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汪睿張開狗嘴噴什麼糞,除了不能法定結婚以外,社會對於同性戀足夠寬容,就他這副德性,謝隱敢保證,即便哪一天國內同性婚姻合法,像汪睿這種繁殖癌男同也不會去登記,一邊怪罪社會,一邊又去騙婚無辜的女人,真是什麼話都讓他給說了。
鄭陽聽到這番話,頓覺喉頭一陣湧動,胃裡酸水往上冒,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然怎麼會聽到如此厚顏無恥的言論?
再想起自己跟這樣的人同床共枕過,更是惡心的不知道一陣乾嘔,看一眼汪睿的臉都受不了的那種。
見她這樣,謝隱便開口下了逐客令:“你們可以走了,明天去領離婚證,這不算為難你們吧?”
汪睿好像殺紅了眼,有爸媽在他也不怕謝隱動手揍自己,大聲喊道:“我不離婚!鄭陽你想離就離,沒門!咱倆感情沒破裂憑什麼離婚?有本事你就把我的事往外說,說了我也不離,打死我也不離!”
還真就沒臉沒皮上了,看到他貪婪無恥的真麵目,鄭陽真是又氣又嘔,謝隱亦是眉頭緊蹙,如此醜態百出,真該讓鄭偉毅看清楚,他究竟挑了個什麼樣的女婿。
“行啊,你說不離就不離,反正一張證罷了,咱們也耗得起。”謝隱說,“隻要你承擔得起後果就行,到時候彆後悔。”
汪睿聽到他這語氣,突然想起自己白天是怎麼挨揍的,剛橫了沒多久,這就橫不起來了,嘴唇哆嗦兩下,愣是沒敢再說,而是躲到了他親爹身後。
汪父汪母見兒子被嚇成這樣,那叫一個心疼,但汪睿跟謝隱撕破臉,他倆可不能,萬一鄭偉毅真發瘋要魚死網破,那可怎麼辦?他們就想息事寧人。
“老鄭,我還是那句話,離婚也行,賠償也行,但鄭陽得把這孩子生下來給我們,我跟你保證,離婚就說是汪睿的問題,以後我們也絕對不來打擾鄭陽,十萬塊錢你要看不上,那十五萬,十五萬總行了吧?再多可沒有了啊,這已經是我們全部的積蓄了。”
是不是他們全部積蓄謝隱不知道,但十五萬屬實跟打發要飯的沒什麼區彆,更何況他本身也不是為了要錢,隻是為了讓這家人難受。
“行啊,那你們再跪下來給鄭陽磕三個響頭,讓汪睿磕。”
汪睿不願意,可汪父汪母眼裡隻有鄭陽肚子裡的孩子,連忙拉扯著兒子讓他跪下,汪睿咬牙切齒,想著那是自己的寶貝兒子,以後留了香火,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便朝鄭陽靠近兩步,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
誰知下一秒謝隱抬腿就踢在他腿彎,迫使汪睿無法控製地往前撲倒,鄭家客廳用的是瓷磚地麵,噗通一聲磕上去,甚至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響。
謝隱雖然動作殘酷,語氣卻格外溫和:“怎麼磕頭,要我教你嗎?”
汪睿心裡真是將這父女倆恨到了極點,他死死抬著頭,怎麼也低不下去,一副很有骨氣的模樣,不明所以的人看見了,說不定還以為他在麵對什麼黑暗勢力所以寧死不屈,天知道他隻是個騙婚騙子宮被女方家裡人發現的畜生而已。
謝隱見他會跪了卻不會磕,便抬手教他,有力的手掌一把薅住汪睿的頭發,用力抬起,再狠狠砸向瓷磚地麵——看得汪母尖叫出聲!
隻一下,汪睿便覺得眼冒金星頭暈眼花,整個人分不清東南西北,腦門上好像有什麼熱乎乎的東西往下淌,很快便模糊了他的視線。
疼痛較之要來得慢一些,但卻無比清晰刺骨,他甚至都來不及慘叫,就被謝隱按住又接連磕了五六下,撲過來想保護兒子的汪母被謝隱推開,汪父則隻敢叫,不敢上前。
地麵上的血越來越多,汪睿恨不得自己現在死了算了,然而他的神智卻無比清醒,等到最後被謝隱像丟垃圾一樣丟到地上,汪父汪母齊齊撲過來,看著滿臉是血生死不知的兒子,他倆哪裡想得到鄭偉毅居然能這麼狠!
“不離婚的話,大不了以後我就多動手教育教育你。”謝隱微笑說著,“你爸媽生了你沒把你教好,這是他們的過錯,可你已經是成年人了,還不能控製自己的人生,那你也該付出代價。不離婚挺好的,家庭糾紛罷了。”
就算打死了,謝隱也能主動自首,認罪態度良好再加上事出有因,大不了進去之後好好表現認真改造,他覺得自己出來肯定會比原本時間線上的汪母出來得早。
不過把女兒一個人放在外麵他不放心,不然的話汪睿早死了,活不到現在。
認識鄭偉毅這麼多年,汪父汪母都不知道他發起火來是這個樣子,實在是嚇死個人!看著呆呆愣愣說不出話的兒子,兩口子也不敢再多說什麼了,一邊哭一邊要走,謝隱並沒有阻攔。
汪睿流了太多血,得趕緊去醫院,汪父開車,汪母照顧兒子,一邊照顧是一邊哭一邊罵,哭兒子可憐,罵鄭偉毅該死,罵鄭陽狠心,總之她的好大兒是一點錯都沒有。
火急火燎趕到醫院,處理好傷口做了檢查,汪睿是輕微腦震蕩,鄭偉毅摁著他磕頭那幾下實在是太狠了,居然隻是輕微腦震蕩,當時汪父真是嚇得以為會把腦漿都磕出來!
汪睿腦袋纏著紗布躺在病床上休息,汪父汪母在外麵商量著支招該怎麼辦,這樁婚事是肯定不能再繼續了,隻看今天鄭偉毅那副要殺人的模樣,要是不離婚,他以後還不天天拿著汪睿的腦袋往地上磕啊?
但兩口子商量半天也沒能商量出什麼結果,最終也隻能等汪睿醒了,一家三口一起拿個主意。
最怕的就是鄭陽不把孩子生出來,還有就是鄭偉毅去學校去單位鬨,鬨得人儘皆知,他們老汪家也不用再在本地生活了,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而汪家人一走,鄭陽才焦急地拽住父親的衣袖:“爸,我不生!”
她以為謝隱說讓汪睿給她磕頭就是要她把孩子生下來的意思,謝隱見她小臉兒煞白的,趕緊安慰道:“彆怕,爸爸騙他們呢,這孩子咱們當然不要,你身體也養得差不多了,爸爸幫你約了手術,今天晚上你早點睡,明天咱們就去醫院。”
鄭陽萬萬沒想到還能這樣,她一呆,“啊?”
“我也沒答應說汪睿磕頭就讓你把孩子生下來啊,我隻是讓他磕頭,又沒說磕頭有用。”
鄭陽終於笑了,謝隱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快回房休息去吧,爸爸一會兒給你泡一杯牛奶。”
在鄭陽到了房門口的時候,謝隱突然叫住她:“陽陽。”
“什麼事,爸爸?”
“你無需對此抱有愧疚,你肚子裡的隻是個沒有發育完全的胚胎,是你身體裡的寄生,不讓它來到這個世界上,才是正確的選擇,因為和未出生的胚胎比起來,活生生的你才是爸爸最重要的寶物。”
鄭陽一下就哭了:“爸,你乾嘛突然說這麼煽情的話……”
她抹了把淚:“我知道的,我不會愧疚,我沒有做錯事,爸,你放心吧。”
她真是個很勇敢的孩子,有決心,也有勇氣,假如鄭偉毅能對她好一些,多關心她、多愛護她,她會更加勇敢,也許根本不會踏入這樁錯誤的婚姻裡。
但好在及時止損,現在結束還來得及。
鄭陽真就美美睡了一覺,她現在懷孕四個月左右,從懷孕到現在她其實都是很煩躁的,因為懷孕帶來的生理變化過於巨大,而在這樣的變化裡,她還得上班,還得做家務,還得照顧巨嬰丈夫……這讓她對未來產生強烈的迷茫,她在做什麼?她的這輩子難道真的就這樣了嗎?
因為結了婚,有了男人,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跟從前的朋友出去逛街約飯了,有時語音電話,她都聽不懂她們在談論什麼。
她也沒時間去看自己很喜歡的動漫跟電影,因為她得趕緊回家,得買菜,得做飯,得打掃……公婆那邊時不時還有事情吩咐她做,她像個陀螺一樣忙得停不下來,所有人都心安理得使喚她壓榨她,好像她生來就是為他們服務,沒有自己的人生。
懷孕後,一些喜歡吃的食物莫名其妙不能吃了,明明很想吃,但聞到味道就會吐,彎腰久了就酸得要命,腿還會抽筋,大半夜想吃點東西,翻個身,汪睿就抱怨她動靜大吵到了他。
她沒有愛過這個孩子,她隻盼著趕緊生了趕緊交差,這樣的話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在她耳邊嘮叨,你怎麼還不要孩子啊,你都多大了,這時候不生等再大了就生不了啦!
在她沒結婚時,這些人也是這樣說的。
你怎麼還不結婚啊,你都多大了,再不找對象就成剩女啦,沒人要啦!
結了婚,就變成怎麼還不生孩子,是不是生了這一個,還會有人問:你怎麼還不要二胎啊,再不生就晚啦!
生完二胎,再催三胎——這些人是真心為她好嗎?
不是的,他們隻負責催,隻負責以已婚已育的身份逼迫她也和他們一樣去步入婚姻,至於她過得好不好,以後的生活幸福與否,孩子的教育怎麼辦,催婚催生的人才不會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