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謝隱問:“蒲濤跟你們說蒲成蒲功為什麼挨打了嗎?”
蒲奶奶就更生氣了:“小孩子犯再大的錯, 你教育他也就是了,怎麼能動手?你跟孩子是有什麼深仇大恨?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你坐下來好好說不行嗎?我不管你什麼理由, 總之你得去跟蒲濤好好說說!他們兩口子現在也為了孩子的事兒在醫院跑上跑下,就你媳婦閒得慌,一天天的什麼不乾!”
左海英而色難看,謝隱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倒是沒因為老太太的言論生氣,他打心底就沒把這兩邊的老人當成需要尊敬的長輩,他拿走的是蒲波的靈魂, 蒲波最對不起的是妻子跟女兒, 因果之線都牽連在她們身上,至於其他人, 真的不重要。
“那你去問問蒲濤,我為什麼打蒲成跟蒲功,這話我就給你放在這兒,以後彆讓我再瞧見蒲濤一家子,瞧一次我就打一次,看誰更狠。”
蒲奶奶做夢都沒想到大兒子會這麼說話,這時候,一直坐著聽電話的蒲爺爺按不住了,他說:“你們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我看你是魔怔了, 從前你沒結婚的時候, 可不是這樣子。”
話裡話外, 透露著是左海英的錯,都說男人娶了媳婦忘了娘, 這話可一點都不假。
謝隱嘴角輕輕撇了一下:“前頭五年你怎麼不這麼說?你倆住院,讓還在哺乳期的英子跑來跑去的伺候,怎麼你小兒子是死了?還是你們就一個兒媳婦?”
很多習以為常的事,其實都是不正常的,左海英去照顧他們,是她善良,可二老有兩個兒子兩個兒媳,為什麼隻要左海英一個人跑來跑去?蒲成蒲功都十幾歲了,早能生活自理了,蒲濤抽不出時間?他們倆生養的是蒲波跟蒲濤,關左海英跟呂莉什麼事?兒媳婦去照顧了,說明她心好,不去照顧,也不能譴責人家什麼。
結果這老兩口心偏的沒了邊,還指定讓左海英去跑醫院,全然不顧人家自己爹媽也在醫院裡。
當然了,左家老兩口也沒好到哪裡去,蒲家老兩口是剝削大兒媳婦,左家老兩口則是吸親閨女的血,護著兒子一家,謝隱其實有點明白,為什麼左海英當初跟他處了半年多就願意嫁給他了,根本不是愛,她或許隻是想逃離那個家,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隻是她沒想到,家是有了,可給她帶來的負擔與沉重卻足足翻了好幾倍。
婚姻是男人的避風港,蒲波將家務、父母還有一切零零碎碎的瑣事都交給了妻子,而左海英卻要背負新的重擔,以前她在家裡得讓著弟弟,被父母數落,時常感覺自己已經不算家裡的人,結婚之後倒是有了自己的“家”,隻可惜丈夫忙於工作,兩邊老人有什麼事都找她,再加上兩個孩子,好像結婚並沒有給她帶來任何快樂。
謝隱這話說得太難聽了,蒲波什麼脾氣,他爹媽最清楚,能讓蒲波氣成這樣,可能真是小成跟小功乾什麼混賬事了,老兩口現在那不清楚情況,說話也沒底氣,謝隱把電話一掛,他們都不敢再打回來。
彆說蒲濤一家子怕這個大哥,他們老兩口也挺怕的。
掛完電話,謝隱把炒好的菜裝盤,看見臉色不好的左海英,神色自然:“洗手吃飯。”
左海英什麼也沒說,美味的晚飯算是把她的糟糕心情拉回來一點,男人站在她這邊幫她說話,她很感動,心裡的鬱結也輕了許多。
飯吃一半,得,左家老兩口的電話也來了,左海英一看到來電顯示就而露疲憊,謝隱把她手機拿過去,示意她繼續吃,自己則起身去到陽台,電話一接通,那邊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開炮:“英子!你怎麼還沒來?白天不來,我跟你爸體諒你也就算了,那晚上你總得來陪夜吧?這萬一我跟你爸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沒人在邊上怎麼行?”
謝隱說:“左海洋呢?英子還在哺乳期,媽,你讓她去陪夜?左海洋個大男人怎麼不去?”
左外婆沒想到是女婿接的電話,嚇了一跳,趕緊結結巴巴找補:“啊,不是,那個,海洋他上個星期是夜班……”
“上個星期是夜班,這個星期總不是吧?”沒有人看著,謝隱而上沒有絲毫表情,他眯起眼睛看著隻有幾點星子的天空,“這段時間家裡忙得要死,英子自己都累壞了,讓左海洋照顧去!我娶她回來,是為了讓她天□□娘家跑的嗎!一點規矩都沒有,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我托人給左海洋找的工作,他不照顧家裡也就算了,還讓英子回去,那你們也給英子全款買套房再加輛車,不然彆想她再回去!”
左外婆被噴的狗血淋頭,訥訥無語,她對女兒厲害得很,對上女婿就氣弱。
謝隱把電話一掛,身後就傳來左海英幽幽的聲音:“原來是天天跑娘家,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啊,說出去還得怕人笑話?”
謝隱:……
他清了清嗓子,轉身解釋:“我是故意這樣說的,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不一樣的敵人就得製定不一樣的作戰策略。”
左海英忍不住笑了:“我媽那人,就是嘴上厲害。”
“我看她是就對你厲害,對你爸,對你弟都挺好。”
她聽了這話,情緒有點低落:“……那也沒辦法,很多人家都這樣,我又是姐姐……”
“咱們家就不這樣。”謝隱環住她的肩膀,安慰著,“現在咱們才是一家人,一家三口,其他人誰都管不著。”
左海英:?
她無語道:“怎麼就是一家三口了?你是沒把兒子算進去嗎?”
根據蒲波的記憶來看,謝隱對未來的蒲題毫無好感,如果讓謝隱提前兩年到來,他會毫不猶豫杜絕蒲題的出生,隻要小桃子一個就夠了。
“忘了。”
左海英:……
小桃子這會兒也吃完飯了,乖巧地坐在兒童餐椅上等爸爸媽媽把她抱出來,乖得很,謝隱說:“你懷小桃子那會兒,吃得下睡得香,生得也快,小桃子愛媽媽對不對?不像弟弟,就知道折騰人,一天到晚除了哭還是哭,討厭鬼。”
小桃子聽不懂,咯咯笑,抓了抓爸爸的頭發。
他把小桃子放到地上,她便乖乖跑去看電視了,特彆省心的小孩,乖得要命。
左海英哭笑不得,捶了謝隱一下:“這也能怪孩子?要怪,都怪你,我都說了要避孕的,你非說什麼安全期沒問題……”
謝隱歎了口氣,隻能接住這個鍋,他柔聲道歉:“都是我不好。”
男人對繁殖天生有一股欲望,哪怕是蒲波也不例外,他覺得都是夫妻了,再要一個也能養得起,但他隻負責播種,這孩子誰來生,怎麼養,他忙得根本沒時間插手,孩子沒教好,他第一時間就要質問妻子,覺得是妻子失職,完全不想想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