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毅的突然出現,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幾個老頭迅速把手裡的東西縮了回去, 藏到背後。但晚了, 梁毅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早就把他們的小動作收入了眼底。
他不動聲色地掃了這幾人一眼, 把炮火集中對準了秦老頭:“嬸子什麼時候有空,我去看看她。”
看她是假,告自己的狀是真。但這回秦老頭不懼他, 樂嗬嗬地說:“去, 去, 你嬸子一直說要好好謝謝你和薑丫頭呢。”
秦老頭是不怕, 其他幾個老頭就沒那麼足的底氣了。有兩個對視了一眼,朝梁毅點點頭:“梁小子,回來啦, 有空到伯伯家坐一坐啊。”
說罷, 就找了個借口開溜了,最後隻剩秦老頭和另外三個老頭站在那裡不肯走。
秦老頭還趕緊去把大門關上, 然後指著梁毅的鼻子說:“你小子彆壞事, 咱們跟薑丫頭有事情要談呢, 你彆斷了咱們給薑丫頭準備的嫁妝。”
“嫁妝?”梁毅偏頭目光投向丁老頭的背後,挑了挑眉,“就那塊丁點大的玉?”
丁老頭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將手裡那塊水滴形的玉拿了出來,揚起來說:“哪裡小了?你看這水頭,這成色多好。”
梁毅沒搭理他, 從口袋裡掏出一塊半個巴掌□□白色,在陽光下泛著瑩潤光澤的玉石遞給了薑瑜:“拿去玩!”
這輕描淡寫的態度噎得丁老頭臉色青白交加,好半晌才氣結地擠出一句話來:“好你個梁小子,儘拆我老丁的台。你這小子,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梁毅不以為意地說。對一個大男人來說,可愛可不是什麼中聽的形容詞。
打嘴仗,丁老頭落了下風,氣得臉都紅了。
薑瑜輕輕拉了一下梁毅的袖子:“你少說兩句。”萬一把這些老頭子氣出個好歹來,麻煩的還是他們。
秦老頭也趕緊說:“這不剛開頭嘛?以後有的是好東西。梁小子,你出任務辛苦了,好不容易回趟家,趕緊去休息。”
梁毅冷哼,你老人家也知道他剛回家啊,還帶著一群人在這裡做電燈泡,壞他好事。他忍不住看了薑瑜一眼。
但不光是秦老頭沒領會到他生氣的點,就連薑瑜也是。她輕輕推了推梁毅:“辛苦了,趕緊去休息,這裡有我在。”再讓他摻和,好不容易送上門來的冤大頭都跑了。
梁毅幽怨地看著她,眼神充滿了控訴。以往他每次回來,這小丫頭可都是噓寒問暖,給他倒水準備吃的,結果今天一句話就把他給打發了。
可惜薑瑜已經飛快地挪開了眼,壓根兒沒注意到他的不高興,梁毅隻能滿腹心酸地自個兒回去洗澡換衣服了。
等他洗完了澡,把衣服也搓乾淨晾上後,秦老頭幾個還沒走,甚至他們還站在院子裡,對著菜園子指手畫腳。
至於薑瑜,就在那邊笑眯眯地看著,一點反對的意思都沒有。
薑瑜當然不會反對,分文不出,就有人白出勞動力給她擴充菜地,挖土平坑,還有人找種子,播種施肥除草,她隻要等著收菜和收錢就行了。這麼好的事,傻子才拒絕呢!
既然秦老頭這麼“識貨”,盯上了這塊菜地,就隨他折騰。
梁毅在旁邊站了半天,發現薑瑜都隻顧著盯著菜地傻樂去了,壓根兒沒留意到他過來了。心裡默默地給秦老頭記了一筆,這老頭,沒事天天往彆人家瞎晃是怎麼回事?
要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還得從秦老頭身上下手。
“秦伯伯,我有點事想找你談談。”梁毅一本正經地說道。
秦老頭沒有懷疑,他把鋤頭丟下,對丁老頭幾個說:“老丁,你們把草給除了,看看還能種點什麼,咱們回頭商量啊。”
說罷,他興衝衝地跟著梁毅進了堂屋。
梁毅先禮後兵,給他倒了一杯水,然後跟他講道理:“秦伯伯,我不在家,你天天帶著這麼一幫子人來我家,以後傳出去像什麼話,彆人還說咱們聚眾割資本主義的尾巴。”
秦老頭利眼一瞪:“誰敢?老頭子削了他。”
梁毅幫把水遞給了他:“秦伯伯,他們當然不敢得罪你。可薑瑜呢?她隻是個普通小姑娘,我又經常不在,萬一引得人眼紅了,舉報她,針對她,打擊報複她怎麼辦?”
也是,薑丫頭畢竟是個小姑娘,他們這麼大張旗鼓的搞,好像是有點不合適。心虛的秦老頭摸了摸鼻子,沒吭聲。
梁毅見了,乘勝追擊:“這菜哪裡都有,供銷社、百貨大樓有賣的,你們家的院子也能種,何必跑這麼遠,費這麼大勁兒呢。秦伯伯你說是不是?”
這回,秦老頭不讚同了。他瞥了梁毅一眼:“哼,那可不一定,你小子少瞞我。你這院子裡種的菜跟外麵的就是大不一樣,我吃了一個月,昨天去檢查,各項指標都降了一大截。梁小子,你不就怕薑丫頭被咱們牽連嗎?這樣,你這院子反正一直都是空著的,你借給伯伯用一用唄。我拿我蓮水巷的那個院子跟你換,那院子不比你這兒小,讓薑丫頭先去那邊住。等過些年,你結婚生孩子了,我再把這個院子還給你,怎麼樣?伯伯也不白占你便宜,薑丫頭喜歡玉,回頭我多給她帶幾個過來。”
敢情這老頭還以為是他院子裡風水特彆好的緣故,根本沒懷疑到薑瑜身上。梁毅心裡有譜了,既然秦老頭沒發現,他自然不會傻得自個兒把薑瑜的底給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