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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天乾氣躁還是其他, 梁毅發現, 自從五月底開始,薑瑜似乎就陷入了焦慮中,每天都心浮氣躁的。

雖然每次他回去, 她都掩飾得很好,但是梁毅還是能發現,她眉宇之間的焦慮之色。進入七月後,她的這種情況不但沒有改善, 甚至比先前更加嚴重,有一次做飯的時候, 她甚至將糖當成鹽放進了虎皮尖椒裡,讓梁毅吃了一頓又甜又辣的尖椒,那滋味彆提了。

他也沒做聲, 拿著筷子一口一口的吃。

薑瑜捧著白瓷碗,發了幾秒的呆, 見他吃得起勁, 也伸出筷子想夾一個辣椒,但被梁毅一筷子給攔住了:“今天的辣椒狠辣,你彆吃了。乖, 吃你最喜歡的排骨!”

梁毅把那一盤香煎排骨推到了薑瑜麵前。

薑瑜夾了一塊兒,漫不經心地嚼著,等梁毅扒完碗裡的飯,去廚房添碗的時候,她馬上把排骨放在碗裡, 然後伸出筷子偷偷夾了隻長長的尖椒,咬了一口。

呸呸呸,這都什麼味,又辣又甜!薑瑜趕緊把青椒吐了出來,沒有鹽,隻有糖的尖椒真是辣死了,辣得薑瑜直吐舌頭。

梁毅端著碗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再一看她碗裡那半截尖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無奈地把盛著涼開水搪瓷缸子遞給她:“漱漱口!”

薑瑜漱了漱口,又把杯子裡餘下的涼開水都喝了。這才感覺舒服多了,她嗔了一眼梁毅:“我把糖錯當成鹽放了,你怎麼就傻乎乎的吃了?”

要是她不偷嘗那一下,這人恐怕會麵不改色地把這一盤怪異的虎皮尖椒給吃完。

梁毅接過她手裡的搪瓷缸子放到一邊,神色自若地說:“我覺得還好。”

“感覺我們倆的的舌頭長得不一樣,味蕾也不一樣。”薑瑜吐槽,還好,這是哪門子的還好啊?

梁毅放下筷子,頭微微往前傾,手抬起薑瑜的下巴,一本正經地問:“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你伸出來我看看?”

薑瑜不疑有他,伸出了舌頭,還翹了翹,眼睛下唇,低頭看著自己的舌尖:“那,你看,我才吃了半個就被辣得好紅,舌尖都辣麻了,暫時沒有味覺了。”

“我看看。”梁毅又往前靠了靠。

兩人離得極近,連彼此的呼吸都可聞,薑瑜覺得有點不對勁,剛想往回縮,舌尖上忽然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麻嗎?我幫你舔舔!”梁毅的寬厚有力的手掌托著她的頭,舌頭一下又一下,舔過她的舌尖,端是厚顏無恥。

薑瑜的腦子中轟地一下炸開,臉也火燒火燎的,瞬間變得通紅,她推了推梁毅,結結巴巴地說:“不用……”

話未說完,梁毅已經含住了她的唇,溫柔的碾磨,粗重炙熱的呼吸噴到薑瑜臉上,讓她的小臉越發的紅,像是塗上了一層豔麗的胭脂,清澈水潤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迷霧。

看得梁毅心頭一緊,用力推了開桌子,把薑瑜摟進了懷裡。

桌子摩擦著地麵的刺耳擦擦聲讓薑瑜的迷蒙的神智逐漸回神,她想推開梁毅,卻被他兩條胳膊使勁地箍在懷裡,肌膚隔著薄薄的的確良襯衣貼在一塊兒。他渾身就像烙鐵一樣,燙得薑瑜臉紅心跳,心臟不受控製的劇烈跳動起來。

梁毅似乎還嫌這不夠似的,一把將薑瑜提了起來,抱在了懷裡,像隻大型的犬科動物一樣,下巴擱在她的肩上,兩隻手圈著她的手臂,薄唇追了過去,輕輕地淺啄著她的唇,一下又一下,似乎永遠不會膩。

“吃飯了……”薑瑜用手肘頂了盯他的胸口,在他親吻的間隙,發出抗議。

梁毅耍賴:“晚上我就要走了,讓我再親一下……”

這還隻是一下嗎?薑瑜覺得有點可恥,但心底升起隱秘的歡喜,她其實也喜歡這種親密的感覺,也舍不得梁毅。不過,背後好像有什麼硬邦邦的東西頂著她的……屁股!

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薑瑜的臉再次布滿了紅霞,她使勁兒推搡了一下:“你夠了,放開我!”

這一挪,讓梁毅更加不好受了。他故意加重了力道,喘著粗氣,對準薑瑜通紅的唇咬了一下,聲音有些沙啞帶著克製:“彆動,讓我緩一會兒。”

薑瑜哪怕活了三輩子,雖然沒什麼實踐經驗,但理論知識很豐富,她知道這時候的男人激不得,老老實實坐著不動,背還挺直了,刻意跟梁毅拉開距離,以免刺激到他。

梁毅看到這幅正襟危坐的樣子,喉頭滾動了兩下,忍不住笑了,他把頭埋在薑瑜的肩上,閉上眼,用力嗅了嗅,像是在薑瑜耳邊呢喃:“沒結婚我不會動你的,乖乖的讓我抱一抱。”

他唇裡噴出來的氣息就撒在薑瑜裸露的脖子和鎖骨處,癢癢的,薑瑜覺得不自在極了,想推他,又怕刺激到了他,隻好乖乖的沒動。

但俗話說得好,男人的話都能信,母豬都能上樹,尤其是精蟲上腦的男人。

這不,梁毅沒老實幾秒,手就不規矩地在薑瑜身上捏來捏去的,嘴也不老實的在她的鎖骨處親來親去,不過他好歹知曉分寸,沒把手伸進衣服裡,隻是在薑瑜的腰間畫圈圈。饒是這樣,仍然讓薑瑜有點吃不消,她麵紅耳赤地提醒梁毅:“再不吃飯,飯就涼了。”

“沒事,天氣熱,涼了吃更舒服。”梁毅抬起她的下巴,親了一口,聲音悶悶的,充滿了無奈,“你什麼時候長大啊!”

隻能看不能吃,這麼下去,他遲早會憋壞的。

聽出他的鬱悶,薑瑜噗嗤笑了起來,仗著還沒成年,還沒結婚這個保護傘,她推開了梁毅的頭,目光在他性感的喉結上掃過,然後仰起頭,出其不意地含住了他的喉結,輕輕一咬。

沒開葷的青年小夥子刺激不得,這一下,讓梁毅像是渾身都過電了一般,激動得死死圈住薑瑜,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小丫頭,你找死!”

他的手撫過薑瑜的背,另一隻托住薑瑜的後腦勺,對準她的唇親了下去。這次的吻少了以往的溫柔和克製,充滿了攻擊性。

薑瑜被他吻得七暈八素,腦子發暈,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的唇才離開了薑瑜,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今天這筆賬先記著!”

“記著乾嘛?”薑瑜腦子還有點暈,下意識地問道。

梁毅被她逗笑了,棱角分明的臉在她的臉上蹭了一下,附在她的耳邊低喃:“當然是等洞房花燭夜一並討回來了!”

“你老不正經!”薑瑜被他逗得臉紅心跳,趁著他放鬆了,趕緊推開他,跳到桌子的另一邊。

梁毅這回沒去抓她,隻是站了起來,意味深長地看了薑瑜一眼:“我很老?要不要試試?”

這話明顯是個陷阱,薑瑜不接,見他好像沒吃飯的意思,趕緊錯開了話題:“你要去乾什麼?”

梁毅從井裡打了桶水,拎起來,然後委屈地看著薑瑜:“洗冷水澡!”

薑瑜被他這幅模樣給逗笑了,良心地建議:“井水太涼,加點熱水,兌成溫水。”

“溫水沒用,小瑜心疼我,那你什麼時候嫁給我,我就不用洗冷水澡了。”梁毅打蛇隨棍上。

男人發起情來真是沒治了,三句話不離葷段子,薑瑜白了他一眼:“你還是洗冷水澡!”

生怕梁毅又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她趕緊跑回了屋子裡,大口大口地吃飯,不等梁毅洗完澡,她就放下了飯碗,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上,裝作一副午睡的樣子。

不過沒等薑瑜睡著,梁毅就來敲門了。

薑瑜不想理他的,但他一直敲一直敲,她隻好扯著嗓子喊了一句:“乾嘛啊,我要睡覺了。”

聽她這中氣十足的樣子,就知道她還沒睡。梁毅推開了門,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你睡,我看著你。”

薑瑜翻了個白眼,有個大活人在旁邊看著,她能睡得著才怪了。

可偏偏梁毅沒這種自覺,還拿兩隻手捂住她的眼睛,像哄小孩子一樣:“乖,睡覺了!”

薑瑜開始還有點怕他又動手動腳,現在見他完全沒這個意思,稍微自在了一點,拿開了他的手,抗議道:“你在這裡盯著我,我睡不著。”

“那怎麼辦?”梁毅問薑瑜。

薑瑜指了指門的方向:“你回你自己的房間,沒人看著我一會兒就睡著了。”

梁毅不動:“我晚上就要走,下周不能回來,要下下周才能回來。小瑜不想我嗎?”

好,他這麼一提,薑瑜還真有點舍不得。她眨了眨眼,故意為難梁毅:“那你唱首催眠曲,哄我睡覺。”

這可難住了梁毅,他哪會唱什麼催眠曲:“要不,你先教我?”

教他唱催眠曲?薑瑜光想那個畫麵就覺得羞恥,她眼睛一晃,抓了一張報紙塞到他手裡:“那你給我念報,這個也可以催眠。”更重要的是,要看報紙,梁毅就沒辦法一直盯著她看了。

梁毅拿起報紙念了起來,這是六月份的報紙,沒什麼特彆的新聞,他逐字逐句地念著,聲音沒有一絲起伏,刻板得很。

這種四平八穩的枯燥新聞非常無聊,薑瑜聽了一會兒,眼皮子就開始打架了,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梁毅念完了一頁,停頓下來,要翻頁的時候,才發現薑瑜歪著頭,枕在枕頭上甜甜地睡熟了。

他將報紙放到一邊,輕輕握住薑瑜的手,坐在床邊看著她,這姑娘心裡有心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等她醒來,再好好談談。

***

薑瑜醒來的時候,窗外的知了在不知疲倦地鳴叫,零星的陽光從窗戶和門縫裡擠了進來,昭示著現在外麵還是豔陽高照。

她側了側頭,然後看見梁毅就坐在床頭,手裡拿著一本軍事理論在翻,樣子認真極了。無論男女,認真的時候都好看極了,薑瑜抿起笑,偷偷打量著他,在心裡猜測,他什麼時候才會發現她已經醒了。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

薑瑜盯得眼睛都酸澀了,他還是沒動靜。薑瑜心裡有點不爽,伸手想搶走他的書,結果手剛伸過去,就被他給抓住了。

“你裝的,你早知道我醒了對不對?”薑瑜控訴地看著他。

梁毅揉了揉她的頭,也不否認:“我在想你能沉多久的氣,比我想象的久多了,你要再不伸手,我這書也看不下去了。”

“是嗎?”薑瑜翻身坐了起來,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剛才可沒看見這人有這麼沉不住氣。

梁毅抓住她的手,捏著她的指腹把玩:“當然。”

停頓了幾秒,他握住薑瑜的手,低咳了一聲,然後用狀似不經意的口吻說道:“那個……我的結婚報告已經寫好了,找個機會遞交上去,你看怎麼樣?”

薑瑜瞠目結舌地看著他:“我還有半年才成年呢。”

他這麼早遞結婚報告是幾個意思?也不怕領導笑話他嗎?領導批了也不能結,放在抽屜裡生灰嗎?

“這樣,領導可以早點批嘛,免得他有事耽擱了。等過完年,咱們就結婚。”梁毅振振有詞地說,然後又補了一句,“不過在這之前,咱們得去見姑姑,把這事跟她說清楚。今天來不及了,你等一等,下次回來,我帶你過去。不然讓她從彆人口中知道我們要結婚的事,肯定會很生氣。”

跟盧主任說清楚是應該的,這一點薑瑜沒意見,不過這麼早結婚,薑瑜感覺自己還沒準備好。好在梁毅說了,要先見盧主任,還有緩衝的餘地,薑瑜決定等知會過了盧主任再跟他討論遞交結婚報告這事。

“嗯,先見盧主任。”薑瑜有點不安,“要是盧主任反對咱們怎麼辦?”

盧主任看起來有點嚴肅。

梁毅一點都沒把這個困難放在心上:“我能結婚,姑姑就謝天謝地了,她不會反對的。姑姑是跟你一樣受過教育的新時代女性,她不會乾涉我的決定。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擔心這個,所以心情一直很不好?”

薑瑜聽到這裡才明白,梁毅為何會今天突然提起跟盧主任坦白和遞交結婚報告的事,敢情他以為自己是為這個憂心啊!

“不是。就算盧主任反對,我相信你也有辦法的。”薑瑜心情複雜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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