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用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都能猜到前因後果。
無非就是哭求跪一條龍,最後反咬一口,實在是不新鮮了。
也就是許妃這個常年在外麵養病的妃子見識少,不然在宮裡多呆呆,沒事兒去禦花園裡多走走,這種戲碼在低位妃嬪甚至是宮女內監裡都多得是。
因著太後娘娘沒來,董皇後又因為董家之事稱病不出,故而現下就是陳貴妃位份最高,此事也該是她處置的。
不過陳貴妃可沒心思提點許妃,她也不太想要責罰周美人。
畢竟周美人是皇帝最近的心頭好,關係正熱乎著,即使這般粗陋的手段瞞不過皇帝陛下的眼睛,可人心都是偏著長的,陳貴妃冷眼瞧著皇帝寵著許妃這個蠢貨這許多年,哪怕許妃有些陰謀算計皇帝也都當沒瞧見,就知道陛下是個偏心眼。
既如此,今日之事便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再說了,眼前這倆一個是那老皇帝的新歡,一個是他的舊愛,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她可不願意當那個惡人。
於是陳貴妃低頭看了看周美人,對剛剛發生之事隻字不提,現下聲音溫婉關切的問道:“妹妹這是身子不爽利了嗎?”不等周美人回答,陳貴妃就自顧自道,“既如此,總不好車馬勞頓,圍獵之地也是揚塵揚沙的,倒不如趁著還未到地方,妹妹先行回宮歇息,養好身子才是。”
此話一出,周美人哪裡還敢拿喬,趕忙扶著宮女的手站起身來,垂著頭軟著聲道:“勞煩姐姐記掛,妾剛剛許是……衝了風,不礙事的。”
陳貴妃笑了笑,溫聲道:“當真?可莫要忍著,若是哪裡病了痛了,陛下也是要擔心的。”
周美人立刻回道:“妾自會小心,定不讓陛下和姐姐為妾憂心。”
陳貴妃點了點頭,又對著一旁站著的宮人們說了幾句,讓他們好生照顧周美人,而後便扶著宮女的手轉身回了自己的馬車。
至於許妃,陳貴妃除了一開始和她互相見禮外,便是連個正眼都沒瞧一下。
待回到馬車上,三公主笑盈盈的給自家母妃斟茶,而後好奇地往外瞧了瞧:“外麵完事兒了?”
在親生女兒麵前,陳貴妃便鬆快許多,端起茶來抿了一口後,淡淡道:“嗯,不是什麼大事,許妃慣是蠢笨,鬨出些動靜來倒也不稀奇。”
三公主微微偏頭:“可是父皇還是頭一遭沒有出來幫她。”以前許妃和父皇可是如同話本裡似的,就算未曾張揚,但許妃做下的蠢事知道的人不少,卻能一直安然無恙,誰人不知是有父皇包庇?
如今倒是新鮮。
陳貴妃笑了笑,她見慣了帝王涼薄,隻是到底是自家女兒的父皇,便沒說什麼,隻管道:“周美人瞧著不像是個好相與的,頗有些心思。”
趙令容並不在意:“這宮裡有心思的娘娘多得是,倒也沒什麼稀罕的。”
陳貴妃笑了笑,溫聲道:“你是公主,自是不用理會這些。”
待車隊重新前行,三公主才開口道:“母妃,我聽聞皇祖母給了太子哥哥一籃子瓜果。”
陳貴妃端著茶盞,隨口回道:“怎麼,你饞了?”
趙令容笑著偎在她身邊,道:“女兒還不至於那般貪嘴,隻是以前皇祖母對哥哥弟弟們素來一視同仁,如今怎的有了特殊?”
陳貴妃聞言,並未立刻開口,先將茶水飲儘,而後才放緩聲音道:“這自然是太後娘娘心中有所打算了。”
趙令容微愣:“母妃是說,太後娘娘已經站到太子哥哥那邊去了?”
陳貴妃自不會把話說絕,現下便隻是伸手拍了拍三公主的手背,輕聲道:“如今形勢未明,還是要再等等看看,不過令兒放心,母妃定然護你周全。”
三公主笑著摟著自家母妃的腰,倚在她懷裡。
過了會兒,趙令容輕聲道:“不過瞧著許妃娘娘這次回宮後頗為低調,連二皇兄也不太露麵,怕是不想爭了?”
陳貴妃輕輕一笑:“若能如此自是好事,隻可惜,她以前做下的蠢事不少,就狠毒過一次,偏就因為這一次,便注定和太子站不到一起去。”
三公主好奇:“何事?”
陳貴妃則是搖了搖頭,沒有再提。
而在另一架馬車裡,小太子正專注的解著九連環,阮瑤則是拿著推拿的書冊坐在一旁看的認真。
雖說之前去藏書樓是為了找分魂之症的典籍,可她也確實是想學學推拿之法,無論是對太子還是對自己都有益處,便看得格外認真。
小太子則是很快就解開了九連環,想要炫耀一下,卻看到自家瑤瑤認真看書,他便乖巧的沒有打擾。
伸手捏了塊糕吃,覺得香甜軟糯,想誇兩句,抬頭看到阮瑤依然在看書,他就依然沒有說話。
從一旁的小櫃子裡取了個布球出來,原本是為了安郎準備的,但是因為上麵的穗子是阮瑤親手打的,於是小太子便截了胡,自己留了。
穗子好看,他想問問阮瑤如何打的,結果阮瑤還在看書……
一直到馬車停下,阮女官才把書本撂下,一抬頭,就瞧見正蹲在對麵眼巴巴盯著自己瞧的趙弘。
她微微一愣,見這人嘴角微抿,好似有些委屈,阮瑤趕忙坐過去,伸手在他背脊上摸了摸,哄道:“殿下怎麼了?是不是坐馬車坐的累?”
而趙弘抬起頭,看了看她,便開口道:“九連環我解開了,糕餅很好吃,這布球我很喜歡。”
阮瑤:……???
三個完全不一樣的事情被組合到了一起,阮女官一時間沒有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不過一口氣說完的小太子顯然很高興,也不等阮瑤說話,就笑眯眯的對著外麵道:“可是到地方了?”
季二的聲音傳來:“是,殿下,到了。”
而後趙弘就拉著阮瑤要下馬車。
之前兩次出宮,無論是大殿下還是小太子,都是他先下去,並且也都是他主動去搬踮腳的矮凳來擺放好,然後才伸手扶著阮瑤下車。
阮女官覺得不合規矩,可太子殿下樂此不疲。
不過這次,她搶先一步下了車去,留了句:“殿下,有外人在,要謹慎些的。”
小太子動作頓住,沒有和她爭,隻是鼓了鼓臉頰。
又是規矩,好麻煩,要是以後能和瑤瑤出去住就好了。
隻是不知道瑤瑤喜歡什麼樣的院子,要多少錢,對了,還要把安郎和它娘帶走。
心裡雖然嘀嘀咕咕,可是下馬車的時候,太子殿下還是端起了架子,神色淡淡,儀態自然。
隻是他忘了自己手上還攥著個東西。
結果剛一把手放在阮瑤手上,原本抓著的布球一時不慎掉了下去。
小太子想要伸手去撈,可他站在馬車上,根本來不及彎腰,布球就已經滾到地上。
偏巧馬車旁邊的草地有個坡度,布球剛一落地就晃悠著細細的穗子,咕嚕嚕地跑遠了。
若是尋常布球,小太子自是不在意的,可這是阮瑤做的,他便顧不得旁的,立刻抓住了阮女官的手:“瑤瑤……”
阮瑤趕忙對著季二道:“煩請副統領把球追回來。”
季二領命,扭頭就要去追,但有個白色的影子比他反應更快,“唰”的一下衝了出去,直直的撲向了布球。
待追上了,它咬住球,又跑著回來,專門把球放在了阮瑤麵前,尾巴搖得飛快。
阮瑤先蹲下拾起布球,而後才抬起眼睛定睛看去。
咦,這不是哈士奇……嗯,瑞獸麼?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