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澤抓了寧修的手指過來玩,先前的憤怒也逐漸平複下來。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
寧修說他沒有過彆的男人女人,這句話應該是真的。他跟寧修的第一次,寧修生澀極了,完全是自己在引導對方。隻不過寧修學得快,要不了多久就舉一反三,讓兩個人都嘗到了極致的歡愉。
那麼“客戶”是怎麼回事?寧修在跟自己之前,到底是做什麼的?
強烈的情緒褪去之後,理智回籠,顧承澤麵色一片冷靜,完全看不出來他在思考這種東西。
顧承澤低聲說:“秘密。”
寧修的秘密。
顧承澤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在玩寧修手指的時候,竟然把食指圈成了圈,套在寧修的手指上。
寧修的手指很細,細得不太像個成年男人,反而更接近少年。
顧承澤想,下次得跟寧修說讓他多吃一點,總是這麼瘦,就好像自己虐待他了一樣。
水溫漸漸降低,寧修小半個身體在水麵上,因此抖了一下,小聲說:“冷……”
然後翻了個身,想要摟顧承澤接著睡。
顧承澤擔心寧修嗆到水,隻要把寧修撈起來。
寧修依舊閉著眼睛,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攀附著顧承澤。
顧承澤難免想起那句話——
我最喜歡阿澤了。
隨後嘴角蕩出一個微笑。
他給寧修蓋上被子,然後掏出手機給張秘書打電話。
張秘書說:“顧總。”
“你幫我查一下……”顧承澤一開口,聲音就有些啞了,還慢悠悠的,帶著一種特殊的饜足。
張秘書問:“查什麼?”
顧承澤清了清嗓子,恢複了正常的狀態,說:“查一下,寧修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
張秘書這幾天一直著人調查寧修的過去,青少年時代的細節需要走訪,但這種最基礎的信息卻是信手拈來的。
張秘書說:“寧先生大學畢業之後,在本地的一個律所當律師。直到一年多以前忽然無理由辭職,再之後,就是跟了您。”
律師?
這一瞬間,很多細節都聯係上了。
寧修日常言語中,多次提到法庭、報警、公平。原來是這樣。
那個醫生,是寧修的這種“客戶”吧。
弄清楚這一點,顧承澤心底的那股鬱結之氣散去了一些。
但同時又對寧修不滿起來:這種程度而已,有什麼不能告訴自己的?
非要動用色誘那一套,是還有什麼秘密嗎?
顧承澤敲了敲桌子,說:“查一查經手寧修的案件,尤其是……跟那個姓盧的有關的案件。”
張秘書說:“是。”
顧承澤又問:“寧修的工作能力……”
張秘書立刻說:“寧先生就職的律師,是市內有名的大所。寧先生的表現也一直很還有很多大律師公開表示過惋惜。”
顧承澤愣了一下。
張秘書給出結論:“寧先生他,是一名很優秀的律師。”
這樣優秀的律師,卻辭職跟了自己。
這一刻,顧承澤的心裡溢出一些滿滿漲漲的、奇怪的情緒。
他走到床沿旁坐下,伸手摸了摸寧修的臉頰,臉上竟然還帶著笑意。
“你到底有多喜歡我呢。”
才會放棄事業,甘為人下,一做就是兩年。
再平靜的生活也會覺得無聊,寧修是想重新出山做律師了麼?
這麼一想,續約合同的確不合適。寧修要做律師,應該特彆忙,沒辦法隨叫隨到,隻能在兩人都有空的時候抽空見一麵。
想到那個場景,顧承澤竟然覺得可以接受。
應該要換一種方式,重新定義他們的關係了。
就在這個時候,寧修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話。
“學長,這是我給你的信……”
寧修暗戀顧承澤的時候,是寫過情書的。但出於各種各樣的原因,一直沒有投遞出去,直到顧承澤轉學,成為他心頭的白月光、朱砂痣。
這封現實裡沒有送出去的情書,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竟然在夢裡送出去了。
夢裡的顧承澤一臉冷漠,轉頭就走。
寧修的心臟揪得不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說:“不要走……等等我……”
學長。等等我。
這兩個詞一出來,顧承澤又陰沉下來。
他攥住寧修的手指,惡狠狠地說:“他不會等你!他永遠也不會等你!”
說完,顧承澤叼住了寧修的嘴唇,像是要生吃了他一樣。
寧修心裡知道是這種結局,也不覺得失望,隻是難過。
難過到胃有點疼了。
顧承澤忽然嘗到了一點鹹味。是眼淚的味道。,,網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