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球後大家約著一起吃晚飯。
陸宴遲扯了扯因為汗液而黏在身上的衣服,極為難受,有種黏膩的感覺。因此他拒絕了他們,開車帶著岑歲回學校去了。
車內響著輕音樂,岑歲翻出手機找著外賣,看到喜歡的就問陸宴遲。
岑歲想吃炸雞。
陸宴遲聽到後淡聲道:“炸雞對身體不好。”
岑歲:“燒烤怎麼樣?”
陸宴遲:“不健康。”
岑歲瞥了他一眼:“串串?”
陸宴遲:“太油膩。”
岑歲默了下,“你想讓我餓死?”
陸宴遲:“我隻是想讓你吃點健康點的東西。”
“你跟我舅舅一樣養生,”岑歲悶聲道,“老人家。”
聞言,他桃花眼掃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刻意加重了某個詞:“你是不是忘了,剛剛還叫我哥哥?”
“哦,”岑歲遲疑了幾秒,一本正經地叫他,“老大哥。”
“……”陸宴遲撇過頭,“吃火鍋吧,番茄鍋底。”
岑歲想了想,“也行。”
下車後,岑歲低頭拿著手機還在點單,她在墨魚丸和魚丸中間糾結了一會兒,抬起頭正準備詢問陸宴遲意見的時候,視線往外拉,掃到了離他們不遠的孟建軍。
孟建軍也發現了他們。
他站在不遠處,眼睛微微眯著,若有所思地盯著岑歲和陸宴遲,似乎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捉摸不透的。
怕和陸宴遲的事情被發現,岑歲連忙道:“舅舅,你下課了啊。”
孟建軍收起打量他們的目光,“紅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岑歲走到他身邊,神色如常般地說,“我突然想吃您做的赤豆糊小圓子了,所以就回來了,沒提前和您說,您不會生氣吧?”
“怎麼會生氣,”孟建軍麵容帶笑,“你回家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岑歲:“那就好。”
路過陸宴遲的時候,孟建軍和他打了聲招呼:“小陸,下班了啊?”
陸宴遲禮貌地回應著:“嗯,孟教授您也下班了啊。”
“嗯,”孟建軍說,“我先上樓給我外甥女做吃的了,就不和你聊了。”
陸宴遲站在原地沒動,目送著孟建軍和岑歲上樓。
岑歲落後了孟建軍幾步進樓,趁孟建軍沒注意,她轉過頭來朝陸宴遲做了個“手機聯係”的手勢。
陸宴遲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目光。
跟著孟建軍上樓後,岑歲心不在焉地和孟建軍說話。
她拿出手機給陸宴遲發消息:【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飯了。】
陸宴遲:【沒事。】
他越是善解人意,岑歲就越是愧疚。
明明兩個人都約好了一起吃晚飯,而且這段時間她太忙,每次都是陸宴遲來找她的,今天還是她這個月來第一次主動陪他。
岑歲越想越不安,越想越難受。
她討好地發:【我吃完晚飯就過來陪你。】
陸宴遲:【沒關係的,你陪陪家人。】
岑歲:【我們說好了今天陪你的。】
陸宴遲:【這有什麼的?】
陸宴遲:【你又不是為了彆的野男人拋棄我。】
岑歲:“……”
陸宴遲突然又說:【吃了晚飯來陪我?】
岑歲:【嗯嗯。】
陸宴遲:【要回家的那種還是可以不回家的那種?】
岑歲:“……”
她就是人太好所以才讓他有機會不當人。
二人的對話因為孟建軍端過來的赤豆糊小圓子而結束。
孟建軍就坐在岑歲邊上喝著茶,什麼話也不說,像是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他這種風雨不動的架勢,讓岑歲更不安了。
很快,向琴就做好晚飯。
孟建軍和向琴說著工作上的事,冷不丁的,向琴說:“哲學係的劉棋教授你知道吧?他今天突然問我小陸是不是單身,說想把他外甥女介紹給小陸。”
孟建軍:“小陸不是有女朋友了嗎?”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岑歲的心臟吊在了嗓子眼。
向琴的表情從容地像是在聊彆人家的事似的:“嗯,我就是這麼和劉教授說的。”
“小陸還挺受歡迎的,也有好幾個老師問我他是不是單身,想給他介紹對象來著”孟建軍很是感慨,“不得不說,小陸和我年輕時候很像。”
“……”
岑歲看了眼孟建軍的頭。
太禿然了。
她沒法接受禿如其來的陸宴遲。
像是才想起下午在樓下發生的事,孟建軍問岑歲:“你和小陸什麼時候關係那麼好了?”
岑歲被問的有點兒懵,她裝傻著:“啊?”
孟建軍:“我看到你從他的車上下來。”
“我在學校外買東西的時候遇到陸教授,他順路帶我回家。”岑歲的語氣也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也不是很熟。”
孟建軍不滿,輕聲訓著:“你一個女孩子,離他這種有女朋友的男生遠一點。”
糾結了半晌,岑歲裝作漫不經意地問道:“你們怎麼知道陸教授有女朋友了啊?”
向琴說:“跨年夜那天,我和你舅舅在生物樓那邊看到小陸背著個女孩子,一看就是小情侶談戀愛,從背影看著就很甜蜜,我們也就沒好意思上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