁毅顯然不相信這個可能,把重點都放在前一句上,語重心長地叮囑薑瑜:“這次因為事發突然,事急從權就罷了。你……以後可彆輕易相信男人。”尤其是他以外的男人。

可惜薑瑜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笑嘻嘻地說:“知道了,梁叔叔睡覺,下午還有事呢!”

說著,她先撲到了床的裡側,仰躺著,雙手放在小腹上,乖巧地閉上了眼,睡姿規規矩矩的。

梁毅看了她一眼,這丫頭還真是對他沒什麼防備,他自己對自己都沒這信心。深呼吸了一口氣,梁毅壓下心裡頭那點因為可愛的小姑娘躺在他床上而迸發出來的躁動,躺到了床的外側,默默在心裡念了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可沒用,他的注意力還是不由自主地被裡麵那個乖巧粉嫩的小姑娘所吸引。梁毅翻了個身,背對著薑瑜,可還是沒用,畢竟是頭一回跟女孩子同床共枕,而且那還是他心心念念著的小姑娘。

心裡有事睡不著的時候,時光好似都走得特彆慢了。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之久,其實隻有不到兩分鐘,梁毅又忍不住,翻了個身,麵對薑瑜,目光停駐在薑瑜粉嫩可口的小臉上。

薑瑜本來是要睡著的,可距她一米之隔的人老是翻來覆去,攪得她的瞌睡也飛了。

薑瑜無奈地睜開眼,看著梁毅:“梁叔叔你有心事?”

梁毅看著她忽然睜開眼,心頭一慌,情急之下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你的臉是怎麼回事?”

昨晚聽出薑瑜的聲音後,梁毅看到她這張五分像的臉,還以為她是為了去交易市場特意化的妝,修飾了一下她的容貌。畢竟這種操作在交易市場裡太常見了,為了避免被熟人認出來,去哪裡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會稍微意思意思地弄一弄,就是沒條件,不會弄的也會戴一頂帽子勉強遮住半邊臉。

不過現在她都洗了澡洗了臉,按理來說臉上的東西都應該洗掉了才對,怎麼會還是這樣子?

薑瑜摸了一下自己的臉,猶豫了一下,決定先跟梁毅交個底。她本來是打算明年再對他說實話的,但到了這地方,周壯背後可能還有法師,遲早要鬥起來,她這身份恐怕是藏不住了。

“其實我的臉之所以變化啊,是因為這個。”薑瑜掏出了身上的易容符,在梁毅麵前晃了晃。

梁毅隻覺眼前一花,薑瑜就恢複了容貌,舉起一張黃色的三角形的黃紙,笑眯眯地看著他。

梁毅隻覺得三觀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語氣有些乾澀地說:“你彆逗我了,一張黃紙哪有這麼大的作用。”

他又不是沒見過黃表紙,十年前,還沒有破四舊的說法,那時候清明時節給死去的親人就要上墳燒紙錢,這東西可是標配。可也就隻是一堆紙而已,燒完、撒完就完事了,甚至有時候他們還沒走,天上飄著小雨下來,沒多久就把黃表紙給淋濕爛在了泥地裡。

薑瑜見他不信,乾脆給他玩了個大的,拿出一張黃表紙折成了隱身符,然後往身上一貼。然後她的身體在梁毅眼中變得逐漸透明,最後徹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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