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枝紅蓮(四)(天上的月亮。...)(1 / 2)

男主渣化之路 哀藍 8941 字 8個月前

4、

與京城比起來, 邊關完全是另外一個世界。

夫人原本還有些拘謹,覺著自己身為主母卻拋頭露麵十分不妥,可到了街上才發現, 從小女孩到老婦人,女人多得幾乎數不清,她們非常自然地生活著,有的在趕路, 有的在做生意,有的在講價,什麼男女之防, 在這裡根本不存在。

“邊關乃是蠻族年年來犯之地, 每年死傷人數不知凡幾,因此寡婦再嫁一事時有發生, 也有兩個人看對了眼便在一起過日子,大家都是為了活下去。”

聽到謝隱這樣說,夫人露出愧疚之色:“妾身慚愧。”

“不必因為你的幸福感到愧疚。”謝隱停在一個小攤子前,這個攤子賣的是獸牙獸齒串成的項鏈,瞧著很是獨特,謝隱拿了一串在手中,又給夫人看,問她是否喜歡。

夫人用慣了珍貴罕見的頭麵,什麼金玉珠翠她沒見過?這獸牙獸齒串的項鏈雖說獨特, 但做工粗糙並不美觀, 而且也沒個戴的場合, 不過這是爺問的, 她自然不能拂了爺的麵子,因此微笑道:“喜歡。”

謝隱便很爽快地掏出銀子來買了。

夫人瞧見他這樣, 不由得低頭淺笑。

貿易市場設在城北,這裡距離國境線非常近,過往的外商也很多,對於他們所帶來的那些中原沒有的物品,謝隱都以高價收購,借著這個機會,他拿出的方子才沒讓人懷疑,畢竟每日往來客商眾多,誰知道是哪個商人賣掉的?

隨著時間過去,邊關逐漸煥發出嶄新模樣,倘若有京城的人到這裡來,一定會驚訝――世界上居然會有比京城更繁華的地方!

來往的多是各種穿著打扮的人,當地居民很自然地便與那些高鼻深目甚至金發碧眼的外國客商交流,比手畫腳的做著買賣,城內四通八達儘是水泥路,從前的城牆如今也以堅固的水泥建造,堅不可摧,去歲蠻族來犯,彆說是進城燒殺搶掠,就連城牆都沒能乾碎!

雖然邊關貿易市場很大,但並不接受蠻人,這令被排除在外的蠻族十分憤怒,可惜如今的邊關已不再是那個他們可以任意踐踏的邊關了,想要在這裡橫行霸道根本不可能。

而就在去年,有人私下以高價向蠻族收購羊毛,據說是瞞著權將軍的,因此雙方都格外小心翼翼,蠻族需要以羊毛換取食鹽糧食茶葉等物,並且在春暖花開之際,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了放羊,用以提供更多的羊毛。

他們侵略他國,最大的原因便是資源短缺,到了寒冬臘月,不搶不殺便活不下去,但如果能做買賣換取食鹽大米之類的必需品,那肯定比打仗要強,而這些狡詐的中原人,即便跟他們做生意,也絕不會用生鐵做交換。

蠻族哪裡知道,所謂私下跟他們交易的,也是謝隱的人。

羊毛衫輕薄保暖又好看,謝隱第一時間便獻給了皇帝,皇帝一穿之下,感覺確實是比從前暖和多了,冬天上早朝那真是受大罪,滴水成冰的天氣,早早爬起來不說,大殿還不能起炭盆――不然就是貪圖享受。

於是每天早朝,那是他在上麵凍得牙花子打哆嗦,大臣們在下麵抖成冰棍。

可這羊毛衫穿上一件再罩個外衣,那保暖度真是一下就上來了!

於是羊毛衫立刻成為了京城人人追捧的物件,可這玩意兒彆地沒有賣的,中原內陸的商人察覺到了商機,開始帶著內陸的商品趕往邊關采購,這一去可不得了,一去就發現人家那地麵平整結實,馬車走在上頭都不顛簸的!

哪裡像是從前,能把人五臟六腑都給顛的吐出來!

百姓們的精神麵貌也大不相同,回來之後自然當作談資大肆宣揚,邊關雖處朝廷以北,但卻愈發熱鬨起來!

這些謝隱都寫在折子裡送到了京城,免得叫人參自己一本,說是不將皇帝放在眼中。

不僅如此,研究出什麼好東西,棉衣啊花卉啊水果啊,但凡是邊關盛產,都先給皇帝送,畢竟皇帝才是這年頭最大的帶貨明星,他隨口一誇,那願意跟風的數都數不清,再加上質量也的確過硬,很快便風靡開來。

這經濟一上去,民生好起來,再發展教育就成了順理成章的事。

這日謝隱一回府,便發覺府裡氣氛有些不對。

自打夫人與小月亮來了邊關後,他便每天都回將軍府來,不像過去住在軍營就不挪地方,夫人性情溫柔,甚少有發脾氣的時候,三年下來,已不似在京城那般以夫為天不敢說話,但她待誰都一視同仁,今兒是怎麼回事?

一進院子,就瞧見小月亮委委屈屈麵壁罰站,聽見腳步聲扭過頭,大眼睛倏地一亮:“爹爹!”

“叫爹爹也沒用,快站好。”

夫人冷酷無情打斷了女兒的激動,隨後看了謝隱一眼,“爺回來了?”

麵上沒什麼笑,但卻還是走過來幫謝隱把外套脫下,謝隱試探著問她:“小月亮犯錯了?”

夫人抿著嘴,又看他一眼:“還不是爺教得好。”

這話說的就有點陰陽,謝隱沒弄明白怎麼就跟自己有關,他一大早出門到現在才回來,啥事兒也沒乾啊。

朝小月亮看,小月亮也朝他擠眉弄眼,三歲大的小女娃,天生的鬼靈精,腦瓜子轉得飛快,平日裡上躥下跳招貓逗狗的,夫人一直為女兒這脾氣頭疼,想掰過來,謝隱怎麼都護著,每回沒見什麼成效,就又被他糊弄過去。

跟著夫人進了屋,謝隱老老實實坐下,夫人先是絞了帕子過來給他把風塵滿麵的臉給擦乾淨,然後才與他相對而坐,神情嚴肅:“爺,你可知曉今兒個小月亮做了什麼?”

謝隱搖頭。

“她今兒鑽狗洞,一個人跑出去,說是要行俠仗義!”

原本夫人告訴謝隱,是希望謝隱跟自己一起批評小月亮,誰知謝隱卻笑起來:“這丫頭膽子可真大!不愧是我的女兒。”

夫人:……

她氣得不行,但還是按捺著脾氣:“爺總是慣著她,如今都三歲了,還是成天不著調,上房揭瓦的,我想管教,爺又說我太苛刻,三歲看老,難道就讓她這麼下去不成?”

謝隱不想惹她生氣,就問:“那夫人想要如何?”

“日後我管教女兒,你不許再插手,也不許有意見。”

謝隱猶豫片刻,道:“這恐怕不行。”

夫人越發氣得不想跟他說話,起身甩下一句:“好好好,你不要我管教,那從今日你,你便自己管吧!她如何,我是不管了!免得叫你怨我!”

說罷就想走,謝隱再傻也知道決不能叫她現在走了,否則日後自己絕沒有好日子過,連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朝懷裡一帶,夫人一個纖纖弱女子,毫無抵抗能力便落入他懷中,坐到了他腿上。

雖已一起在邊關生活三年,又夜夜同床共枕,但兩人並未有過夫妻之實,謝隱沒有欲望可言,夫人又怕這個,兩人便一直默契地保持著親近而不親密的關係。

“是我的錯。”

他又在認錯,夫人正想問他錯在哪兒了,就聽謝隱道:“孩子的教育本身就不應當隻壓在你一個人身上,這是我作為父親的不稱職之處,這三年來,我總是早出晚歸,夫人辛苦了,小月亮性子活潑,更是勞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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