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一對前世冤家。
正想著,手中的紙鳶飄飄忽忽掉了下來,斷了線。寶寧大失所望,“怎麼斷線了?”
紙鳶掛在了不遠處一棵樹上。
幾個人圍著看了看,麵麵相覷。
見寶寧很是失落,吳悠想了想,對吉官道,“去叫朗明過來。”
吉官剛要去,努了努嘴,“喏,這不人來了麼?”
果然,朗明和傅恒兩個人有說有笑,從景明苑裡走了出來。
“朗明!”吳悠淡淡喚道。
二人駐足,朗明問道:“夫人有何吩咐?”
傅恒同他一起走了過來,卻是沒有跟吳悠打招呼,而是十分溫和地看向寶寧,“寶寧啊,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看看你哥哥我?”
寶寧剛剛因為紙鳶斷線了,有些不高興,但是看見傅恒還是給行了福禮,“九哥好。”
“怎麼老大不高興啊?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一主二仆不約而同丟給他一個白眼。
寶寧撇撇嘴,“跟九嫂放紙鳶,紙鳶掉樹上了。想叫朗明爬樹拿下來呢。”
朗明點了點頭,“哦。”
傅恒“嘖”了一聲,回頭狠狠瞪了朗明一眼。朗明愣了下,頓時心領神會,“哦,哎呦,我腰疼,我……三姑娘、九夫人實在對不住,我落枕了。”
吉官一臉不信,狐疑地打量一眼,“到底是腰疼還是落枕了?”
“嗯哼!”
“也腰疼,也落枕,實在對不住啊,要不勞煩九爺拿一趟?”
寶寧笑道:“對啊,我忘了還有九哥,九哥的功夫可是一流的。”
吳悠老早就看到他們主仆二人在互相使眼色打掩護了,無非是傅恒想漏一手、在她麵前顯擺顯擺功夫。不由無奈地搖了搖頭,男人有時候真的很幼稚,不論到了多大歲數,他是個什麼身份。
“有人前陣子受傷了,養了大半月,到底行不行啊?”
男人最忌諱被說“不行”。吳悠話音剛落,隻見傅恒已經“蹭蹭蹭”地上樹了,拿到紙鳶又跳了下來。
“好好!”寶寧十分捧場地拍手叫好,“我九哥好身手!”
傅恒將紙鳶放到寶寧手裡,“那是,你九哥我馬上可是要進宮當禦前侍衛了,那可是要保護皇上安危的。你以為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進宮當侍衛?”
寶寧還沉浸在對九哥的崇拜中,吳悠卻眼尖地發現紙鳶上有個洞,“這紙鳶怎麼有個洞?”
寶寧也看到了,拿過來研究起來,“好像是唉。”
“都掛樹上了,刮個洞不是正常?”傅恒笑笑,朗明也在一旁附和著。
“彆站著了,三妹、九妹?進屋去喝口茶。”
“九妹?”寶寧瞪圓了眼睛,“我最小我排老三,哪來的什麼九妹?”
傅恒輕笑著看了眼吳悠,“沒喊你,喊你九嫂呢。要不悠妹妹?”
吳悠覺得自己隔夜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寶寧還是很有眼色,看到這光景,自己還有杵在這兒的必要嗎?“哦,不坐了,我想起來額娘還有事情跟我要交代。”寶寧帶著丫頭忙不迭地走了。
待寶寧走遠,吳悠沒好氣問道:“九妹?你幾個意思?”
“不是遵照你那天的意思麼?人前相敬如賓,給對方留足麵子。你還說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兄弟姐妹,我叫你九妹有什麼不妥?”
“聽了牙疼,你不嫌酸我還嫌酸。”吳悠搖了搖頭,“這紙鳶也是你打下來的吧!”說罷,便帶著吉官等人進去了。
傅恒頗為得意,朗明不知道自家爺得意個什麼。
寶寧出了景明苑便直奔福寧堂。
“他真是這麼喊阿悠的?”
“嗯!”寶寧的頭點得像個鼓槌,“千真萬確啊額娘!哎呦,春和哥哥、阿悠妹妹,我聽得牙都倒了。也不嫌害臊,我還在旁邊呢。”
兆佳氏喜得心裡都甜化了,同齊嬤嬤互相看了眼。
“好,好寶寧。貪嘴丫頭,春喜,今兒從外頭拿來的洋點心,給三小姐都送過去。”
寶寧笑嘻嘻地點點頭,“謝額娘。”
“可真是菩薩保佑,祖宗顯靈啊!”
“我就說嘛,小兩口感情越吵越好!”
二人正說著,傅恒卻自己找上門來了。一進門來便對兆佳氏道:“額娘,我要開庫房!”
兆佳氏驚訝,“這是怎麼了?要進宮了準備打點打點?”
“不是。兒,想瞧瞧有沒有什麼好東西。就上次,那翡翠蟈蟈兒那樣的。”
兆佳氏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兒啊,你是想拿好東西哄你媳婦兒吧?不用多說了,額娘明白!都明白的!我讓老六去外頭尋摸尋摸,看有沒有什麼有趣的好東西,回頭去你媳婦兒麵前顯擺一圈兒,然後……額娘隻能幫你到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