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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都這麼求他了,薑哥還真是鐵石心腸。麻杆見從梁毅這裡下手沒用,轉而盯上了薑瑜,故意挑撥離間地說:“薑哥,你這麼抗拒辦酒,該不會被小月說中了,隻是玩玩,根本不想對嫂子負責啊?”

臥槽,你彆亂說!雖然確定薑瑜不會信麻杆的胡言亂語,可梁毅還是不想在薑瑜心裡落下這麼個糟糕的印象。他斜了麻杆一眼:“你閉嘴,再囉嗦去後山!”

後山,當初他和周壯在那兒兩個人都沒打過梁毅,否則哪會左一口薑哥、右一口薑哥地叫得這麼親熱。麻杆可不想一個人送上門挨揍,他慫了,不過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他站了起來:“最後一句,就最後一句,薑哥你聽我說,也不用辦多大,就我和周壯、大田他們幾個過來給你慶祝。辦酒那天的肉我給你準備好,保準你什麼都不用操心,隻用開開心心做新郎。”

開開心心做新郎,這話還真是中聽,一下子就說到了做夢都想跨到兩年後,把自家養的小白兔叼回屋的梁毅心頭。

不過,梁毅挑眉,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質疑:“你有錢?”

麻杆雖然跟著周壯賺了些錢,但他手裡是個留不住錢的,一有錢就亂花,喝酒吃肉。置辦一場酒宴,雖然就請幾個人,但對貧窮的農村來說,這開銷也不算小。

因為物質貧乏,彆說農村,就連許多城裡人結婚都不辦酒,大家領個證,親戚朋友來轉一圈,送點禮,吃幾個喜糖就完事了。

麻杆被他問住了,撓了撓頭,吞吞吐吐地說:“是,是周壯給的錢啦。他聽說了我這個主意,覺得不錯,說我出點子出力氣,他出錢,幫薑哥折騰一桌,好歹有個儀式嘛,不能太委屈了嫂子。這樣你們住在一塊兒也更名正言順嘛。”

他們都還沒找上周壯,這周壯已經按捺不住躲在暗地裡挑唆麻杆了,還不惜大出血,就是為了給他們辦酒?他倒想看看這句話玩的是什麼花樣。

梁毅懶懶散散地說:“隨便,你們想怎麼弄就怎麼弄,不過是不是該先給你們嫂子弄套新衣服?新娘子連身換的衣服都沒有,像樣嗎?”

麻杆往薑瑜的方向一看,見她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再結合今早看到她穿著梁毅的衣服,頓時明白了,討好地說:“薑哥提醒得對,這是應該的。”

就是周壯不出錢,他也要磨他媽給做一身。在他們鄉下,辦了酒那就是正兒八經地結了婚,小月就不得不死心了。不過薑哥是不是太摳門了,娶媳婦啊,連身新衣服都舍不得,也不知現在的小姑娘是咋想的,他明明比薑哥脾氣要好很多,也大方很多,咋就沒姑娘嫁給他呢!

等他一走,梁毅把大門關上,用木頭抵在門後,然後把薑瑜拉進了屋:“這周壯在打什麼主意?”

周壯可不是麻杆這種傻白甜,他絕對是個狠角色,而且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狠角色。

薑瑜不在意地說:“他打什麼主意,等他送上門來那天不就知道了嗎?咱們正愁沒辦法把他引上門,他自己就送上門來了,多省事,多貼心啊。而且他們還要邀請另外幾個人過來,人多也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這倒也是。不過,梁毅看了薑瑜一眼,這可是給他們倆辦的酒,要是在鄉下,他們這都算正兒八經地結婚了,她就一點都不緊張嗎?

薑瑜若是知道他心裡所想,肯定會狠狠地一翻白眼。她後世上大學那會兒,去做過兼職禮儀、模特,遇上那婚博會的時候,婚紗都不知穿了多少回。這又沒鑽戒、又沒婚紗、連朵玫瑰花都沒有的,她能把這當成結婚才怪了!

既然周壯要主動送上門,薑瑜和梁毅也不忙活了。兩人像平常一樣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梁毅跟著村裡的人上工了,薑瑜就去洗衣做飯摘菜的,跟村子裡的婦女打交道。

通過接下來兩日的觀察,薑瑜發現石頭村雖然離黎市的直線距離並不算特彆遠,但這個村子卻非常偏僻,非常落後。村子裡的耕地也很少,而且很多是混雜著石子的貧瘠土壤,地裡的收成很低,這也就導致家家戶戶都很窮,三餐都以玉米糊糊和紅薯為主,吃了上頓沒下頓。

貧窮加之閉塞的交通讓這個小山村幾乎與世隔絕了,使得外麵的許多姑娘都不願意嫁到這個村子裡,而村子裡的姑娘大多都想往外嫁。導致這個村子裡很多家庭條件特彆不好,長得又不好看的男人淪為了光棍,有些條件太差的男人隻好去娶殘疾人。就這兩天,薑瑜就看到了一個啞巴、一個聾子和一個傻子,而且在閒聊中,薑瑜還聽說前兩年死了兩個傻的。

她晚上把自己的觀察告訴了梁毅。

其實這件事梁毅早就發現了。而且這種現象也不止石頭村,不少偏僻落後的山村都有過這樣的事發生。他揉了揉薑瑜的頭:“繁衍一事也遵從優勝劣汰的規則。”

各方麵條件都很差,甚至連性格也很差的男人討不上媳婦再正常不過。但這些男人不甘心絕後啊,為了不絕後連傻子都娶。可他們也不想想,夫妻一方智力低下,生出的孩子也非常大的幾率也是個傻子,這樣一來,不止害了自己,也害苦了孩子。何必呢,還不如打一輩子的光棍呢!可惜這個時代的人沒有後世年輕人那樣的覺悟,可憐這些姑娘們。

“算了,睡,明天周壯要來了,咱們得打起精神應付他。”既然改變不了大環境,薑瑜也不想了,倒下就睡。

梁毅看著她說睡就睡,心塞得無以複加。辦酒啊,雖然是假的,可她就一點都不激動嗎?好像這事,就他一個人興奮,哪怕明知是假的,他也說不出的緊張。要不是還要維持“高冷暴躁社會薑哥”的形象,他真想親自操持這件事。

第二天中午,剛吃過午飯,麻杆就來了,他手上拎了很多東西,有鞭炮、有大紅的喜字、有半隻雞、兩斤肥肉、一尾活蹦亂跳的魚、還有五斤大米和四斤白酒。

他看起來比自己結婚都高興:“嫂子,就麻煩你了啊,晚上我再給你帶一塊鹵豬耳朵過來,直接切了就能吃。菜要是不夠,你說,我去我家地裡拔。”

這糟心的玩意兒,薑瑜有些同情麻杆他爹媽了。吊兒郎當,不事生產,整天隻知道追姑娘,還掉進了販、毒這個必死的大坑裡,遲早會讓他爹媽白發人送黑發人的。

“謝謝,夠了。”薑瑜好意思占麻杆和周壯的便宜,可不好意思去占他爹媽的便宜,四五十歲的大爺大媽種點攢點吃的也不容易。

麻杆摸摸後腦勺嘿嘿笑道:“行,那我先走了,咱們今天晚上來四個人,我、周壯、老田還有尋哥,你多煮點飯啊,煮白米飯,不要加玉米和紅薯。”

說完他就想開溜,但卻被梁毅叫住了:“慢著,你不是說什麼都你包乾了嗎?那,去把魚殺了,紅字貼上,給你嫂子打下手。”

怕被人看見,梁毅不好幫薑瑜乾活,乾脆把麻杆抓來當壯丁。反正辦酒也是這小子提議的。

說出口的話斷然沒有反悔的餘地,麻杆很不情願,但在梁毅凶惡的眼神下不得不屈服於惡勢力:“好,我這就去幫嫂子。”

梁毅滿意地點了點頭,搬了張椅子,坐在屋簷下陰涼的地方,吹著清風,眯著眼養神,真是說不出的愜意。

麻杆看得是又羨又妒,薑哥這娶媳婦也太輕鬆了,沒有彩禮,啥都不用出,啥都不用做,就等著當現成的新郎官。自己啥時候也能有這福氣啊!

麻杆在梁毅家忙活了一下午,先是貼紅字搞衛生,然後又是去廚房幫薑瑜打下手,天可憐見,他在家都從沒這麼勤快過。

好不容易熬到太陽落山,他總算解放了,因為周壯帶著老田、尋哥過來了。

見客人來,梁毅也隻是起身,不鹹不淡地說:“來了,坐。”

薑瑜和麻杆已經把飯菜端上了那張木板安置的桌子。

這年月不流行吃白飯,所以老田他們都給了禮金,不多,一人一塊錢,梁毅全接了,然後招呼幾個人坐下,睨了麻杆一眼。

在這群人中氣勢最弱的麻杆馬上會意,舉起酒杯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輪到薑瑜時,他笑嗬嗬地說:“嫂子也試試!”

梁毅粗暴地打斷了他:“試什麼試?娘們喝什麼酒,把碗端到一邊去,彆在這裡妨礙我們。”

薑瑜低垂著頭應了一聲,端著碗就走了。

這幾個男人非但沒替她講話,反而一個勁兒地讚梁毅調教有方,把娘們管得死死的。

薑瑜回屋子裡,翻了個白眼,直男癌,活該這群人都打光棍。她瞥了門外一眼,從口袋裡掏出用靈氣蘊養過的靈符,折了起來,悄無聲息地出去晃了一圈,在大門、院子和臥室裡各自安置了一張,布置了一個感知類的陣法,這樣一旦有人靠近這座房子,她都會知道。

等她布置完陣法,酒桌上的幾個男人都東倒西歪了,梁毅扶著喝得有點高的周壯說:“我扶你進去歇會。”

他一將周壯扶進臥室,薑瑜緊隨其後,跟了上去,將真言符貼到周壯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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