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傅恒嫡妻(6)(1 / 2)

悠閒人生[綜] 慕容六六 8047 字 3個月前

吳悠聽罷,思忖片刻, 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也罷, 反正也不急於一時。不過既然話都敞開說了, 咱們就約法三章。和離之前的日子, 你不招惹我, 我也不給你惹事。不過萬一家裡要是還有人來給我上趕著挑撥離間, 我也不會委曲求全。”

傅恒忙道:“那……有人的時候, 明麵上你還得跟我成雙入對地出來,不然不單我沒麵子,你也沒麵子。”

吳悠合上茶杯蓋,“好說好說,這個不難。往後我們就是兄弟了。”

傅恒一愣, 眉頭緊蹙起來。

“怎麼?你不樂意?不然呢……姐妹?”

傅恒沒好氣道:“就兄弟吧。”說著順勢從上到下瞟了吳悠一眼, 嘟嘟囔囔小聲地自言自語道,“直來直去跟塊板似的, 哪裡像姐妹?你女扮男裝待在軍營彆人都看不出來。”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是不是說我壞話?”吳悠沉著臉,很是嫌棄, “堂堂富察家九爺,有話不妨當麵說。”

“我說四海之內皆兄弟, 你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我比你年長,往後就是你兄長了。作為兄長, 我先給小妹賠個不是。”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話裡給她下了套似的,吳悠有點不自在, “誰是你小妹?”

“不要我給你賠禮道歉?那就不賠了。我小九爺一身傲骨,除了聖上和阿瑪額娘,還從來沒向誰低過頭。”

“要哇,怎麼不要?”吳悠輕哼一聲,“聖人有雲,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九爺能真心悔過,也是一樁善事。我豈能阻止你一心向善?”

傅恒努了努嘴,“煩勞小妹幫兄長我翻個身,你這樣,我隻能仰著臉同你講話,我要講的話有很多。能否看在這點上,照看一二?”

吳悠老大不情願地走過去,幫他翻了個蓋兒,大概的確是趴了一夜不容易。

“腿麻了,哎呦。”

平日裡走到哪兒都趾高氣昂的小九爺,也就這副樣子,吳悠著實有幾分幸災樂禍。

“你笑了?”

吳悠聞言,重又板下臉來,“我笑是因為覺得你可笑。你彆忘了,之前咱們雖不算有著血海深仇,但也算是深仇大恨了,你彆指望幫我修補個簪子,又額娘給了我些寶物我就能原諒你。”

這回,傅恒倒是沒有替自己辯駁,反而神色愧疚,“成親以來,不,應當說你我自幼相識,一直以來,我都對你頗有成見。因為成見在先,互相之間猜忌誤會也頗多。我既沒有儘到一個丈夫的責任,也辜負了我們兩家族人的美意。我無顏請你原諒,但這回致歉我是真心實意的。還有,那日真不是有意氣你,我不知道你近來身子弱,平日裡見你張牙舞爪、中氣十足,以為你很康健。隻要你那日硬是要說巴林氏心悅我,我的幾個兄弟裡,我同七哥關係最好,七哥也是最好的性子,所以也是在氣頭上,話趕話同你說了那些。”

“歉意我收下了,我們瓜爾佳氏的女子也不是那麼小肚雞腸的人。”吳悠心裡卻細想了下最後一句話,這巴林氏早上來的時候,也陰陽怪氣的,莫不是當真背著傅玉歡喜傅恒?

“朗明!”吳悠推開門,“人都去哪兒了?”

幾個人聞聲忙從外頭跑進來。

“夫人,有何吩咐?”

“把你們爺挪到東屋去。”

“啊?”朗明麵露尷尬,不由朝床上的傅恒望望,滿眼都是同情,敢情兒爺你還是被人家轟走了啊。

接下來的個把月日子,吳悠過得不知道有多愜意。不用請安,也不用跟夫君打交道。兆佳氏為了讓小兩口培養感情,特意關照了,其他房頭的人沒事彆去景明苑瞎打擾。一時間,這個小院子成了府裡的世外桃源。

開春了,天也逐漸暖和。景明苑左邊種了不少紅梅,二月裡開得正盛。還有不少的玉蘭花和迎春,無不昭示著春回大地。

躺了大半月,傷也好得差不多了。以前傅恒巴不得搬到這東屋裡來,現在也不知怎的,聽著隔壁的歡聲笑語,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朗明!”

“哎,爺有什麼吩咐?呦,爺怎麼自己穿鞋了?我來我來。”

“不用,我都多大人了,還要你們服侍?以後去宮裡當差、將來說不定外放出去做官兒,什麼不都得自己來?”傅恒蹙眉,漫不經心地問道,“外頭怎麼這麼吵?好像好多女人嘰嘰喳喳似的。嫂子們來了?”

朗明回望了一眼,“哦,外頭啊,也沒多少人。就是三姑娘來了,同夫人、吉官她們放紙鳶呢。”

“寶寧來了?”傅寶寧是家中唯一一個庶出,在姑娘裡行三,所有孩子裡行十,比傅恒小三歲,家裡已然替她定了親事,是大理寺少卿家的公子。

“嗯,現在一天來好幾回,跟夫人關係好著呢。”

“一天來好幾回?我怎麼不知道?她怎麼不來看看我這個九哥?”傅恒越發不高興,好像他在這個家的地位逐漸被動搖了。而且動搖的這個人,還是他媳婦兒。

朗明不知道,自家爺大下午的又皺什麼眉。倒是外頭的歡聲笑語,讓他有些心猿意馬。傅恒一甩辮子,蹬上靴子“走,咱們也瞅瞅去。”

“哎哎,爺,吉官姑娘過來說了,說是夫人的意思。說但凡她們玩兒,讓您離得遠遠兒的,最好十丈開外。”

傅恒慍怒道:“我理她個……”

朗明忙製止自家主子,外頭都聽著呢,不能說粗口,有損如玉公子的形象。

“我理她個屁!”憋了半天,漲得臉通紅,傅恒起身穿上棉袍、馬褂,戴上扳指,朝朗明一伸手,“去,把爺的彈弓子拿來。”

“爺想打麻雀?”朗明乖乖地遞來了彈弓,不解地問。

傅恒卻沒回答他,而是悄悄走出了東屋,躲在柱子後頭,瞄準那紙鳶就是一下子。世家子弟裡第一神箭手的名頭不是蓋的,那紙鳶搖搖晃晃飄落了下來。

朗明這下看明白了,不由沒好氣地腹誹道:爺真幼稚!太俗了!見不得人好,人家不帶你玩兒您就惡意報複。一老爺們兒跟人家幾個姑娘過不去,當真胸襟狹窄。我都不想跟您了!

本來傅十和吳悠正玩得興起。

“九嫂,你怎麼這麼會放紙鳶啊!府裡其他幾位嫂嫂都不陪我玩兒,我那天去找五嫂,碰了一鼻子灰,大嫂還說我快嫁人了,應當在閨房裡繡花兒,好好學學皇後娘娘的賢良貞靜。唉,你說我都馬上要進牢籠了,還不許我在家鬆快鬆快?還是你這兒好!”

“繡什麼花兒啊?滿人家姑娘不都能騎擅射嗎?等再暖和些,我們去賽馬?”

寶寧頓時來了興致,連連點頭,“還是你好!我以前就覺得你這樣的性子最好相處了,你說我九哥是不是眼神不大好?”

“他啊?”吳悠淡淡笑笑,“他是記仇。”

“記什麼仇?”

“小時候他隨你阿瑪去我們家,同我幾個哥哥叫板。他射箭厲害,贏了我三哥。我就抓了隻蝲蝲蛄,放到他身上,他被嚇哭了。我就笑話他,連蝲蝲蛄都怕,還不如一個小女子。從此以後,他就對我仇視上了。一聽說讓娶的人是我,老早就開始鬨情緒。後來……”後來新婚前,她去寺廟祈福,“偶然”聽到兆佳沁雪在祈求佛祖,成全她和傅恒這對苦命鴛鴦。她心高氣傲,新婚時質問傅恒,倆人以此為由頭吵起來,又開始翻舊賬,翻到小時候十幾年來的恩恩怨怨,儘管都是雞毛蒜皮的小兒科,但對於一個火爆性子碰上一個高冷不解釋的傲嬌性子,不吵才怪。最後她撓了傅恒,他就撇下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