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1 / 2)

獨寵東宮 安碧蓮 9879 字 8個月前

因著刺客沒有想到會有一隻天外飛狗, 猝不及防下被雪白色哈士奇徑直撞上, 直接被懟的飛了出去。

待落地時, 也因為臉上沾了肉沫, 而被瑞獸直接舔了滿臉,舔的刺客一時間都忘記反應。

不等刺客被口水洗禮完,一旁的侍衛宮人已然一擁而上, 將他牢牢製住, 捆了個嚴嚴實實。

而宮中侍衛下手素來是訓練有素,做起事情來很是簡單高效。

他們並不會在這種時候逼問什麼,而是摁住刺客,先卸了下巴省得自戕,又捆住手腳免得反抗, 把他整個綁的和粽子似的被拖了下去, 自有人處置審訊。

這一切來得太急太快,坐在前麵的或許還能瞧見些動靜, 而靠近殿門的大臣連發生什麼都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時便已經結束。

等已經把獅子頭吃掉, 正砸吧滋味兒的瑞獸被匆忙趕來的宮人牽走時, 殿內已經恢複了安靜。

台上,陳貴妃已經擠開許妃,哭著抱住趙元霽, 好似沒有注意到刺客已經不在, 隻是啜泣著說要和皇帝同生共死。

許妃則是發釵散亂, 愣愣的癱坐在地上, 眼睛茫然的望向未知的地方, 身子顫抖,一言不發。

董皇後扶著江太後站在一旁,周圍宮人甚多,瞧不清楚神情。

而屬國使臣們則是麵麵相覷,很有眼力見的退到一旁,裝作無事發生。

原本慌亂的妃嬪宮人們也迅速鎮定下來,趕忙湧上前去對著台上的三位貴人噓寒問暖,生怕自己慢了半步就能吃虧似的。

幾位皇子公主原本也想去尋自家母後,可是趙元霽吩咐人來安撫住他們,皇子公主們這才忐忑的重新落座。

阮瑤則是一直緊緊地抓著趙弘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開始是怕自家殿下出什麼意外,而等刺客落網後,阮瑤本該鬆口氣,結果一扭頭就發覺自家殿下的耳根通紅。

並不是嚇得,也不像著急,思來想去,便隻想到剛剛被他引進的那一盞酒。

故而在眾人忙亂的時候,阮瑤扶著趙弘,低聲問道:“殿下,殿下,還撐得住麼?”

過了會兒,猜得到小太子輕而又輕的“嗯”了一聲。

待事態平息,阮瑤也不敢輕易鬆開他,生怕自家殿下酒後失儀,隻管伸手扶著。

外人看來,她不過是虛虛扶著,當不得什麼大事。

但阮女官自己知道,她用了不小的勁兒才能把這人撐起來。

好在之前在外殿時做過不少苦工,身材纖纖的阮瑤鍛煉得當,現下倒也不覺得吃力。

但一盞酒喝猛了,現在起了後勁兒,多多少少讓小太子覺得有些暈。

他坐下時身子微晃,手背直接撞上了桌角。

因著夜宴時候的桌子頗為敦實厚重,故而磕碰上去沒弄出什麼聲響,連杯盞裡麵的酒水都沒有絲毫波紋。

可是疼是實打實的。

加上桌角有花紋雕刻,他蹭到了,隻覺得熱了一下後便是刺痛,立刻清醒許多。

小太子下意識地抿抿嘴巴,可他看得出現在時機不對,也不想讓阮瑤白白擔心,小太子隻管垂手將寬大袖口放下,並沒有說話。

而就在這時,趙元霽已經安撫好了陳貴妃,恭送走了江太後,然後利落的著人下令,很迅速的將事情安排妥帖,尤其點明,眾人皆不可胡亂傳說。

阮瑤一言不發的站在趙弘身後,略想了想,便覺得這般布置自有道理在。

刺殺這般大事的背後緣由往往紛繁複雜,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的。

況且這次刺客能夠暢通無阻的入了太後壽宴席麵上,混入宮廷樂師當中,還能將利器帶入宮闈,深究起來,與之有關的衙門官吏都不能脫身乾淨。

既是要細細查問,現在便不能張揚,免得有人聞風而逃。

除此之外,也是要免於流言傳出。

這世上最傷人的,從不是刀劍,而是嘴裡出來的軟刀子。

即使是小事也能三人成虎,更何況是刺殺皇帝這般天大的事情,隻怕風聲還沒出宮就能給傳出驚雷一樣的動靜。

索性就誰也彆說,誰也彆提,把事情暗暗處置清楚再說,也能讓皇宮外的京城百姓得以過個好年。

隻是帝王下令也會有人不聽不從,故而殿內的宮人們都暫時留在前殿當中,不得隨意進出,大臣們各自歸家的路上也會有人隨從。

因為阮瑤是太子近人,便沒有受到約束,隻管隨著趙弘一道離開前殿,返回東明宮。

而在路上,為了防備有其他刺客混入宮中傷及貴人,故而有不少宮中侍衛在趙弘身邊隨侍。

小太子一直沒說話,隻是神色平靜的緩步前行,偶爾偏頭看看阮瑤,但很快就會把視線收回來。

一直到他進了東明宮的大門,季大季二隨他們行至內殿,留守殿外,殿內隻剩下趙弘阮瑤二人時,小太子才垮下了臉,把手伸過去,吭哧了一聲,嗚噥道:“瑤瑤,疼,疼得慌。”

阮瑤剛去吩咐人把自己前些日子包好了的湯圓煮了,挑著黑芝麻的煮,聞言一愣,而後低頭瞧,便看到自家殿下原本白玉一般的手背上添了道紅痕。

隱隱的都有些腫起來了。

阮瑤嚇了一跳,趕忙去拿跌打用的傷藥,嘴裡連聲問道:“殿下這是怎麼了,什麼時候弄得?是不是碰到刺客了?”拿著藥回來,阮女官回過神,“不應該啊,奴婢和殿下一直在一起的。”

要是碰到什麼險事,她總不會不知道。

而後阮瑤抬頭想要細問,結果直直的對上了一張笑臉。

也不全是笑,趙弘一邊疼得抽氣一邊樂,一雙眼睛彎彎的,嘴角卻痛得微微抽動,這神情實在是奇怪得很。

阮瑤倒出了些藥膏,小心的敷在他手背上,聞言好奇:“殿下笑什麼?”

小太子抿抿嘴唇。

他笑,是因為剛剛阮瑤說的那句,一直在一起。

即使小太子知道阮瑤要表達的意思,可是他依然會為了這句話由衷的歡喜。

但這話他沒有說出來,轉而道:“我剛才不小心把手磕在了桌子角上。”

隻是磕一下,居然這麼嚴重。

阮瑤都想回去踢桌子幾腳給自家小殿下出氣,嘴裡輕聲問道:“殿下當時怎麼不告訴奴婢呢?”

“都是人,不好說,我也不想讓瑤瑤擔心。”

阮瑤聽了這話,隻覺得心猛地跳了幾下。

大概是跳的太快,她耳朵裡都能聽到脈動的聲響。

這是,情話嗎?

不,當然不是,自家殿下乾淨如雪

,自己和殿下清如水明如鏡,他怎麼可能懂得情話。

隻能是實話,發自內心的真心話。

可越是這麼想,越覺得難得。

阮瑤微微低下頭,用耳邊碎發藏住了微紅耳尖,隻管小心翼翼的將這人手背上的藥膏揉開。

聽著小太子時不時倒吸氣的聲音,阮瑤有些心疼,動作放得更緩,待塗好了,便湊過去,輕輕地在他的手背上吹了吹。

小太子有些好奇:“瑤瑤這是做什麼?”

其實是為了讓藥膏乾得快些,但阮女官已經習慣了哄自家殿下,便回道:“這樣,吹一吹,痛痛飛飛,殿下是不是感覺好些了?”

小太子眨眨眼,也不知道是藥效發作,還是他過於信任阮瑤了,竟真的覺得好了許多。

他很是新鮮的盯著手背瞧,不過很快阮瑤就用乾淨布條將他的手背纏上。

等到湯圓送上來的時候,阮瑤念著他手不方便,就端著碗,拿著勺子,舀起一顆放到嘴邊吹涼,然後才喂過去:“殿下小心些,彆直接一口吃了,裡麵還熱,當心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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