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這都進去一個多小時了都還沒出來, 一男一女湊一塊兒還能乾聊天不成?走, 小月,等明天我就托人去你家提親啊。”麻杆打了個哈欠,樂嗬嗬地說。
自從兩個月前薑哥來了之後,小月的眼珠子都黏在了他身上, 不管薑哥怎麼給她沒臉, 她都天天追著人家, 還給人家送好吃的, 主動給人家洗衣做飯的,雖然都被薑哥粗暴地給拒絕了。但也夠讓麻杆心裡酸上好幾回了, 所以現在薑哥帶了個姑娘回來, 最高興的莫過於他了, 這樣一來, 小月就會死心了,然後答應嫁給他。
他想得很美,但實在是低估了小月的執著和嫉妒。
眼睜睜地看著心上人帶了另外一個女孩子回來, 小月抹了一把眼淚,推開了麻杆, 利落地翻下了牆頭,然後蹬蹬蹬地跑到梁毅家,用力推開了門,然後闖了進去,一腳踢向了臥室的門。
給梁毅住的這座房子本來就是村裡荒廢了, 沒人居住的老房子,破破爛爛的,木門本來就搖搖欲墜,被小月這一踢直接哢擦一聲倒了,驚動了裡麵的薑瑜和梁毅。
梁毅的第一反應就是抱住薑瑜,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口,然後扭頭,對站在門口那個淚盈盈的少女怒斥道:“滾!”
幸虧他反應快,及時把薑瑜藏了起來,沒讓人看到她的臉。
小月被他怒斥,然後又看到他親密地把那個不知廉恥穿著他衣服的少女摟在懷裡,護得緊緊的,難過極了,淚珠跟牽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往下滾,她傷心地看著梁毅:“薑哥,她有什麼好的,不過是個不知羞恥,隨便跟著個男人就回家的女人,誰知道她跟多少男人好過,你就為了這麼個破鞋……啊……”
聽到她侮辱薑瑜的話,梁毅暴怒,撿起擱在床頭的木棍就朝她砸去,嚇得小月花容失色,若非麻杆反應快,把她拉到一邊,她鐵定會被砸到臉。
麻杆真是嚇死了,他把小月拉到一邊,擺手討好地說:“薑哥,薑哥,彆這樣,我們……”
“滾,彆讓我再說一遍。”梁毅從唇間擠出這幾個字,臉色陰沉得宛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
小月從震驚中回過神,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就為了這麼個女人打我……”
趁著梁毅替她掩護的功夫,薑瑜已經重新拿出一張沒使用過的易容符戴上了。她輕輕推了推梁毅,故意嬌滴滴地說:“薑哥,放開我,人家都喘不過氣來了。”
梁毅明白了她的暗示,微微鬆開手,放開了薑瑜。
薑瑜坐了起來,笑嗬嗬地看著小月,什麼都沒說,隻是昂起頭,輕輕往梁毅麵前一靠,紅潤的小嘴蜻蜓點水一樣,往梁毅臉上親了一口。接著若無其事地坐直身,笑盈盈地看著小月。
小月被薑瑜的大膽和騷操作震驚了,食指指著她,結結巴巴地控訴道:“你……你不要臉!”
“可薑哥樂意啊,有什麼法子。”薑瑜回頭看了一眼梁毅,朝他眨了眨眼。
梁毅回過神來,眼神炙熱地盯著她,看也沒看小月一眼,死死盯著薑瑜,用力地點了一下:“對,我樂意。”他現在看小月都沒這麼礙眼了。
那態度鄭重得不像是配合她做戲,薑瑜心裡咯噔了一下,不敢再浪了。
好在小月到底隻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姑娘,受不了這種刺激,已經捂著臉傷心地跑了出去。見她一跑,麻杆也趕緊追了出去。
沒人了,薑瑜才鬆了口氣,下意識地辯解了一句:“梁叔叔,我剛才沒真親到你啊。”
她用的是後世拍戲很多都會用的法子,借位,利用小月視線的盲點,假意親了梁毅一下,實則她的嘴唇在要親到梁毅時已經撤了。
梁毅摸了一下臉,半開玩笑地說:“其實下次你可以真的親上來的。”
啊,薑瑜瞪大眼看著他。
“這樣更逼真嘛。”梁毅狀似隨意地解釋了一句,然後飛快地轉開了話題,“謝謝你,還是你聰明,這下那個女人應該會死心了!”
那個女人,嘖嘖,梁叔叔的嫌惡要不要這麼明顯啊,人家小月明明是個二八年華的少女。
不過,薑瑜捏著下巴,笑了起來:“梁叔叔的桃花真夠旺盛的。”
前一陣是李蘭,現在又冒出個小月,去哪兒似乎都很招妹子喜歡,不了解的還以為他喜歡招蜂引蝶。但其實他是個對姑娘不假辭色一板一眼的,也可能正是因為他這幅正直過頭、看起來很沉穩的樣子吸引了姑娘們。
薑瑜這話隻是開梁毅的玩笑,但卻把梁毅嚇了個不輕,要是薑瑜誤會他是個很輕浮到處招姑娘的人,那他這娶媳婦的日子更是遙遙無期了。
所以他馬上澄清道:“我沒招惹過她,每次見了她都繞道走的,麻杆喜歡她,跟我沒關係。”
薑瑜笑著說:“這個我看出來了啊,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這不是怕你誤會。見她麵色如常,梁毅鬆了口氣說:“你先休息,我去把門補好。”尤其是大門,以前他一個人無所謂,現在多了薑瑜,再讓那個大門破破爛爛的掛在那裡,阿貓阿狗都能跑進來,多不安全。
補門這種活薑瑜是幫不上忙的,她窩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好。”
梁毅去鄰居家借了工具回來,重新把門裝上,又找了兩根大腿粗的樹乾抵在大門後麵,這才躺回了床上睡覺。
因為前一晚過得太精彩,折騰得太累。他這一覺睡到了斜陽西垂時分,睡了一覺,精力非常充沛的他睜開了眼,下意識地往裡側一看,裡麵空蕩蕩,薑瑜不見了。
梁毅蹭地坐了起來,按住頭,剛從床上翻下來穿上鞋子,外麵就傳來了食物的香味。他起身走到了屋子,看見破舊的小院中擺了一張木板,上麵放著兩個熱氣騰騰的素菜。
“醒了,吃飯了。”薑瑜笑盈盈地從廚房裡出來,招呼他。
梁毅看著桌子上的炒茄子和虎皮青椒,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你出去了?怎麼不叫我?”這地方誰都不可信,她一個人就這樣大大咧咧地跑出去了,太不安全了。
薑瑜還沒說話,麻杆就從門口笑嘻嘻地跑了過來,手裡還拎著一塊煮熟的豬耳朵:“薑哥,這不是嫂子關心你,怕你餓了嗎?你放心,有我,沒人會欺負嫂子的。對了,嫂子第一回來,沒什麼給你的,來,拿著回去切了給薑哥下酒。”
他拿來這個鹵豬耳朵比拳頭大一點,薑瑜拿進去,切了剛好一小盤子,端出來放在木板上,先是看了梁毅一眼,然後才故作羞怯的樣子,招呼麻杆:“吃了沒,沒吃坐下一塊兒吃!”
“吃了,我吃過才來的。”話是這樣說,麻杆卻不肯走。
他坐在一邊,看著薑瑜和梁毅吃飯,等吃得差不多了,他終於道明了今天來的目的:“薑哥,你跟嫂子都在一起了,要不辦個酒?”
這糟心的玩意兒,難怪無事獻殷勤呢,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薑瑜覺得嘴裡的豬耳朵都不好吃了。她涼涼地瞥了一眼麻杆,若非顧忌著自己現在這主動黏上梁毅的小媳婦兒身份,她真要胖揍這娃一頓。
不過薑瑜不擔心,麻杆胡鬨,梁毅肯定不會跟著他胡鬨。
果然,梁毅把筷子一放,拽兮兮的看著麻杆,薄唇一張:“辦酒?麻煩!”
這還真是薑哥的風格啊。麻杆垮下了臉,不是說男人睡都睡了之後心情會很好,很好說話嗎?這小嫂子既滿足了薑哥那方麵的需求又滿足了薑哥的胃,薑哥怎麼還是這麼冷淡和暴躁啊,脾氣一點都沒改。薑哥硬漢,溫柔鄉都軟化不了他。
麻杆哭喪著臉,對梁毅說:“薑哥,你就當幫幫我嘛。小月回去還不死心呢,她說你隻是……隻是玩玩而已,不會當真的,以後還是會認識到她的好,她要等你。你就娶媳婦讓她死心算了,從此以後,你以後就是我的大恩人了啊,我謝謝你。”
“沒興趣。”梁毅一如既往地冷酷,非常乾脆利落地拒絕了麻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