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脯一鼓一鼓地，林之靈激動得要命。
“你也是上過學的！居然幫著封建家庭壓迫敢於追求愛情的先行者，還幫那群封建女人說……啊！”
一個果盤劈頭蓋臉直接砸在林之靈頭頂，打斷了她的慷慨陳詞。
“林之靈，我一直知道你沒腦子。但我真沒想到你能沒腦子到這種地步。”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不存在的臟東西，林之筱依舊坐在自己的太師椅裡。下巴揚起，她此時看著林之靈的眼神要有多鄙視就有多鄙視。
“你覺得蘇木說得特彆對是？”這蘇木圈腦殘粉的本事不錯呀，趕上後世的網紅了。“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按照蘇木‘先生’口中的觀點來看，你生母三姨太、你弟弟林哲、和你這個庶出的女兒又算個什麼東西？！”
在現代死時才不過上大學而已。接連經曆死亡和重生兩件人生中最大的事，即使林之筱情緒管理做得再好、也總有繃不住的時候。
今天遇見陸簡，男人那雙像狼一樣的眼睛就是讓她倍感壓力的源頭。
而現在，林之靈居然還送上門找罵？！
“我告訴你，原配夫人最起碼還有一紙登報啟示宣告離婚、還可以拿回自己的嫁妝。像三姨太那種做妾的，就直接趕出家門、流落街頭！半輩子都窩在家裡當妾，一點活都不會做。你猜，等從林家拿的錢花完了，三姨太能做什麼謀生呀？”
眨眨眼睛，林之筱對麵色鐵青的林之靈笑得燦爛。“恐怕也就不過那幾種……”
“林之筱！你怎麼敢這麼說我娘！”林之靈當然聽懂了林之筱話中未儘之意。
“對了，還有你和林哲。你好歹十幾歲又念過書，有可能去找個工作。不過你這種‘封建餘孽’生出的‘小封建餘孽’，人家正經的工作地點怕是不稀罕要你。估計你也就隻能去工廠做個女工之類的。教員什麼的你是彆想了。”
“還有林哲。才8歲就這麼不懂事，張口閉口叫自己姐姐‘賠錢貨’。要是離開林家，估計沒幾天就會被住在左鄰右舍的大嬸狠狠揍一頓教教規矩。哦，這還得是他能記得出去以後不能再隨便偷東西的前提之下。”
從太師椅上站起身。繞過書桌林之筱走到了林之靈身邊。“不過依你這個弟弟的品性，估計離了林家第二天就能因為偷東西被警察砍了右手，丟去亂葬崗等死。”
“你怎麼敢這麼咒姨娘和小哲？！”林之靈的眼神似乎能吃人。“我要告訴父親！讓他打你的板子！”似乎是想象到了林之筱被打的畫麵，林之靈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快感。
“你去呀。”微微一笑，林之筱轉身走到書架旁。“不過空口無憑。我若是跟父親說你因為三姨娘和林哲的事今天跑來找我糾纏，還摔了果盤要和我吵架。你覺得父親會相信誰？”
撕逼隻會告狀，這林之靈還真沒腦子。
“你……”林之靈氣得像隻青蛙，肩膀都抖。
“沒人會相信你的林之靈。二姨娘最會審時度勢，她可不敢得罪我這個正頭小姐。四姨太是新來的，正恨你姨娘和林哲，到時候一定添油加醋給父親吹耳旁風，說他們壞話。家裡的傭人拿錢做事，可不願意攙和進主人家的家事。”
走回太師椅裡坐下，林之筱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林之靈，你這一狀告上去。隻怕三姨娘這頓‘教子不嚴’的打是逃不掉嘍。好期待呀，我還沒看過姨娘挨打呢。”
“你，林之筱你怎麼敢……”很顯然林之靈雖然蠢可也沒真的蠢到家。林之筱描述的畫麵就把她嚇住了。
真是個慫貨。
林之筱翻了個白眼兒。
“行了，果盤給我收拾乾淨、把地擦了你就可以滾出去了。”擺擺手，林之筱也沒打算繼續和林之靈浪費時間。
信封裡的東西她還沒看呢。
“我……”林之靈站在原地很顯然不想聽話。
“彆以為隻有你會告狀。你要是不讓我滿意，我待會兒就跟父親說你因為林哲的事心懷怨恨，辱罵我。而且還有可能是三姨太在背後指使的。”
兩條腿架起來，林之筱給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知道到時候父親會不會把三姨太送回龍城老家關起來？嘖嘖嘖，被關起來的妾，也不知道能在老家活多久。”
林之靈紅了眼眶。又等了幾秒鐘，她才顫抖著彎腰去撿地上被林之筱砸掉的果盤。
“對了還有”，林之筱可沒打算就那麼放過林之靈。“以後早晚接送的車子你不許坐，劉司機和車以後我自己用。林哲那個小偷小摸的習慣你也給我管好了。要是他再當著父親的麵問我要東西、或者我這書房裡又離奇少了什麼、壞了什麼……”
林之筱放下茶杯。“我都唯你是問。記住了嗎？”
“我怎麼可能管得了……”
“記住了就滾出去，順便告訴映竹再給我拿個果盤來。”
兩隻手撐在桌麵上，林之筱居高臨下俯視林之靈，“林之靈你記得，伺候姑奶奶開心了你們母子三個就還能在林家有一席之地。如果從現在起敢讓我有一絲不痛快……”
眨了眨眼，林之筱笑得特彆溫柔。“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這個‘封建餘孽’能乾出什麼來。”
鬥不過陸簡，她還鬥不過一個林之靈？
“都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
林之靈喃喃地答應，不敢抬頭。
“行了，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