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紅樓之世家貴女(35)九更(1 / 2)

悠閒人生[綜] 慕容六六 7563 字 4個月前

“混賬東西!光明正大路子你不走, 偏要走旁門左道!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還考什麼科舉、莫要給我賈家丟人了!”賈敬的話還麼說完, 就聽到了平地一聲吼。原來不知什麼時候,父親賈代化也來了,正同二叔賈代善走進來。誰曾想剛進門就聽到兒子語出驚人。

這對父子一向見了麵就跟仇人似的,自從將兒子放到榮國府裡念書後, 賈代化索性也不聞不問了。婚事也是賈代化一手操辦的,也不管兒子願意不願意, 直接交換了庚帖, 選了個黃道吉日, 拜堂了拉倒。

從賈敬生無可戀的表情上看,賈敏也不由在心中感歎:這種父子關係,其實是很有代表性的古代父子關係, 父親扮演嚴厲的白臉,相信棍棒底下出孝子。說是互相看不順眼, 其實賈代化還是很心疼這個兒子的。不然也不會特意從東府過來一趟。

這話是沒錯, 可放在這兒說就不大合適了。畢竟剛剛提出打探試題這個餿主意的, 是榮惠公主。史氏知曉兒媳那個霸道的性子, 忙過來打岔,笑著對賈代化道:“大哥什麼時候來的?來得不巧,剛好聽到敬兒說這一句, 我們實則方才都在說笑呢,哪能真去打探?”

賈代化知道史氏是來打圓場的,不過他也確信兒子雖然不著調, 但打探試題這種事應當也是做不出的,卻也不肯拉下臉來承認自己心急訓斥錯了,隻鼻子裡冷哼了兩聲,拂袖過去給房氏請安。

畢竟都是家裡人,置氣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真置氣。房氏少不得說幾句賈代化,敬小子性子怪,萬一你多說他幾句,他一氣不考了怎麼辦?這還不算最壞的情況,萬一他提筆在卷上洋洋灑灑大罵一通,抒發胸臆得罪了聖人,那弄不好就是滿門抄斬的下場了。被房氏稍稍點撥了幾句,賈代化也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畢竟兒子的不靠譜大家有目共睹,於是雖嘴上仍罵罵咧咧,心中卻打定了主意這幾日暫且處處讓著那小子,有什麼賬考過春闈後再算。

就這樣,此次榮惠公主來也沒故意跟妯娌王氏之間滋事,也沒挑撥她們幾個小姑子的;賈姝也安靜了許多;史氏也不跟賈代善嚷嚷了。賈敬和賈政兩個人的吃穿一應都是府裡最好的,總之這兩天家裡異常和諧安寧。賈敏真有種“家有高考生”的既視感。

考春闈是個苦事,跟做兩天牢房也差不多。賈敬是個皮猴子,從小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被訓斥慣了,在那種地方很能適應。可賈政從小錦衣玉食,又被母親捧著,不比賈敏這個小妹妹嬌慣得少,史氏沒見到兒子的這一日,是心裡愁壞了。恐怕還是長這麼大,頭一次和兒子分開。

兒子在考場,史氏在家裡急得團團轉。賈代善卻若無其事地喝著茶、看著書,終於不耐煩地道:“哎呀,你彆轉了,再轉我頭都暈了。”

史氏一聽,頓時把憋了幾天的氣給撒了出來,“政兒今日不在家,我可不用跟你裝了,你看看你究竟有沒有個當爹的樣子?”

“我怎麼不像當爹的了?這政兒春闈,我又不能替他去考,有什麼可著急的?再說了,全天下那麼多學子都在考呢,咱家這個有什麼好金貴的?你呀,就是平時太偏疼政兒了。倘若今日上考場的是赦兒,我看你一定吃好睡好到天亮。”

史氏見賈代善不但沒認錯,還跟她懟上了,更加氣不打一處來,走過去奪過他手中的書,一拍小幾道:“你到底是不是政兒親爹?”

賈代善萬分無奈,卻也能體會此時史氏作為母親的一顆心,於是便換了個語調哄道:“我說阿斕啊,我那年在花燈會受傷,你不是說好了要跟我和和美美過到老麼?不是說再也不跟我賭氣鬥氣了麼?你說有很多體己話要跟我說,我說好啊,那咱就天天說。你看看,這才說了多長時間?你這就反悔了?真是……我看啊,女子的話也不能全信!”

史氏被這話說的氣消了一大半,卻仍是嘴硬道:“我幾時說過這瘮人兮兮的話?你肯定記錯了。準是啊,你在外頭聽哪個桃紅、柳綠之類說的!”

史氏一拂袖子,重新抱了個暖爐坐了下來,“我懶得搭理你。”

一旁繡荷包的賈敏更是無奈,爹娘總在自己麵前秀恩愛、撒狗糧,絲毫不顧對單身狗的一萬點傷害。

閨閣女子出門不方便,因此賈敏姐妹幾個就都待在家中,沒有跟著爹娘一道去接賈敬、賈政。據可靠情報稱,出了考場,賈敬就被他爹派來的人接回寧國府去了。旁的考生出考場,都是一副霜打茄子的菜色相,唯獨賈敬生龍活虎,搖頭擺尾,活像被放入了大山的猴子,要不是被家裡的人攔著,隻怕就要當場將文房四寶朝天上扔了。

對賈敬來說,考科舉這種折磨,今日算是倒頭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能不能考中也是他們家房頭的造化,在考春闈前,父子倆就約定好了,賈敬承諾認真考,但倘若考不中進士,親爹也不許逼自己再考了。

聞到了空氣中久違的自由氣息,賈敬就差來個大鵬展翅了。哪知剛一從考場冒頭,就被兩個身強力壯的家丁給一左一右夾在中間,壓上了馬車。若不是賈代善夫婦認得那二人的確是賈代化的心腹,定要認為是有人綁票了。

再看賈政,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他本就生得文氣書生樣子,這麼一煎熬,出來就像生了一場大病似的。賈代善蹙了蹙眉,心中的預感不大好;史氏和王氏卻心疼萬分,眼淚都要心疼掉下來了,趕忙讓小廝給背著送進了馬車裡。

回家這麼一趟,竟躺了七八天才緩過勁兒來。也不知道賈敬回去後跟賈代化商量了些什麼,他爹竟然又放他出來榮國府轉轉了。

“存周!聽說你倒下了,為兄來探望探望你!”賈敬樂嗬嗬地進了門。雖說已經是當爹的人了,其實放在現代也不過是個剛剛二十歲的小子,賈敏生怕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萬一說了什麼考不好之類的話,犯了史氏的忌諱。這種節點,雖說不該講封建迷信,該考成什麼樣也就什麼樣了,可有人信哪!萬一賈政真沒考好,豈不是要說賈敬烏鴉嘴?

“敬哥哥,我二哥哥是文弱書生,比不得你這等修仙的。”賈敏輕哼了哼。

賈敬笑笑,“嘿嘿,賈小四,就你這張不饒人的嘴,我倒真想看看回頭到底誰家那麼倒黴,娶了你過門。”

王氏正給賈敬上了一杯茶,又移了枕頭給賈政墊著,聽到堂伯兄這麼說話,不由也嗔怪道:“敬大哥,敏兒還未出閣呢,您怎麼就能當著人家姑娘麵兒說什麼出嫁不出嫁的話?”

賈政也想說他幾句,可也知道賈敬就是這麼個不講規矩、視繁文縟節如狗屎的性子,有時候越說還越來勁,便也隻得咽了下去。

賈敏遂對賈敬翻了個白眼,道:“敬哥哥,你變了。你以前可是誇過我是天上來的小仙子。”

賈敬樂嗬嗬地道:“是麼?不記得了。以前那是因為有賈嫻在,我不喜歡她,她不喜歡你,所以就自動跟你站在一個陣營了。”

賈敏抿了抿嘴,露出一對小梨渦,“我看敬哥哥精神抖擻的,想必對春闈放榜誌在必得吧?我且看你到時候萬一中不了,看伯伯怎麼揍你!”

“阿敏!”賈政輕聲製止道。在他看來,賈敬平時不學無術,做什麼都不入真,考不上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賈敏現下說這個,無異於戳人心窩子。

賈敬卻滿不在乎道:“我是否能考中那看老天爺的意思,不過我倒是曉得,林家那小哥兒是誌在必得的。”

此話一出,賈政和賈敏都紛紛豎起了耳朵來,賈政問道:“哦?何以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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