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腿直接踹在了自家弟弟的屁股上,季大想著,核桃露不管用就給他燉點豬腦吧,以形補形,沒準兒管用呢。
而阮瑤進了內室後,就瞧見小太子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蜷在床上。
她走過去,索性直接側坐在榻上,伸手在小太子的後背上撫了撫,哄著道:“殿下莫急,早膳很快就來。”
趙弘沒說話,隻是身子微微一偏,就靠在了阮瑤身上。
頭對頭,肩碰肩。
阮女官沒有推開他,反倒伸手拍了拍自家殿下的發頂,很快感覺到這人身子微微顫抖,阮瑤越發心疼,心想著殿下最受不得餓,怕是委屈了。
卻不知小太子是為了保持這個姿勢逼著自己既要貼著阮瑤,又要繃著勁兒不壓到她,這比尋常坐著累人多了。
可他舍不得起來。
瑤瑤身上可好聞了。
而等小太子沒繃住,整個人倚在阮瑤肩上時,阮女官輕而易舉的扶住了他,半點不覺得費勁,語氣輕描淡寫:“要不奴婢給殿下拿笛子來吹一吹?”
小太子把臉埋在她頸窩裡,悶悶的說了聲:“不要。”
“那奴婢陪殿下下棋?”
“不下。”
“那殿下有什麼想做的嗎?”
趙弘微微抬頭,看了看她,問道:“瑤瑤,你說我要是一直不懂事怎麼辦?”
另一個自己,功課比他做得好,做事也比他做的好,小太子是看過暗格裡麵的折子的,上麵寫的事情他都看不懂。
突然就有些委屈。
阮瑤則是環住了他的肩膀,溫聲安撫:“殿下開開心心就好的,旁的事情慢慢來,總有懂的那天。”
小太子看了看她,而後偏過頭,語氣輕而又輕:“好,瑤瑤,我會努力學的。”
“殿下真乖。”
不多時,來喜送了早膳來,小太子很是乖巧的吃粥啃包子,還樂顛顛的給阮瑤夾菜,看起來和尋常一般無二。
直到阮瑤有事出去,顧鶴軒來診脈,他才沒了笑,緩緩開口:“顧太醫今日來得早啊。”
顧鶴軒被這個稱呼弄得一愣。
按計算,今兒該是大殿下的,顧鶴軒專門挑著阮瑤不在的時候過來,就是想和大殿下商量些事情。
結果被兜頭來了這麼一句。
尋常殿下都喊他顧卿的啊?
雖然聽起來膩乎乎的,但起碼證明殿下對他的信任親近。
現在突然一聲顧太醫,若不是大殿下對他不滿,便是眼前這個是小殿下。
顧鶴軒判斷不清,也不好直接問,隻能試探道:“殿下,微臣隻是想到了個方子於殿下有益,這才早早過來給殿下診脈。”
小太子看著他,突然站起身來,抿了抿嘴唇,眼角眉梢到底掩不住稚氣,但聲音與大殿下一般無二的低沉冷淡:“顧太醫說的,莫不是為了治療我的分魂之症?”
此話一出,聽著這人沒有自稱“孤”,顧鶴軒就明白。
得,暴露了。
他不知道小太子是為什麼知道自己得了病症的,但如今看來,事情敗露,瞞是瞞不住的。
但是到底要不要和盤托出,能說到哪種程度,顧鶴軒可不敢隨便拿主意。
這些還是要等大殿下說了算的。
畢竟小殿下和大殿下就是一個人,哪怕大殿下發火,也不可能自己打自己。
顧鶴軒卻不同了,他要是說錯了什麼,惹小殿下起疑或者做出些出格的事兒,這罪過他可擔待不起。
於是,顧鶴軒情急之下,倒退兩步,捂著腦袋喃喃道:“殿下……殿下,微臣突然覺得頭暈目眩,微臣,微臣……”說著,他又往後退了兩步。
阮瑤進門時,就看到顧鶴軒直接癱坐在椅子上,腦袋偏向一旁,好像暈了過去。
小太子則是站在原地,皺著眉頭盯著他看。
見阮瑤回來,小太子糯糯的道:“瑤瑤。”而後走上前將暖爐遞給她捂手。
阮瑤卻是看著顧鶴軒,驚訝道:“顧太醫這是怎麼了?”
小太子搖了搖頭,脆聲道:“不知道呢,他進來就說暈,可能是餓的。”
顧鶴軒:……
顧太醫覺得,大小殿下絕對是一個人,都屬於胡說八道不帶眨眼的。
阮瑤卻有些擔心:“要不要奴婢叫人來把顧太醫送去太醫院瞧瞧?”
“不用的,我有辦法。”說著,小太子鬆開了阮瑤,走向了顧鶴軒。
顧太醫雖然閉著眼目,但他能感覺到有人靠近,下意識地緊繃了身體。
接著,就聽到有細碎的聲響。
阮瑤這會兒就瞧見小太子把顧太醫的藥箱打開,在裡麵翻了翻,找出了一個皮包。
打開來,是排列整齊的一排針。
針灸用的針,長短不一,粗細不同。
小太子從裡麵挑了一根他瞧著順眼的,在手裡捏了捏,起身朝著顧鶴軒走去。
阮瑤有些好奇:“殿下要做什麼?”
小太子回頭看了阮瑤一眼,揚起嘴角,聲音軟糯無害:“喊他起來啊,就像當初他把我喊起來那樣。”
說著,小太子捏住了針,毫不手軟的直接對著顧太醫的人中紮了下去。
顧鶴軒:……!!!
身上猛地一顫,他睜大眼睛,對上了自家殿下沒有任何感情的雙眼。
這一刻,溫文爾雅的顧太醫頭一次體會到了欲哭無淚。
衝著這份兒記仇,以後誰在說大小殿下不是一個人他跟誰急!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