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驚叫了一聲, 說了句怎麼可能。
死亡這種事情, 不發生在周圍, 總覺得很遙遠。
沈晚捂著嘴巴,看著白西月空蕩蕩的座位。
旁邊的褚瀾臉色也白了起來,愣愣的回不過神。
喬宋無暇顧及彆人的反應, 他如遭雷擊,要不是現在已經快要放學了, 他一定立馬衝出去。
怎麼可能呢。
那個人中午的時候還在他麵前拋下那麼沒良心那麼絕情的話,怎麼轉眼就死了呢。
不可能的,一定不可能的。
喬宋臉色發白的心裡喃喃,渾身不自覺的顫抖。
一放學,三個人就朝著門口的方向衝。
“你們知道西月家住在哪裡嗎?”
“知道。”
喬宋點頭, 三個人直接跑了過去。
褚瀾心裡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但那猜測實在讓人心驚。
他們到的時候, 還有人在討論中午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真嚇人呐, 我親眼看見的,拿著刀追那小姑娘, 就那兒, 地上血還在呢,還是親媽的,做出那種事兒來, 以前腦子就不太正常,嘖嘖可憐那小姑娘,好像還在上高中吧。”
褚瀾聽到手腳冰涼, 走過去盯著說話的大娘。
那大娘被他冷颼颼的盯著,說話聲都停了,頗有些不自在。
“出事的那個人,是叫白西月嗎?”
褚瀾的聲音有些啞,心裡不停地祈禱著答案是否定的。
“啊……是吧……好像是叫這個名兒。”
幾個人失魂落魄的站了一會兒,打車去了警察局。
因為凶手是親人,沒人把屍體帶回去認領,所以還在警局裡。
白布掀開的時候,沈晚險些哭岔氣。
喬宋被打擊的雙眼無神。
這世界太荒謬了,真的太荒謬了。
這像是一個噩夢,他無比希望能夠快點醒過來,又知道永遠也不可能醒來了。
警局通知了白西月的生父,他把屍體帶了回去,舉辦了葬禮。
褚瀾和喬宋對視了一眼,誰也不比誰好過。
“打電話告訴衛長曦嗎?”
喬宋詢問。
私心裡他是不希望衛長曦再和白西月有任何的牽扯,讓他不能知道白西月的消息。
可是他又太痛苦了,惡劣的希望有人能夠和自己一起承受這種痛苦。
“你現在不是她的男朋友嗎?你來問我的意見嗎?”
褚瀾的聲音譏誚,竟是以往不曾有的刺人。
喬宋張了張嘴,看著褚瀾的臉,沒有說出白西月和他分手了的事情。
那是一種極度扭曲的心情,在這種情況下,甚至有些病態的欣慰。
就算她走了,在彆人眼裡,他還是她的唯一。
就是不知道她移情彆戀喜歡的那個人是誰,知道了這個消息,又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最後喬宋還是打算告訴衛長曦這個事實。
他不想她的葬禮太冷清,連真心悼念的人都寥寥無幾。
他找了衛長曦的班主任,得到了那個號碼。
衛長曦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在隊裡訓練完。
他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那樣的人怎麼可能就會那麼死了。
三個人聚在一起,相對無言,竟是說不出的黯然。
他們都曾經和她有關係,可誰也沒真正的得到過她。
他們看著殺害她的那個所謂的親生母親進了監獄,看著媒體大肆宣揚導報,網絡上一片惋惜和對那個母親的咒罵。
他們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這麼靜靜地觀望著。
因為他們知道,在風評狼藉之後,彆人不再記得,而他們會一直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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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褚瀾沒有像母親想的那樣,因為喜歡的人的死去而被打擊的一蹶不振。
他依舊努力著,隻是總覺得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什麼。
有的時候他依舊會聽見她的聲音,但是又知道那隻不過是一個錯覺。
他考上了自己想要的大學,沈晚和他考到了同一個城市。
他和沈晚依舊是好朋友,不帶任何旖旎的心思。
因為在沈晚的身邊,他們可以一起回憶一個人。
“褚瀾,其實你之前和我說的那個什麼新聞,其實就是你和她的事情吧?”
沈晚留了長發,樣子比起高中的時候,看起來成熟不少。
褚瀾點頭,眼裡帶著苦澀。
“我真高興她拒絕你,好過在那樣的生活下,還要受著你的煎熬。”
褚瀾沒有反駁,低著頭喝著酒,那酒味澀極了,苦到了心裡。
大學的室友第一次看見沈晚的時候,起哄說他這樣冷冰冰的人居然也會和女孩子待在一起,怕不是女朋友。
他向來不願意多費口舌解釋,但是這一次卻格外認真的和他們解釋清楚。
“不是。”
他心裡放著個人,以一種突兀的決然的姿勢,離開了他的生命。
***
喬宋在白西月離開之後,鬱結在心。
就算有兩個自己,似乎也沒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喬宋討厭那個薄情寡義的女人,在給予恩賜之後又毫不留情的抽走。
恨到連夢裡都能流眼淚。
他不再因為臉而去對一個人示好,每每有那個想法,自己都會忍不住想要吐出來。
想到那天白西月的臉,又想到白布下麵的屍體。
臉有多可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