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最近兩天有些熱鬨。
太子朱煜新寵了一位美人。據說之前是司衣局的宮女,在給令嬪娘娘送珍珠頭麵的路上遇到的,因摔碎了頭麵被責罰,得了太子憐惜。
太子納新人,祖製是三年一期。不過若是平常太子看上誰,自然可以納入東宮。
據說太子擬封那美人為良媛,隻等年後上玉牒。
氣得東宮舊人不知砸了多少茶杯。
最讓人氣憤的還是奉茶這日。新人總是要給太子妃敬茶的。
奉茶設在太子妃所在的朝陽殿。
眾人都到了,連太子妃都到了,結果那個新封的良媛卻遲遲不見人影。
昨晚太子寵幸新人,估計有等頭了。
再一個時辰之後。
殿外終於有了動靜。
“殿下~”
人還未到,一聲殿下嬌媚婉轉,能把人骨頭都酥了。
在場眾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很快,門口出現暗影,隻見一高挑美人娉婷而來,妝容精致,身段嫵媚,衣衫單薄得過分了,大雪的天胸前若隱若現,一顰一笑甚是勾人。
美是真美,最重要的是舉手投足媚意十足。
瞬間將在場眾人給比了下去。
細腰被大掌勾住,太子與美人貼得極近,時不時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隻看得到對方。太子竟然也跟著來了。
“殿下,您放開奴家,奴家要給太子妃敬茶呢。”
美人腰肢輕擺,朱煜一個恍神,鬆了手。
美人姓陳,接過旁邊早已準備好的茶,款款走向太子妃。
“娘娘,奴家給您敬茶 。”
這時才回過神的太子也走了過來,繼續與那美人難分難舍。
看得東宮舊人滿臉黑線。
至於嗎?是有多急不可耐?在外麵都不知道收斂一下?!
眾人將目光移向太子妃,指望著太子妃這個正妃能訓斥一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太子妃慕容拓全程冷眼旁觀,倚著憑幾對底下二人的親昵視若無睹。見人來敬茶,他神情備懶的抬了抬手,讓順平接過。
底下的宋鹹英簡直要氣炸了。
她覺得太子妃真是不正常,這個時候,明顯這女人是來惡心她們的,卻一句話也不說,掀著眼皮看戲一般,仿佛自己是個局外人。
你可是正妃!這都能忍?
麵上平靜,宋鹹英的手心都快被指甲掐出血了。
她看向對麵的李梨。
意外的,李梨臉上竟沒有過多的情緒。
之前不是經常表哥長表哥短的炫耀情意,今兒個怎麼竟一點反應都沒?
宋鹹英直覺不對。
她多次不經意的打量,發現李梨總是不經意的將手搭在小腹上。
!!!
猶如晴天霹靂,宋鹹英頓時想到一種可能。
一時間,震驚,憤怒,惶恐,羨慕種種表情反應在臉上,一閃而過。
失魂落魄般,宋鹹英離開的時候,差點踩空了台階,幸虧旁邊的鴛鴦扶著,才不至於在大家麵前出醜。
人都道是被那個新來的給氣到了,也是,大家心情都不怎麼樣。
隻有宋鹹英知道不是。
她在擔心,若李梨真的是有身孕,那豈不是真的要壓過她了?!
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今日不是很冷,但天空卻飄了雪花。
起先隻是偶爾一兩片,後來便密密麻麻起來,不像雨那麼急,輕飄飄,有些甚至打著卷兒,慢悠悠的往下。
又打了個旋兒,落在了六英殿的偏院。
偏院裡有一枝梅。不是紅梅,而是不惹眼的黃梅。
枝丫也粗糙無狀,大半都已經乾枯了。
可即便是這樣,上麵依然有花瓣在努力綻放,努力在雪色的小院裡留下她的顏色。
春妞從屋裡出來,將手裡的素色圍脖給姑娘裹上。
“姑娘,都下雪了怎麼還站在外麵……這梅花有什麼好看的?若是姑娘喜歡,進屋看也是一樣的。”窗子正對梅樹,可以看見。
宋楚一張小臉凍得通紅,鼻子也紅了,裹著毛茸茸的兔絨圍脖,一雙杏眼盈盈若秋水。
她仰著下巴,盯著樹上零星的花瓣看了一會兒。似乎是有一番掙紮,又似乎隻是單純的欣賞,總之,她歎了一口氣。
比之前垂喪的模樣要好些,她問春妞,“你那天請的幾天假?”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