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哥哥,疼。”宋楚將小腳從裙擺裡伸了出來。
墜著珍珠的繡花翹角鞋,此時伸出來後,試探的蹭了蹭慕容拓的腳。
仰著小下巴瞅他,又糯糯的喊了一聲疼。
疼還纏他。
慕容拓哪裡不知道她是裝的。
但冷硬的表情破功,接著,他半蹲了下來。
剛蹲下,便有藕臂順著纏了上來,
宋楚就這樣摟著他的脖子,然後拱進了他的懷裡。
“拓哥哥,阿楚錯了嘛。”
“錯哪兒了?”
“阿楚,阿楚不該胡亂猜測,不該不信拓哥哥……可,可那是因為,害怕拓哥哥不要我了嘛,以為拓哥哥會有彆的女人嘛?”
“哼。”慕容拓冷哼一聲,“我那麼有精力的嗎?”
“精力”二字無端讓宋楚紅了臉。
宋楚瞧他,“那拓哥哥會有彆的女人嗎?”
“不會。”回答得理所當然。還乜了她一眼,仿佛在說這是個什麼問題?
“真的嗎?”宋楚杏眸含笑,燦若星辰,“那拓哥哥會一輩子都守著阿楚?”
“我倒是能做到。”慕容拓伸手鉗住女人的下巴,咬牙切齒,“就是不知某人能不能做到?!”
慕容拓當真是有些生氣的。因為他發現一件事。
女人似乎並沒有自己想的那般愛他!
誤會他有彆的女人,竟然是生氣大於傷心,甚至還要抽身離開,毫無半點留戀。
這說明什麼?
說明在她的心裡,自己可有可無!
想到這裡,慕容拓黑了臉。
“你不愛我。”
“嗯?”宋楚眨了下杏眼,有些驚訝拓哥哥會說出這話。
在她的心裡,拓哥哥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自然不會拘泥於什麼情情愛愛的。
哪裡會計較這些?
“愛呀,阿楚最愛拓哥哥呢,”
“撒謊。”
“沒有撒謊,是真話。”
“你之前還說要與我斷了。”
“那是,那是因為誤會呀,阿楚怎麼舍得與拓哥哥分開呀,”宋楚說著,牽起他的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阿楚會一輩子陪在拓哥哥身邊呢。”
慕容拓低頭,看了眼二人交握的手。
宋楚見他還在為之前那事生氣,仰著頭,紅唇輕咬他的下巴,又親昵的貼了貼他的薄唇,“拓哥哥不生氣了好不好?”
不好。慕容拓想這樣回她。
奈何唇瓣嬌嫩清甜,勾得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自發的含住了,細細品嘗。
等春妞跟上來,便看見殿下半跪在地上,懷裡摟著姑娘不知在說什麼悄悄話。
二人被兩旁的宮燈照得晦暗不明。
她沒多想,走了過去,卻被旁邊的順平一把拉住,給她悄悄使眼色:你做什麼?這會兒去打擾,你想挨板子嗎?
猶記得當初自己壞了殿下好事,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可都是被罰過的!
就前麵二人的姿勢,不是在親嘴兒還是什麼?什麼悄悄話,會貼得那麼緊?
那白嫩小手還僅僅抓著殿下的衣裳呢。
哎喲,簡直了,平日裡在東宮就算了,這裡可是禦花園啊我的殿下!人家都是床頭吵架床尾和,殿下倒好,屋裡吵架屋外親嘴兒…
老媽子順平這會兒眼觀八方耳聽四路,防備著周圍。就怕有人不知趣的前來打擾。到時候受罰的還是他。
四周靜悄悄的。
有風輕輕拂過,額角的青絲有些散了,微微的癢。
小手抵著胸膛,不讓了。
鼻尖相貼,呼出的氣息都是熾熱的。
白嫩小臉有些迷茫,唇瓣泛著水光,紅得心癢。
見他又低了頭,小手貼在他的唇上,宋楚睜著一雙葡萄大的杏眼,搖頭。
“這裡人多。”
“沒人。”慕容拓舔了舔唇,許是慢條斯理,竟絲毫沒有色,氣,反而誘人沉淪。
但宋楚仍拒絕。
“拓哥哥,我頭有些暈。”
“嗯?”聽她說頭暈,慕容拓消了旖旎心思。一想到剛剛她還暈過去了,皺了皺眉,“除了頭暈,還有沒其他症狀?”
宋楚想了想,本來打算搖頭,被慕容拓阻止,“頭暈還搖頭?”
傻。那樣會更暈。
又想到平日裡她的飲食起居,
“你最近吃得很少。”
剛剛也沒怎麼動筷。
“可能是苦夏,胃口不是很好。應該沒什麼……叭。”
慕容拓將人抱起,轉身,“回去讓常秦把下脈,看看到底怎麼了。”
“嗯。”宋楚也覺得還是看一下放心些。
但她掙紮了一下。
慕容拓低頭看她,小聲,“還能自己走?”
她最是敏感,稍微親一親就會軟了身子。
這會兒軟在自己懷裡,哪裡還有力氣走路?
宋楚知道他話裡意有所指,小臉紅撲撲。
“拓哥哥,我想坐步輦。”她這個樣子,腿軟得完全使不上勁兒。走是不能走了。
“我抱你回去。”
“不行。”
“沒人敢看。”
“不是。”雖然也有那麼一層意思,但更多的是,“很遠的,拓哥哥不累嗎?”
剛剛還抱了路,這會兒再抱回去,那可不得把他累壞了。
拓哥哥還有大事要忙,得保存體力才行。
“不累!”慕容拓覺得,他渾身都是勁兒。累什麼累?
但還是依著女人的意思,讓人抬來了轎輦,同乘。
等回了東宮,宋楚被放在床上,陷入柔軟的被褥裡。
她覺得這會兒好多了,於是裹著被褥起來,半坐在床頭。
慕容拓讓常秦給她把脈。
常秦不情不願。
剛剛他接到消息,說是東宮有人病了,他以為是殿下有什麼事。火急火燎的趕來,卻沒見人。
一問之下才知,殿下與那個周女鬨矛盾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兒女情長?
這會兒好不容易見到人了,卻被告知是給這個周女把脈。
當真是女色誤國!
養心殿那邊多重要的事!雖然布置好了但稍有變數大家都得玩完。
這頭倒好,讓他來給個女人看病。簡直荒唐!
常秦差點罵出聲,還是被殿下冷眼睨了一眼才作罷。
讓周女伸手,然後貼著錦帕給她探脈。
往來流利,脈象……滑。
常秦睜開眼睛,瞧了眼床榻上的周女。
“怎麼了?”慕容拓注意到了常秦臉上的變化。
宋楚也有些緊張。這位常大夫之前也給自己把過脈,哪次都是沒什麼表情,這次好像變了臉色,不會真的有什麼大問題吧?
“是喜脈。”常秦道。
“啊?喜脈的話嚴不嚴重啊,”宋楚想問嚴不嚴重,卻陡然反應過來,喜脈?喜脈不就是……有了嗎?
宋楚看向床邊的拓哥哥。
他似乎有些楞住了,好半天沒反應過來。而後幽深著一雙眼,盯著自己的小腹不錯眼,神色隱在燭燈陰影下,有些看不清。
她也看向自己的小腹。平坦,即使是半坐著也是平坦的。
可是是喜脈,她有寶寶了。
宋楚眨了眨杏眼,難以置信。
不知過了多久。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掌慢慢覆在小腹上,有源源的熱意透過衣衫襲來,暖暖的。
宋楚抬眸,她笑,告訴他,“這是寶寶呢。”
“……嗯。”
慕容拓貼了貼,動作有些僵硬,且小心翼翼。
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