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傅恒嫡妻(8)(1 / 2)

悠閒人生[綜] 慕容六六 10387 字 3個月前

“財迷啊?”弘曆有些驚訝, 在他的印象中, 宮裡的女子大多是溫柔和順的,就算有個彆仗著娘家權勢飛揚跋扈,但是也都端得是外表厲害, 內心賢良淑德。總歸繞不過一個“賢”字。但是把愛錢擺在明麵上的,還是頭回聽說。畢竟無論對君子還是女子,這都不是什麼好品質。

傅恒點點頭, “也不算是財迷, 就是我留神觀察了幾回, 每次她看到些金銀珠寶啊、古玩玉器啊,都挺開心的,反正比見著我開心。奴才就尋思是不是時不時地弄點這些哄哄她。”

弘曆不以為然,笑著擺擺手道:“你不懂,這男人哪,就是女子的臉麵。天下沒有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能有財有勢。你那個福晉, 既然愛財, 也定愛權勢。你隻要好好乾你的侍衛,過兩年朕將你提拔一番,她便對你死心塌地了。”

帝王想的總是和尋常百姓不一樣,就好比是發出“不食肉糜”疑問的那位皇帝一樣。做帝王的, 後宮佳麗三千, 嫡妻皇後賢能大度,各個妃嬪恨不得使勁渾身解數來討好君王歡心,自然也從未聽說過有哪個妃嬪同君王過得不好還能和離的。傅恒光聽著, 沒有做聲。

弘曆又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不過,相對於窮苦人家或者小門小戶來說,嫡妻或許沒那麼重要,因為講究的本就不多。可對於老百姓中的富貴人家來說,嫡妻的地位是不容小覷的。不但是兩個家族的紐帶,娶一位好的妻子,更能旺三代。這點上說,你先前便是再不喜歡你的這位妻子,也不該同她鬨彆扭至此。後院不安寧,你這仕途是走不順的。這點,朕還是要教訓叮囑你幾句。”

傅恒誠懇道:“謹遵皇上教誨,奴才也深有悔意。”

“嗯,知道了就好,今日不當值就早些回去吧。聽說過兩日你們要開始集訓,還得在宮裡待些日子。”

“是。”

弘曆點了點頭,反正皇後的話他已經帶到了,這個小舅子他也有意栽培。皇後娘家滿門都是清貴,子弟不能說個個有出息,但是一不像有些八旗子弟紈絝,二不拉幫結派讓人忌憚。對這門親事,弘曆當真是萬分滿意。所以一聽皇後說,自家弟弟和弟媳婦關係不和睦,想請皇上從中調解一二,他便很爽快地答應了。

對傅恒來說,接下來的集訓,簡直就是坐立不安。倒不是因為集訓難受,吃不了這個苦,而是因為長這麼大,還從未離家這麼多天過。好在宮裡還有位親姐姐,雖然不能明顯偏袒,但富察宜寧也是頗為掛念,在集訓後也常悄悄來看看弟弟。

集訓結束,各個即將新上任的侍衛可以歸家探親兩日了,再回來就要按照排班當值站崗。一個個的自然歡呼雀躍又有唏噓。

宜寧望著弟弟,很是心疼,“黑了,也瘦了。”

傅恒卻滿不在乎,“這算什麼?想要當勇士,哪能怕吃苦?再說了,往後奴才還要守衛皇上和娘娘的安全呢!”

宜寧想到今後也能常在宮中見到弟弟,心裡也甚是寬慰。“那就早些回家吧,額娘一定想你想得緊了。長這麼大還從未離家這麼多天吧?”

“是啊,額娘一定想奴才了,奴才也想額娘。不過離家這麼多天,沒有瓜爾佳氏同奴才吵架作對,耳根子可真是清靜,舒坦呀!”

宜寧如何不來了解自己的弟弟,總是口是心非,不由忍住笑,故作嚴肅地瞥了他一眼,“真的?”

傅恒頓時有些泄氣,小聲道:“清靜是清靜,就是太過清靜了,也有些不習慣。”

宜寧看在眼裡,知道九弟這一對也不是完全沒得救,就是彼此有成見,之前誤會造成的隔閡,自己這個做姐姐的也不能強行要求人家必須在一起或者必須和離,能不能成的還是看緣分和造化。

從宮裡拜彆了皇後,傅恒便歸心似箭地回了府裡。

剛一進家門,迎麵便碰上了傅新,手裡頭提溜個鳥籠子。“呦,九弟回來了!”

傅恒也拍了拍傅新,“六哥,家裡都還好吧?”

“好著呢,早上額娘還念叨你。就是老七吧,唉!”傅新拍了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傅玉是家中幾個兄弟裡最聰明的,平時都是他給彆人出主意,怎麼還有他落難的時候?傅恒詫異,“七哥怎麼了?”

傅新悄悄將傅恒拉到一邊,瞅了瞅周圍,小聲道:“跟七弟妹寫了和離書了。”

傅恒聽罷更加吃驚,“好端端的他怎麼會跟七嫂和離?咱家要和離也得是我呀?”

“是啊!我尋思怎麼著也得是你排前頭啊!沒想到你沒有,老七先這樣了。”

“總得有個由頭吧?七嫂平日裡和七哥感情不是挺好的?”在他看來,至少巴林氏從未像自己和瓜爾佳氏那樣鬨過。

傅新擺擺手,“誰都不敢問?恐怕隻有額娘和他們兩口子知道。你也懂,老七這個人絕頂聰明,又有主見,但凡自己決定的事,一定是有十足原因的。所以誰說他也不得,他就是鐵了心的。弄得額娘現在覺得咱家是不是風水被壞了,怎麼接連你也鬨和離,老七也鬨,接下來是不是就到我了?我們家那位看著最近幾個弟媳都要回娘家了,也嚷嚷著不跟我這個紈絝。”

傅恒心裡道:隻怕內裡沒那麼簡單。不然自家人哪有什麼不能攤開來講的事?

傅新神秘兮兮地湊近傅恒道:“據我猜測啊,可能是這兒……”說著,比劃了一下頭頂,又指了指旁邊一盆青蘿。

傅恒尷尬一撇嘴,“不是吧?”

傅新一懟傅恒的胸口,“嘖,不信問你媳婦兒去。我聽說鬨和離之前,你媳婦兒請老七吃了頓飯,吃完飯回去,平平靜靜就和離了,七弟媳家已經來人接回去了,說是要看破紅塵了要出家。現如今老七也清心寡欲的,大抵心情也好不到哪去,打算去雲遊四海散心。”

傅恒深吸了一口氣,若說巴林氏給六哥戴了綠帽子,自己怎麼這麼心虛呢。倒不是那個跟六哥不清不楚的人是自己,而是巴林氏之前的確明裡暗裡跟自己表達過一些詞不達意的話,那看人的眼神,也的確不是嫂子看小叔子該有的,自己又不是傻子。聽傅新說了這麼個消息,不知怎的,傅恒有幾分對不起傅玉似的。

於是趕忙先奔向福寧堂,去給兆佳氏請安。

“額娘,我回來了,兒子給您請安。”

兆佳氏的確看起來身體還不錯,就是神色有些憂慮。見傅恒來了,頓時欣喜了許多,“春和回來了啊,怎麼我聽說是中午才到家,也沒叫人去接你。”

“紫禁城離咱家又不遠,兒又不是不會走路,不需要人接。”

兆佳氏欣慰,“短短不到一個月,人就不大不一樣了,像頂天立地男子漢了。再不是公子哥了哈?”

“額娘,七哥七嫂怎麼回事?”傅恒開門見山問道。

兆佳氏埋怨,“誰給你一進門就嚼舌根子?是不是撞見老六了?”

傅恒也不正麵回答,隻直接問道:“額娘您就彆問了,都是一家人,這有什麼好遮掩的?到底怎麼回事?以前不都好好的麼?”

兆佳氏麵露難色,“我也這麼想呢,老七的意思是巴林氏在同他成婚前心裡就有了彆的男人,雖沒和那個男人有什麼首尾,不過一直把那個男人裝在心裡。要額娘說,雖說這事的確不大守婦道,可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大事。哪個少女不懷春?早年瞧見哪家少年郎中意了,偏偏不是父母之命的,那便隻好放心裡,左不過婚後同丈夫好好過,再不惦記那人便是了。可你知道你七哥的性子,他是個性情中人,便硬要分開。你七嫂也沒有拒絕,二人就這麼平平靜靜地各自分開了。哎呦,平靜得額娘這心裡都堵得慌,額娘寧願她們像你和阿悠那樣打一架。”

傅恒該怎麼說,巴林氏心中那個男人就是他?

於是隻得寬慰了兆佳氏幾句,便回了景明苑。

站在景明苑外,還真有幾分近鄉情更怯,不大敢邁腿似的。走的時候,院子外都是梨花桃花梅花,現在桃花都落了,紫藤爬滿了花架子。院子裡依舊是歡聲笑語,好像還有寶寧的聲音。

傅恒悄然而至,站在一旁看了許久。

直到一個毽子迎麵飛了過來,傅恒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幾個人才愣住了,寶寧先反應過來,笑意盈盈道:“九哥,這麼早就回來了?我聽額娘說你要中午以後才到呢。”

傅恒將毽子遞還給寶寧,笑道:“都要嫁人了,還這麼愛玩?”

寶寧怪不好意思的,“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妹,走了走了,省的咱們在這兒礙眼。”說著便匆匆招呼丫鬟跟上。

吳悠淡淡笑笑,“剛當了侍衛就是不一樣,學會躲在暗處偵查了。來了多久都不出聲,我們也沒看到蹤影。”

傅恒打量了一眼吳悠,春日了,衣裳也減了許多,淺紅色春衫繡著小朵的海棠花,更襯得臉頰紅撲撲的,像是外頭開得正盛的花朵,眉眼間神氣活現,又少了幾分跋扈。“你沒看到蹤影啊?我這麼大個人站在那兒,說明你這眼神不行啊!往大了說,就是眼瞎。”

吳悠沒好氣道:“我可不是眼瞎麼?當初也不知道瞎了哪門子眼,眼上糊了多少豬油,非得跟在你身後。得,好容易清靜了大半月,你一朝回來,就打破了。前些日子不知道有多舒心!”

“我也舒心!在宮裡成天集訓,沒有你在耳邊嗡嗡,又沒有糟心事兒,甭提多舒坦了!”

吳悠不氣反笑了,“那還等什麼呀?和離不就得了?各自舒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