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觀徹底碎了一地的梁毅慌了,臉色煞白,嗓子發乾,緊張地喚道:“小瑜,小瑜……”
叫了好幾聲都沒人,他慌得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撲到薑瑜剛才所躺的地方,伸出手一頓亂抓,然後摸到了一團軟綿綿的東西,緊接著薑瑜的身影重新出現在麵前。
就是他摸的地方好像有點不對勁兒,梁毅低頭一看,發現他的竟然按在薑瑜的胸口,整個身子也傾斜著橫在薑瑜上方,這姿勢不雅極了,隻要他再稍稍低那麼個七八寸,兩人都能麵貼著麵,親密無間地抱在一塊兒了。梁毅的臉刷地一下變得通紅,手足無措地鬆開了手,刷地一下背過身去:“對不起!”
薑瑜的臉色也很不自然,小臉紅得幾欲滴血。可憐她活了三輩子第一次被人襲胸,偏偏還是因為她惡作劇,想逗逗梁毅,明明看到梁毅都急瘋了,她卻沒解除靈符的效力,使得梁毅因為太著急,撲過來,這才造成了這個尷尬。
自作孽不可活,嚴格說起來,這事她也要占一大半的原因。薑瑜索性略去了這茬,清咳了一聲,故作平靜地說:“梁叔叔,這個叫隱身符,能持續十分鐘。不過不能被人或者其他物體,不管是活物還是死物碰到,不然就會暴露出來。”
就像他剛才抓住她一樣。梁毅這會兒倒是反應得極快,不過這一想不免會想起剛才的烏龍,理智告訴他彆想了,可身為男人的本能,腦子總還是時不時地容易冒出一點綺麗的念頭。
深呼吸一口氣,梁毅強迫自己把主意力轉回正事上,配合著薑瑜問道:“你從哪兒學來的?這究竟是什麼?”
見他沒喊打喊殺,也沒把自己當妖怪,薑瑜很欣慰。不過穿越這種玄乎的事還是算了,薑瑜編了一套說辭:“前些年偶然遇到了一個道法高人,他教我的。萬物有靈,天地中也蘊藏著無儘的靈氣,我這靈符便是借田地隻靈氣,將之彙聚、提純為我所用。”
她說得夠直白了,梁毅聽明白了,雖然他不大理解他這一呼一吸的空氣中都蘊含著靈氣。可這世上不能用科學解釋的事情多了去。他也沒糾結,反而叮嚀薑瑜:“這事你今天說過就算了,切記不可對外人說。”
神神鬼鬼這些道道可都是禁忌,在外麵讓讓這些可是會給自己招來大禍。梁毅擔心薑瑜藝高人膽大,不把這規矩放在眼裡會吃虧,給她舉了個例子:“有個軍官就因為包子掉地上,沾了泥,他把那一層包子皮給揭了,就被人舉報,說是追求資本主義生活,進而被隔離審查,甚至為此丟了性命。”
薑瑜瞠目結舌:“包子皮掉到了地上,肯定會沾上泥土和灰的啊,誰還把泥土和灰塵一起吃了不成。”再說,人家自己買的包子,想揭了皮再吃怎麼啦?又沒偷又沒搶又沒貪的。
可不是,但時代洪流如此,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蜉蝣撼樹。梁毅沉重地點了點頭,回過頭告誡薑瑜:“所以你要謹小慎微,千萬彆被人抓住了任何把柄,咱們自己關起門如何過日子另說。但在外麵,一定要小心。”
“我明白的,我一直很小心。”薑瑜拆開了符紙,裡麵空空的,就是一張乾淨的黃紙,“你看,這上麵我什麼都沒畫,就算被人撿到或者看到,我也說這是我隨身攜帶的草紙。”
沒道理草紙都不讓人帶了。
梁毅被薑瑜逗笑了,這一笑,壓抑的氣氛就一掃而空了:“我知道你很聰明,你心裡有數就行。”
但薑瑜並沒有放鬆下來,她還惦記著周壯身上那張符,現在既然已經對梁毅和盤托出了,那這事也沒瞞著他的必要了。
“其實我本來是打算聽你的話回黎市,不給你添亂的。之所以回來是因為你們走後,我撿到了一張封印著厲鬼的符,我觀察了一下符紙掉落的位置,很可能是周壯掉的。他很可能認識導道行不淺的法師,所以我才回來找你的。”
因為擔心他,所以她不顧自己的安危,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在黑漆漆的防空洞裡鑽了半天,也不怕碰到老鼠、蛇之類的東西。一想到這點,梁毅的心忽地就融成了水,他的小姑娘對他這麼好,他真是怎麼回報她都不夠,隻能以身相許了。
陷入愛情的男人就是沒有理智,在薑瑜的事情上,梁毅馬上選擇性地忽視了,薑瑜這逆天的能力,總覺得這還是個隨時都需要他保護的小姑娘嗎,又是心疼又是感動的。
他看著她,溫柔地說:“放心,我不是一個人。就算周壯身後有法師,那又如何,我背後是整個國家機器。他跟國家、跟人民作對,不會有好下場的。”
大局上來說是這樣,可叔叔啊,你現在在棋盤上啊,遇到個跟你完全不是一個量級上的敵人,單挑可是很容易丟掉小命魂飛魄散的好不好!
薑瑜見她都表明了身份,這家夥還不肯告訴她任務的事,隻好自己問了:“梁叔叔,這個村子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那些毒、品,你查到了他們的來源,進入黎市的渠道,有哪些人參與了嗎?”
見梁毅不語,她隻好加重了語氣道:“我現在跟你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你告訴我越多,知道得越清楚,我越是能避開各種危險。否則什麼都不知道,萬一被人給騙了怎麼辦?”
確實有道理,薑瑜已經是局中人了,既然避不開,那自然是讓她清楚究竟是個什麼狀況,在麵臨變故和危險時她才能更從容地應對。梁毅也很快就想通了這一茬,和盤托出:“這個組織很神秘,我費了近兩個月才打入這個組織的外圍。你也看到了,平時就我跟周壯、麻杆去交易市場販賣毒、品。但這隻是表麵上的,我懷疑,他們還有一條暗線,交易市場的不過是拋在外麵吸引人目光和火力的棋子罷了,隻是現在我接觸的隻有麻杆和周壯,暫時無法跟其他人搭上線。”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小山村叫石頭村,這個村子在黎市以南三四十公裡外遠目山下。周壯和麻杆都是土生土長的本村人,不過周壯是個孤兒,無親無戚,麻杆父母俱在,他性子跳脫,好逸惡勞,不願乾活,我懷疑他是被周壯拉上這條路的。而我是扮做被迫害得家破人亡,無處可去,被下放到石頭村來壞分子,滿腹怨氣,進而與他們搭上線的。”
“我到了這裡後,截至目前,總共與他們一道出去賣過三次的毒、品,每次這些毒、品都是周壯拿來的,最後賣了的錢和剩餘的毒、品也是周壯收了起來。所以我一直在想辦法怎麼從周壯身上找到突破點。我本來準備在下次要賣毒、品之前,想辦法讓周壯受傷,這樣一來,他不能參與,上麵的人自然就隻能跟我或者麻杆聯係。當然他們也可能繼續跟周壯聯係,不過這樣一來,就會暴露一個問題,這村子裡還有他們的人,就在我們身邊。”
他這個計劃確實行得通,不過嘛,就是太慢了,這麼磨磨蹭蹭地還不知道要耗到什麼時候呢。
薑瑜瞥了他一眼:“你想從周壯身上打開一個口子是?我來,你隻要能把他單獨引到這房子裡來,我就有辦法讓他說真話。”
梁毅看了她一眼:“又是你那靈符?”
薑瑜笑了:“沒錯,真言符,我改造過的,保準他會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