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砂鍋粥,兩個人就起身離開了。
仍舊是陸宴遲背著岑歲。
雖然岑歲買了拐杖,這幾天用的也挺熟練的,但是南城一入冬便開始下雪,偶爾有幾個晴天,可地上還是濕噠噠的雪泥混雜。
岑歲趴在陸宴遲的背上,她突然拍了拍陸宴遲的肩,“我想喝奶茶。”
陸宴遲背著她走了過去。
這家奶茶店的座位都在二樓,一樓沒有位置,因此陸宴遲沒把岑歲放下。他背著她去收銀台處點單:“喝什麼?”
岑歲:“烤奶加一份珍珠。”
店員:“常溫的還是熱的?”
岑歲說:“我要冰的,你喝什麼?”
陸宴遲側過頭來看她:“這麼冷的天喝冰的?”
岑歲:“冰的奶茶才有靈魂。”
陸宴遲皺了下眉:“胃受得了?”
岑歲:“我們年輕人都這麼喝。”
陸宴遲:“……”
岑歲又問他:“你喝什麼?”
陸宴遲搖頭:“我不喝。”
岑歲想了想,和店員說:“再來一份雞蛋仔。”
陸宴遲隨口道:“剛剛晚飯沒吃飽?”
岑歲一噎:“吃飽了。”
陸宴遲笑出聲,輕輕淡淡的一句:“小姑娘。”
以為他是在說自己吃得多,岑歲厚著臉皮說:“我這是給你點的,因為我覺得你待會可能會想吃這個。”
陸宴遲覺得好笑:“我想吃?”
岑歲側過頭盯著他,“那你想不想吃嗎?”
“嗯,我想吃。”他也轉過頭來,和她的視線對上,說話間的熱氣呼在她的額間,“謝謝小姑娘給我點的雞蛋仔。”
岑歲安靜兩秒,耳根莫名發燙。
她收緊了摟著他脖子的手,低聲道:“不客氣。”
沒多久,店員就把做好的奶茶和雞蛋仔遞了過來,岑歲想要接過去,卻被陸宴遲半路劫走,他拎著奶茶,囑咐道:“你拿雞蛋仔。”
岑歲怕他太辛苦,說:“你還是把奶茶給我拿吧。”
陸宴遲:“推門。”
岑歲伸手幫他把奶茶店的門推開。
外麵的寒氣撲麵而來。
岑歲吸了吸鼻子。
下一秒,聽到從前麵傳來的他的聲音,語氣溫和清潤:“你手會冰。”
岑歲眨了眨眼:“哦。”
陸宴遲背著岑歲往學校大門走,學校裡麵已經沒什麼人了,安靜的隻能聽到冬風呼嘯而過的聲音。馬路兩邊的路燈泛著暖黃色的光,照出他走過的深深淺淺的腳印。
一時無言。
注意到她手裡拿著的雞蛋仔在麵前一晃一晃的,陸宴遲忽地出聲:“雞蛋仔是什麼味道的?”
岑歲:“你沒吃過嗎?”
陸宴遲:“嗯。”
她盯著他的側臉:“你現在想吃嗎?”
陸宴遲的語氣挺為難的:“我現在沒有手。”
“沒事,我喂你吃。”說完,岑歲就扯下一塊雞蛋仔,她趴在他的背上,不知道他的嘴在哪裡,胡亂地往前一放,“你吃呀。”
陸宴遲盯著她夾著雞蛋仔的手,手指纖細,指甲蓋泛著明亮的色澤。
“我放的太遠了嗎?”見他一直沒咬下去,岑歲有些疑惑地把它往回送。
手指擦過涼風,突然觸碰到了一個冰涼,卻又軟綿的物體。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是他的雙唇,剛想收回手的時候,他突然張嘴,咬住她手裡的雞蛋仔,舌尖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指背。
岑歲條件反射地抽回手。
她盯著自己的大拇指指甲往下那一截,在燈光下似乎泛著不一樣的光澤。她下意識地用食指指腹蹭了蹭,觸感濕漉漉的。
岑歲的大腦一片空白,她難以置信道:“你乾嘛!”
陸宴遲咬著雞蛋仔,聞言,悠悠地問:“我吃東西啊,怎麼了?”
岑歲要崩潰了,但他裝作一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她也不能出聲質問。因為她覺得在她問他“你吃東西為什麼要舔我的手”之後。
陸宴遲很有可能會,拖腔帶調地回:“原來我舔了你的手啊,我剛剛沒注意,再喂一次?”
“……”
岑歲覺得,他絕對會說出這種話來。
百分之!一!萬!
於是她選擇忍氣吞聲。
陸宴遲卻得寸進尺地開口,說話的內容和她預想的竟然八.九不離十:“還挺好吃的,再喂我一口?”
岑歲:“……”
喂你吃屁。
她盯著他的側臉,他似乎有所察覺,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看她。視線下滑,二人的目光就這樣對上。
也因此,岑歲看清了他眼裡蘊藏著的笑意,輕佻又浮蕩,桃花眼勾著,他的眼眸裡似乎藏著光,璀璨又奪目。
“不喂了嗎?”他說話時帶著淺淺的氣息,似乎和凜冽的寒風擦身而過,徑直地落在她的臉上,“我還,挺想吃的。”
岑歲艱難地抽回神,語氣硬邦邦地說:“你又不是沒手。”
“現在真沒有。”
“那就彆吃,到家再吃,”反正她是不想再喂第二次了,“再走幾步路就到家了,你有這麼饑渴難耐嗎?”
陸宴遲挑了挑眉,看向她的目光頗有些意味深長,“好像也沒有。”
往前走了幾步,他意有所指道:“我再忍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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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後。
岑歲麻溜地從他背上爬了下來,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似的,一進屋就往洗手間走,洗手間門沒關,淅淅瀝瀝的水聲分外清晰。
過了一分多鐘,她才從裡麵走了出來。
陸宴遲揚了揚眉,和她擦身而過的時候,似有若無地說了一句:“以後要是接吻的話怎麼辦?”
岑歲的腿打了石膏,走路本來就不利索,客廳裡也沒有東西扶著,慢騰騰地挪著步子。
陸宴遲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般向她砸來,岑歲整個人僵住,大腦在那一瞬間也停止了轉動,往前邁出的步子頓住,整個人失衡般地往前麵倒去。
預想中和硬實地板的親密接觸卻沒有發生。
岑歲悄咪咪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被放大了很多倍的陸宴遲的臉。二人之間的距離極儘,鼻尖相貼,兩個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分不出誰是誰的。
岑歲眨了眨眼。
離她的眼睫一厘米左右距離的地方,是陸宴遲眼尾上挑,含著春色的桃花眼,淺色的瞳仁泛著溫柔又繾綣的光。
像是魔怔了似的,岑歲呆呆地望著他,一動也沒動。
注意到他的眼睫微動,視線往下滑,似乎落在她的唇邊。
他又掀起眼瞼,笑的溫柔又詭譎,喃喃般地叫她的名字:“岑歲。”
岑歲雙唇翕動,似乎觸碰到了他的唇,但她在此時卻沒來得及深思,像是真被他蠱惑了似的,回應著:“我在。”
他的話裡帶著笑:“我的初吻還在。”
岑歲慢半拍地啊了下,沒來由的突然開始和他較起勁來,“我的初吻也還在。”
陸宴遲突然笑了起來,他笑的胸腔都在震。也是這個時候,岑歲才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來,意識到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趴在他的身上,男人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他們在室內都隻穿一件單衣,出門套上厚實保暖的羽絨服。此刻,隔著單薄的衣料,男人身上灼熱滾燙的氣息,像是帶著電流般,傳遍她全身。
岑歲的眼睛瞪大了些,下意識就想要從他的身上抽離開來。
但打了石膏的腿製止了她的動作,在她起身時,右腿一個吃痛。毫無防備地,她再次摔在了陸宴遲的懷裡。
這一次。
她的嘴貼在他的耳邊。
而她的耳邊,感受到的是他溫熱的喘息。
下一刻,他的聲音響了起來。
伴隨著溫熱的喘息聲,他刻意壓低的嗓音分外的勾人心弦,語氣斯文,像是在詢問她的意見似的,說出來的內容卻令她臉紅心跳:“那——接吻嗎?”
他的聲音就在她的耳側,像是貼著她的耳朵說的。
她耳周的溫度隨著這句話不斷升溫,她的耳廓往下,直到脖頸,都泛著詭異又極其曖昧的紅暈。
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她的回應,陸宴遲貼在她的耳際,嗓音繾綣又溫柔,“我的初吻還在,你真的沒想法嗎?”
他的聲音低沉又啞,岑歲覺得靠近他耳朵那半邊身子都麻掉了。
她怔怔地:“什麼想法?”
耳邊傳來他一聲輕笑,他緩緩道:“把我的初吻拿走,嗯?”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土撥鼠尖叫。
本人有史以來,最禽獸、最會來事的男主!!!!
吱吱也想雙更呢,但是吱吱想了想,決定還是想想就行=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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