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電話鈴聲忽然響起了。黃父傾身,接起了電話,他臉上的神色由冷淡逐漸轉為興奮,掛電話的時候,厚重的褶子上已堆滿了笑容。
黃為民聽得一知半解,但不妨礙他察言觀色。他搓著手,好奇地看著黃父:“爸,是不是有什麼好消息?”
黃父低頭瞥了一眼手裡拿的幸運符,心裡升起一種奇怪的感覺,說不定這幸運符還真有點運氣加成。
他說:“也沒什麼,就是上次我的提議,上麵說通過了。”
這個事黃為民也知道一些,那提議上麵一直有爭議,都快過年了還沒結果,誰料今天這消息竟然就來了,果真是個意外之喜。
黃為民連忙打蛇隨棍上:“爸,我就說了,這符靈驗著呢!”
黃父被勾起了好奇心,也想試試。他把幸運符丟進了口袋裡,對黃為民說:“我們出去轉轉。”
看看這符是不是真的有那麼神奇。
出了門,黃父就遇到隔壁最愛下象棋的老嚴。
老嚴見了他,馬上打招呼:“老黃,過來下一盤。”
老嚴的棋藝是附近一帶最好的,而且他運氣也特彆好,黃父跟他下棋就沒贏過。不過嘛,黃父低頭看了一眼口袋裡的那張符紙,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坐了下來。
兩個老頭坐在光禿禿隻剩下樹乾的香椿樹下,對弈起來。今天黃父如有神助,運氣好到爆,沒多久就贏了老嚴一局。
老嚴不依,非要拉著老黃再來一回。
兩人又繼續下,連下了三局,黃父回回運氣都好到爆,殺了老嚴一個片甲不留。
老嚴把象棋一扔:“不下了,不下了,今天你這家夥運氣太好了,我不是你的對手。”
出了院子,外麵是一條清澈的小河,河岸邊有不少退休乾部在釣魚打發時間。黃父想著自己今天好到爆的運氣,走過去對一個老友說:“老廉,讓我試試。”
老廉正好想上廁所,忙不迭地答應了:“行,麻煩你了,幫我看一會兒。”
他把釣魚竿塞到了老黃手裡,然後跑回了院子裡。
老黃坐在他的位置,把魚竿往下一丟,然後靜靜地看著水麵。黃父的脾氣不大好,沒有耐心,所以平時也很少來釣魚,更沒什麼技術。但詭異的是,他才把魚竿丟下去沒幾秒,那浮漂就劇烈地抖動了起來。
“爸,快拉。”黃為民見了,趕緊提醒他。
旁邊一人也扭過頭說:“快拉,這是釣到大魚了,老黃,你運氣真好。”
可不是好,黃父一下子拉上來一條兩三斤重的大鯉魚。
等去上完廁所的那老頭回來,黃父已經釣了三條魚起來,最輕的一條也有一斤多重。很多老頭在河邊坐一天也釣不到這麼多魚。
“老黃,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大家都很羨慕。
黃父也驚呆了,他今天的運氣真是好得離奇。但更好的還在後麵,父子倆在外麵的馬路上溜達了一圈,然後黃父就又撿到了一張自行車票。
自行車,這可是堪比後世的寶馬奔馳,不,這個年代能有一輛嶄新的自行車騎著,那比後世開寶馬奔馳都還風光。
雖然這東西對黃父來說,要弄到手非常容易。但白撿的跟自己動用關係人脈去拿回來的感覺又不一樣。摸著這張自行車票,黃父好半天沒說出話來,他今天的運氣確實好得異乎尋常,由不得他不相信。
“交到離這最近的派出所,等失主過來領。”黃父把票遞給了黃為民。
黃為民接過,收了起來,偷偷覬了一眼他的臉色說:“爸,我沒騙你,幸運符真的很有用。”
黃父沒做聲,活到他這把年紀,往往知道,人這一輩子,並不是你擁有得越多就越好,運氣太好,他怕折福啊。
良久,他才說了一句:“你所謂的那個高人在哪裡?我去會會他。”
黃為民聽他不再提讓自己去布羅灣,鬆了口氣,忙應道:“高人出去辦事了,約我中午在招待所見。咱們回去吃午飯,吃完飯,她應該就差不多回招待所了。”
“好。”黃父答應了。
父子倆回家,頭一回心平氣和地聊了一會兒。話語中,黃父難得的對黃為民表揚了那麼一丟丟,激動得黃為民差點跳起來。大師就是大師,這一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阿姨做了一桌子好菜,黃父極為難得地拿出珍藏的酒,給黃為民倒了一杯,父子倆各自坐在一邊,難得的有幾分溫情。黃為民舉起了酒杯,正要說兩句好聽的哄哄他家老頭子,外麵忽然闖進來好幾個穿著製服的人。
黃父臉色一凜,重重地將手中的酒放下,站了起來:“劉先,你帶這麼多人來我家裡是什麼意思?”
劉先,也就是領頭的那個人,拿出一張蓋了印的紙,遞到黃父麵前:“黃老,得罪了。黃為民觸犯了法律,這是拘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