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身上的倒也還好,橫豎衣服一遮看不出什麼來,隻是臉上的……謝隱乖巧坐在梳妝台前,雙手放在膝蓋上,讓桂菀給自己擦一點麵油,再用濕帕子抹,最後桂菀放棄了:“不行,還是擦不掉。”
“無妨,過兩天慢慢就掉了。”
“你還好意思說。”桂菀沒好氣地看著他,“弄得到處都是墨汁,感情書房不用你們父女倆打掃是不是?”
謝隱安靜閉嘴不敢多說話,生怕自己話多惹桂菀更生氣,好在她也隻是嘴上說說,並不是真的要發火,得到她的許可後,謝隱一邊朝床鋪走一邊摸著火辣辣疼的臉,臉皮太薄了是這樣的,搓的疼。
他讓桂菀睡在床裡邊,自己睡外邊,一開始桂菀不願意,畢竟從來都是男內女外的睡法,可慢慢地也就習慣了,謝隱睡在外邊給她很強烈的安全感,她先躺下,看著謝隱吹燈上床放下床幔——以前這些都是她做的。
兩人睡兩個被窩,她之前做噩夢時,謝隱會把她連人帶被子抱在懷裡安慰,但天還是有點冷的,桂菀生牙牙時落下病根,手腳常年冰涼,總是捂不熱被窩,她以前習慣了這樣睡,可不知從何時起,漸漸有了彆的心思。
本來便是自己的夫君,與他親近是天經地義的不是嗎?
桂菀稍微一動謝隱便察覺了,他隻以為她是要起夜,就沒開口,假裝自己已經睡熟。
要說睡在裡麵哪點不好,便是這裡,夜間想要小解須得從夫君身上跨過去,好在每一回他都睡得很熟,沒有被吵醒。不過桂菀並非是要去小解,謝隱隻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半晌,胸膛處突然多出一隻略顯冰涼的小手,他能感覺到那隻小手慢慢撥開他的寢衣往裡摸,最後笨拙地停在了胸肌的位置,不知該怎麼辦了。
謝隱沒弄明白她想做什麼,以為她是害怕,便緩緩伸出手,覆到桂菀手背上,溫聲問:“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桂菀:“……沒有!”
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在裡頭,謝隱愈發一頭霧水,他壓根兒沒往彆的地方想,隻下意識道歉:“下回我決不帶著牙牙胡鬨了,這是最後一回,你信我。”
桂菀:……
誰是在生這個的氣啊!而且他陪牙牙玩,就算弄得一片狼藉她心裡也高興,他們父女倆感情好,不比從前彼此生疏強?聽聽他說的是什麼話呀,平日裡她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瞧得清清楚楚,什麼都逃不過他那雙眼睛,這種時候他反倒裝起傻來了?
難道說,當真是嫌棄她被人看了身子?嘴上說著貞操本就是不該存在的東西,卻還是在意的……桂菀想到這裡,眼眶頓時一酸,嗖的一下收回手,被子一裹,整個人都藏進裡頭去。
謝隱連忙伸手拍拍她的被子:“娘子?”
桂菀不搭理他。
他猶豫片刻,把手朝她被子裡伸,本來是想把被子扯開點,因為她現在裹的模樣看起來很難呼吸……結果手一伸進去就被人狠狠咬住,而且是用力的咬,謝隱眉頭蹙了一下,沒動。
桂菀反倒主動放開了,她從被子裡探出頭,有點氣急敗壞:“被咬了都不吭聲,這個不懂那個不懂的,你是塊木頭嗎你?”
被她這麼一罵,還有她在夜色中仍舊顯得明亮的美眸,謝隱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連人帶被子端過來,桂菀還要掙紮,他在她耳邊輕輕說了聲對不起。
一下就把她所有委屈都給點燃:“什麼對不起……一天到晚就知道說對不起,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就對不起對不起的……”
謝隱很誠實道:“不知道你想要。”
桂菀本來想哭,被他這一句話說的瞬間哭不起來,整張臉漲紅:“你、你——”
謝隱想了想,倒是沒覺得羞恥,又誠實地附耳說了兩句話,聲音很小,明明床上隻有他們夫妻倆,房間裡也沒外人,牙牙睡的小床在隔間,根本沒人聽得清謝隱在說什麼,可他還是這麼小小聲的說了,瞬間令桂菀瞪大眼睛!
她先是接受了強烈的情緒衝擊,然後從耳根開始泛紅,一路紅到胸口,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什麼。
謝隱沒什麼好隱瞞的,單琛身形瘦弱又不鍛煉,體力都好不到哪裡去,更何況夫妻敦倫?各方各麵條件都差得要命,沒本錢也沒手段,更不會關懷妻子的感受,隻顧自己發泄。
偏偏桂菀隻嫁過單琛一個,根本不懂正常男人應當是什麼水平,又沒人可以商量,自己羞於啟齒,時間一長,將夫妻親熱當作折磨,今晚會主動求歡,怕也是覺得半年來不曾儘到妻子的職責,因此有所愧疚。
實在是苦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