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傅恒嫡妻(8)(2 / 2)

悠閒人生[綜] 慕容六六 10387 字 3個月前

“那可不行,家裡已經有一對和離的了,再來一對,傳出去叫人聽了像什麼話?額娘不得被氣死?不能和離、不能和離,至少這兩年你是甭想了!”

“什麼叫甭想了?哦,敢情這和離還得排著?那我這韶華豈不是都被你們富察家給辜負了?”

傅恒笑笑,“韶華自然不能辜負,上回不是說了麼,要走至少撈足了、再找著下家再走不遲啊!不過就你這個性子,難說有能忍你的人。我也就受點累,忍一忍你,跟你做一輩子好哥倆兒。站在這院子裡說話作甚?進屋吧,我有話要問你。”說著便自顧自進了堂屋。

吳悠跟吉官啞然,“嘿,真自覺,我邀請他進來了麼?”

吉官無奈地撇撇嘴,心裡歎道:這姑爺是越來越有心眼了,隻怕不甘心放了小姐走。

傅恒今兒穿了件寶藍底銀白福紋直綴,端得是貴氣逼人。連著一個月的集訓,變得身板挺拔,褪去了原先貴公子的富貴悠閒氣,隱隱有一股威儀。他倒也不客氣,端起一杯茶,就喝,又拿了桌上那果脯吃。

“誰準你吃我東西了?”傅恒剛坐下,吳悠後腳就邁了進來,瞧見他這般大模大樣的,比走之前反而更勝了,以前兩人走路恨不得繞道,現在這副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感情很好的老夫老妻。

傅恒哭笑不得,“怎麼?這難道不是我家?你的不就是我的?”

“你的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

傅恒心裡頓覺好笑:還是皇上講話一針見血,這位還真是個財迷。他卻放下果脯,對吳悠問道:“我問你,七哥七嫂和離了,這事兒同你有關係沒?”

吳悠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有長進了,若是以前懷疑我插了一手,這會子早就怒氣衝衝、不分青紅皂白來找我說道了。”

傅恒啞然,“我以前有這麼不通情理?”

旁邊的吉官、滿兒等人麵麵相覷,心道:是不是的,您自己個兒心裡沒點數麼?

“我是聽六哥說的,說你請七哥吃了頓飯,他回去就和離了。我尋思,這也不能這麼巧吧?”

吳悠倒是沒有否認,“是啊,是我請的。”

“你請他吃什麼了?”

“就家常菜,青菜、小蔥白豆腐、韭菜、黃瓜之類的。”

傅恒蹙眉,這都什麼玩意兒?堂堂富察家的九少夫人,請自家人吃飯也不用這麼寒酸啊。剛想問幾句,驀地豁然開朗,頓時一拍腦門,沒好氣道:“你這請他吃的都是一個色兒啊?”

“是啊,湛清碧綠的。你七哥是明白人,沒吃兩口就懂了。”

還真是!傅恒氣得一下子站起來,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轉圈,“你說我不在,你在景明苑玩兒你的就是了,優哉悠哉的不也挺好?何必去管他們院子裡的?就算七嫂真的讓七哥頭頂上……哈?這麼多年了,不聽不說不也這麼過來了?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

吳悠也慢慢站起來,“那是你的心思,不是我的心思。再說了,這錯也不是七哥的,七哥人那麼好那麼通透,是少有的性情中人,你忍心看他被蒙在鼓裡一輩子?再說了,哪有你想得那麼簡單?巴林氏什麼心思你自己沒數麼?她若真是放在心裡、之前又如何會三番五次挑撥離間我和你的關係?我不為你,我就是為自己刷個冤、平個反,除個小人。說到底她心術不正,就像塊爛瘡,不早挖了得爛一條腿。”

傅恒一時啞口無言,反倒沒了話說。

多少對傅玉懷揣愧疚,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去找他。不過到了晚上,傅恒沒去找傅玉,傅玉反倒主動來找他了。

傅玉手中拎著一壺酒,來給他接風,也算給自己踐行。

“七哥,你的事我聽額娘說了點,說你要去雲遊四海?”

傅玉雲淡風輕地笑笑,“天大地大,如今太平盛世的,拘在家裡太可惜了。以前沒機會,現在機會多了。”

傅恒猶豫再三,還是對傅玉道:“七哥,若是瓜爾佳氏說了什麼,對你和七嫂之間造成當下局麵,還請七哥多多包涵,她年紀小,性子衝,我替她賠不是了。但她不是有心的,更不是壞心思。”

傅玉擺擺手,輕笑道:“瞧瞧,三個月前你們二人還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如今你竟會向著她說話。可能你自己都沒覺得,你同旁人講話十句話不離瓜爾佳氏;你在外頭待了這麼久,這些日子心裡可曾覺得耳邊少了個人,清靜是清靜,但是還挺孤單?”

傅玉句句戳中傅恒的心思,傅恒點點頭,笑道:“家裡人人都說七哥最聰明,果然如此。”

傅玉輕歎了口氣,“你們這樣多好啊,多讓我羨慕。要知道,夫妻哪有不拌嘴?吵一輩子不可怕,吵了能和好便是好。額娘常說你們是前世的冤家,見麵就掐。可弟妹知道給你悄悄備下治傷的藥,你呢,到處去尋寶討她歡心。聽說之前她砸壞了的簪子,你偷偷去修補好。旁觀者清,你們本可以是很好的一對,隻是被一些事蒙蔽了。待將那灰拂去,就會顯露出對對方的心意來。而讓你們蒙灰的,便是巴林氏。”

傅恒想說話,欲言又止。

傅玉接著說道:“阿容從不會同我吵鬨,也不會對我笑。我和她之間就像一杯水,淡得不能再淡,我以為她就是這個性子。直到去年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她遠遠望著你,流露出的笑容。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其實你們都說我最聰明,有時候我倒寧願自己最笨,難得糊塗。你也彆怪弟妹,她說的對,不可能騙自己一輩子。我回去後,在屋裡找到了一些她寫的詩詞,很多藏頭詩,都暗含了你的名字。你們新婚夜之前,也是她找人去故意告訴阿悠你同沁雪有情意,阿悠才同你爭吵。這些都是她後來主動告訴我的,我想她也是對我們之間看淡了,不大想同我過。”

聽罷傅玉的話,傅恒著實唏噓。自古子女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多數人都生兒育女過得好好的,可個中滋味卻隻有自己知道。就像他和阿悠,本就不是一路人,其實很難過到一起去。卻偏偏被綁到一處。

傅玉似乎猜出了傅恒的心思,笑著拍了拍傅恒,道:“你和我們不一樣,你們倆……七哥斷言,和離不了。”

和離不了?月光下,傅恒緩緩走著。

“朗明,爺近日不在家這陣子,少夫人可有提起我?”

朗明十分斬釘截鐵地搖搖頭,“沒有。”

傅恒沒好氣問道:“一句都沒有?是不是你沒聽見?不是讓你同她屋裡的小滿、吉官什麼的多走動走動嗎?養你千日,有何用?”

朗明委委屈屈,人家屋裡的丫鬟也是養兵千日啊,是你隨便一句話就能哄走的?

“那她有沒有見什麼人?”

“有,回了趟娘家,還有一位表舅老爺上門來拜訪。”

傅恒蹙眉,“表舅老爺?哪個表舅老爺?”

朗明想了想道:“好像什麼少夫人遠房表哥,還是什麼她額娘的手帕交的兒子之類的,沾親帶故,是前年的新科進士。”

傅恒勃然大怒,“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朗明抹抹脖子,“您也沒問哪!”

“這……表哥、表妹的,瓜田李下,她也不知道避個嫌?”傅恒拍著扇子,氣道。

朗明腹誹:您之前不也沒跟沁雪姑娘避嫌?

“我不是說親戚不能來往,我是說……我自然信得過她,可對方呢?你知道是個什麼人?萬一是個壞人呢!那我也對沁雪沒那個心思,她還不是對我一廂情願?”更何況那丫頭還憋著心思要和離,嘿,讓你找下家你還真找了!膽兒挺肥!傅恒登時黑了臉。

四月天最舒服,吳悠起了個大早。

“小滿,今兒穿薄點兒,不然回頭去踏青太熱。”

“哎!”小滿應道,“您穿哪件兒?”

“哪件好看穿哪個,鮮亮些,春天麼。”

小滿拿了件鵝黃色的,又拿了嫩綠色的,“您穿哪個?都好看。”

“呦,選衣裳呢?”吳悠還沒來得及選,就見傅恒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拿過小滿手裡的衣裳,看了兩眼,搖搖頭道:“鵝黃的像鴨子,嫩綠的像大蔥,都十分難看,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