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歲原本的計劃就是吃完午飯再回酒店點杯奶茶外賣,刷刷手機就可以去機場坐飛機回去了。怕自己下午可能會睡午覺,她特意買了晚上八點多的機票。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四點多了。
岑歲問陸宴遲:“你回去的機票買了嗎?”
陸宴遲:“你買的幾點的機票?”
岑歲:“八點多的。”
陸宴遲拿出手機訂票,“我現在買。”
岑歲盯著他的舉動,遲疑了幾秒,問他:“你想不想在這邊玩一玩?你要是想玩的話,我可以改簽的。”
“這有什麼好玩的,”陸宴遲眉眼低垂著,笑的漫不經心,“而且我以前也來過。”
岑歲好奇:“你以前來過這兒?”
“大學有個室友是洵市人,所以過來玩過,”陸宴遲辦理好退房手續,轉過頭問她,“你住的酒店離這裡近嗎?”
岑歲說:“近的,走路五分鐘就到。”
到了岑歲住的酒店後,岑歲把行李一拿,兩個人就打車去機場了。
時間還早,二人辦完登記手續就去樓上找了家賣生煎包的店,岑歲今天一天就喝了一碗粥,因此現在餓得不行,她連菜單都沒看,就開始點單。
“一份薺菜生煎,一份大蝦鮮肉生煎,一碗魚丸湯,再來一碗油豆腐牛肉粉絲湯。”岑歲把菜單遞給陸宴遲,“我點完了,你要吃什麼你自己點吧?”
“……”陸宴遲愣了下,旋即輕笑出來,饒有興致般地說,“你點了這麼多,感情都是你自己吃的?”
岑歲理所當然:“那不然呢?”
陸宴遲:“我以為你點的這些是兩人份的。”
點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現在被他這麼一說,岑歲也發現自己點的似乎有點多。她瞅了他一眼,有些不痛快地說,“那我今天就喝了一碗粥,現在餓了。”
陸宴遲垂眸看著她,悠悠道:“吃的還挺多。”
岑歲瞅了他一眼,嘟噥著:“又沒花你的錢。”
陸宴遲伸手拿過菜單,聞言,朝她看了眼,“逗號。”
岑歲有些懵:“什麼?”
“還沒說完,”陸宴遲語速緩慢地說,“吃再多也沒事,反正我的錢,養兩個你應該都是綽綽有餘。”
岑歲捕捉到了重點:“養兩個?”
“……”
岑歲很警惕:“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知道她會錯意,陸宴遲索性將錯就錯,“是的。”
“……”
“到時候再和你生一個。”
聽到這話,岑歲拿水的動作停頓了下,眼睛瞪大了些,直勾勾地盯著他,似乎沒聽清:“你剛剛說什麼?”
陸宴遲拿起菜單起身,“什麼?”
岑歲遲疑了幾秒:“你剛剛在說什麼?”
陸宴遲的嘴角往上揚了幾分,“沒聽到?”
岑歲沒那個勇氣再聽一遍,她端著水杯,含糊不清地說:“沒什麼,你點單吧,我現在特彆餓,想吃東西了。”
陸宴遲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他眼尾勾著散漫的笑,意有所指,語速緩慢地說:“遲早會麵對的事。”
岑歲瞥了他一眼,當沒聽見低頭玩著手機。
陸宴遲拿著菜單去前台點單,沒過多久他就端著東西回到位置上。岑歲看了眼,發現陸宴遲就點了一份粉絲湯,她忍不住說:“你會不會不夠吃?”
陸宴遲:“嗯?”
岑歲大方地把吃了剩下一半的生煎推了過去:“吃這個。”
“吃不下了?”陸宴遲笑著,語調玩味,“把我當垃圾回收站了?”
岑歲心虛地不敢看他,乾巴巴地說:“我就是覺得你不夠吃,所以才給你的。你不想吃我還不願意給呢,還給我——”
“我有說過不想吃嗎?”
“你不就是不要的意思嗎?”
陸宴遲不知道想到些什麼,突然改口:“不要。”
話音落下,岑歲的視線裡突然多了隻手,把她麵前的幾份生煎連盤拖了過去。
岑歲很不爽地抬起眼看他:“你到底乾嘛?”
機場燈光通明,照在陸宴遲含笑的眼裡,那雙淺色的瞳仁似溫柔又似蠱惑般地望著她,聲線壓低,顯得曖昧又繾綣:“我這個叫,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誠實得很。”
“……”岑歲忍了忍,卻沒忍住嘴角一直往上斂的弧度,她笑了出來,“你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
“讀書的時候聽宿舍的人說的,”陸宴遲也笑著,他的眉目舒展開來,“他們說女孩子說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岑歲糾正:“胡說。”
陸宴遲:“嗯?”
“這些都是看場景語境的,”岑歲一本正經地給他舉例,“你想想,如果我男朋友問我,你可以包養我嗎,那我肯定……”
說到一半,她突然頓住。
唯獨視線還在掃。
捕捉到陸宴遲此時的神情。
陸宴遲氣定神閒地坐在對麵,他的眼眸低垂,又長又密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片細細密密的陰影,襯得那雙帶著細碎笑意的瞳仁更加明亮。
像是被蠱惑般,岑歲鬼迷心竅的,正準備開口的時候,機場廣播突然響起。
岑歲瞬間回神。
等播報完航班信息,陸宴遲問岑歲:“你肯定什麼?”
岑歲認真道:“你不會讓我包養你的。”
陸宴遲吊兒郎當地說:“萬一我被學校辭退了呢,你會包養我嗎?”
岑歲忍不住,語氣裡有許多嫌棄的成分在,提醒他:“你是年紀大了有健忘症嗎?你剛剛還說養我沒問題。”
陸宴遲:“我有說過嗎?”
“……”岑歲,“有。”
陸宴遲麵容斯文,所作所為卻跟個敗類沒什麼區彆,“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