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上他那雙帶有蠱惑般的眼,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岑歲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萌生了點頭答應他的想法。
手裡的盒子因為她的分神陡然掉了下來,砸在她的腿上。
也砸在了她腦袋緊繃著的那跟弦上。
岑歲收回目光,低頭接著拆禮物盒子。中途抬眸看了陸宴遲一眼,她的目光微閃,“為什麼隻有二十五個禮物,還有一個禮物呢?”
“嗯?”他笑意浮蕩,嗓音裡帶了幾絲不正經,“我就是第二十六個禮物。”
第二十五個生日禮物盒子很小。
岑歲拆開後看到裡麵裝的是一條紅玉髓項鏈和手鏈。
陸宴遲幫她把項鏈和手鏈都戴上。
戴好後,岑歲抬頭欣賞了下手鏈,她也沒再提第二十六個禮物到底是什麼,對她而言,這二十五份禮物已經足夠讓她驚喜了。
甚至如他所說。
他就是她第二十六個禮物。
他是上天送給她的,最珍貴的寶藏。
岑歲低頭整理著拆了的紙盒。
誰都沒有說話,室內隻有紙盒窸窸窣窣的細碎聲響,以及函數拿著爪子撓紙盒的噪音。岑歲把函數抱走,扔了個玩具給它玩。
這期間,她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陸宴遲。
卻還是能感受到他明目張膽的目光,像是帶著滾燙的熱意般,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從她的頭發絲再到她的腳踝,身上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他用目光侵占。
等她把所有紙盒都放到收納裡,回頭,看到他坐在地上,背靠著沙發。不知何時,他的襯衣扣子解開兩顆。
他一隻手拉著領帶,往下扯。
領口隨著他的動作淩亂了幾分,白色襯衣緊密包裹下的皮膚在燈光下逐漸清晰,凸出的鎖骨,凹陷處脊骨分明。
室內的落地燈是偏暖色調的黃光,燈光呈扇麵籠罩而下,他的眼裡像是吞噬入光似的,璀璨又明亮,蠱惑著她。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陸宴遲另一隻手伸了過來,把岑歲扯入他的懷裡。
隔著單薄的衣料,岑歲能和你清楚地感受到,藏在他純白襯衣下的,不是少年般純良的體溫,而是屬於成年人的,蠢蠢欲動的野性。
噴薄而出的**以最直接的滾燙體溫表達出來。
他說話時的溫熱氣息呼在她的耳後,熨燙著她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成一片嬌羞紅色:“拆完禮物了?”
“……”
“那該拆我了?嗯?”
岑歲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感受到自己的手由他拉著,寸寸往下,所及之處,如燎原般火熱。沙發邊的落地燈像是帶著火一般,光線照過的地方,溫度升高,如野火般生生不息。
動作停下。
陸宴遲的聲音喑啞,貼在她的耳側,像是惡魔的低語般,引導著她步入無邊深淵,“歲歲,要拆這份禮物嗎?”
他身上的溫度隔著衣料源源不斷地傳了過來。
岑歲感覺到自己像是扔進高溫環境裡炙烤。
像是有一團火包裹住她。
也沒等她回答,陸宴遲沉聲低笑著,聲線低冽,喘息加重,性感又迷人,“這份禮物,要親手拆才有意義。”
他帶著她,輕而易舉地解開皮帶。
之後,是沒有任何隔閡的親密接觸。
岑歲感受到那瞬間他的身體繃住,耳邊,聽到的是他錯亂的呼吸聲,像是痛苦,又似是極為歡愉。她的目光往上,看到他凸起的喉結難耐地滾動著。
她終於回了神。
卻不是抽開自己的手。
而是跟著陸宴遲,一點一點地包裹住它,換來的是他難耐又隱忍的喘息。他低頭吻著她的耳根,漸漸地鬆開手,“歲歲,我放手了。”
岑歲頓了下,她語氣生硬又極難為情地說:“我不會。”
陸宴遲哄著她:“你會的。”
岑歲像是要哭了似的,“我真的不會。”
無奈之下,陸宴遲複又按著她的手,“感受到了嗎?”
岑歲緊張的聲音都磕絆了起來,“什、什麼?”
“它很喜歡你,”陸宴遲的喘息聲帶著壓抑的性感,他一聲又一聲,逐漸變沉變啞,到最後,他說,“它在和你說——”
岑歲的嗓子眼發緊,像是在冒火,乾巴巴地:“啊?”
他在她的嘴邊輕輕一吻,嘴角滑出饜足的笑,“歡迎下次再來。”
一手都是黏稠的液體,陸宴遲把岑歲跟小孩似的抱進洗手間,擠了點兒洗手液在她的手心幫她洗手。
岑歲下巴擱在他肩上,心生不滿,“到底是我生日還是你生日?”
陸宴遲抽過紙巾擦她的手,語氣斯文又正直:“我把我都送到你手上,而且,”他的聲音一頓,“你剛剛拆的不也挺開心的嗎?”
“明明是你……”岑歲無語,“這不是禮物,我不承認。”
陸宴遲側過頭來:“我家歲歲怎麼這麼挑剔,這個禮物都不喜歡?”
“生日一年就一次,你把你當做禮物送給我,”岑歲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也沒了氣勢,“難不成你一年就……一次?”
“……”
“你要是覺得是禮物,那我也——”
陸宴遲打斷:“不是禮物。”
岑歲哦了聲,神色有些許不自在。
他盯著她緊抿著的唇,以及微微發顫的眼睫,心神極其愉悅,很有深意地說,“哥哥的身體還行,這個應該是,每天的餐前甜點。”
“……”
洗完手,陸宴遲也懶得把她放在地上,直接抱著她出了洗手間,在走廊的時候讓岑歲把餐廳的燈打開,然後把她放在餐桌邊坐下。
借著餐廳的吊燈,岑歲看到桌子上擺了幾道菜。
還有一個蛋糕。
是極其簡單的芋泥蛋糕,岑歲在很久以前也出過這種蛋糕的教程。
岑歲眨了下眼:“這蛋糕也是你做的嗎?”
陸宴遲把筷子遞給她:“嗯。”
“你怎麼還做了蟹粉麵?”岑歲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她隨口說,“我去年秋天就做過這個,太麻煩了,你做了很久吧?”
陸宴遲思忖幾秒:“還行。”
“這道菜很費工藝的,你竟然會做,”岑歲嘗了口,笑眼彎著,“很好吃哎,而且有種很熟悉的感覺,你該不會是偷偷地和哪位大師學過吧?”
陸宴遲漫不經意地笑著:“和家裡的岑大師學的。”
岑歲咕噥:“偷師學藝,還不給我錢。”
話音落下,就看到陸宴遲拿出一樣東西遞了過來,看清了那是張銀行卡後,岑歲愣了下:“你乾嘛?”
“生日禮物。”
岑歲瞅他,“哪有人生日禮物直接送銀行卡的。”
陸宴遲緩緩地把話補充完,“——之一。”
“我不要。”
“嗯?”
岑歲把嘴裡的麵咬斷,等到嘴裡都沒有東西的時候才開口,慢慢地說,“我和你在一起又不是為了你的錢。”
“是為了我的肉.體,”陸宴遲拖腔帶調地說,“我知道。”
“……”
“‘送出去的禮物哪兒還能收回來的?’這話可是你說的。”
岑歲抬頭看他:“我可以拒收。”
陸宴遲:“嗯?我拒絕退還。”
她很堅持:“可我有錢。”
陸宴遲挑了下眉,眼裡帶著幾絲玩味,“那你給我錢。”
“……”岑歲古怪道,“哪有你這樣的?”
但她還是從口袋裡拿出錢包,遞了過去,神色平靜道,“我知道你家裡條件好,應該也不差我這點錢,但是陸宴遲,我不止想讓你給我一個家。”
“……”
“我也想給你一個家,”岑歲很正經,“我也想讓你知道,這段感情,不是隻有你一個人付出的,我也在和你一起努力。”
陸宴遲的眼睫微垂著,他打量著她。
良久,他輕笑了下:“歲歲。”
岑歲:“啊?”
“真想早點和你結婚。”
岑歲默不作聲地盯了他一會兒,繼而低頭拿著碗筷繼續吃飯,吃了幾口,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來:“結婚前是不是要先見家長?”
沒反應過來的竟然是陸宴遲:“……對。”
“那見完家長再說吧,”岑歲嘀咕著,她又指了指那張卡,“等真的確定下來你再給我。”
陸宴遲的眉眼間帶著似有若無的笑:“小管家婆。”
岑歲很正經:“我這是為我們的以後做打算。”
陸宴遲低聲笑:“嗯,我們的以後。”
以後。
這個詞聽起來。
帶有無限的渴望和憧憬。
有他陪著的以後。
似乎連想象都是帶著蜂蜜口味的甜。
-
吃完晚飯,陸宴遲把蠟燭插在蛋糕上,拿著打火機把蠟燭點燃。
岑歲盯著麵前的蛋糕,小聲問:“你原本就會做蛋糕嗎?”
陸宴遲歎了口氣,有絲無奈,但又有絲寵溺地說:“為了你特意學的。”
岑歲抱著函數在位置上坐下,函數似乎覺得新奇,伸著爪子想要碰蛋糕。好在岑歲及時發現,她把函數抱到自己的腳上不讓它上桌。
函數:“喵?”
岑歲:“不許動。”
函數委屈地又叫了聲。
岑歲拿著蠟燭碰了碰它的耳朵,輕聲細氣地說:“這個是我的生日蛋糕,不是你的,等到你生日了,我也給你買一個。”
陸宴遲把燈關了,正好聽到這句話,“不應該是給它做一個嗎?”
“做蛋糕好麻煩的,”岑歲很認真,“隻有你生日的時候我才會做蛋糕。”
岑歲的臉被搖曳的火苗染上暖色,她雙眼彎起漂亮的弧度,漆黑的長眼明亮又澄澈,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和正經。
像是在和他說。
這一生她都和他許下約定了。
吃蛋糕前,岑歲抱著函數讓陸宴遲拍了張照。
和初雪那晚的一樣。
拍完照,岑歲眨了眨眼:“你給我唱生日歌。”
陸宴遲散漫道:“我還沒唱過生日歌。”
“你生日的時候我都給你唱了,”岑歲不太高興,“你就不能為了我,破一次例嗎?但凡函數會說話,我都不會讓你唱歌。”
對蛋糕躍躍欲試的函數聽到有人在叫它的名字,伸出去的爪子立馬收回,做賊心虛地把頭縮在桌子下麵。
陸宴遲莫名想笑,吊兒郎當地說:“你叫聲哥哥,哥哥什麼不給你乾?”
岑歲立馬:“哥哥。”
“真乖。”陸宴遲的唇畔溢出一抹笑來,旋即,他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低低沉沉嗓音地唱著最簡單又是對他而言最幼稚的生日歌。
等到他唱完。
岑歲閉上眼許願。
許好願望,岑歲把蠟燭給吹滅。
陸宴遲起身把客廳的燈打開,然後回到位置上。
他語氣很淡,“許了什麼願?”
岑歲皺眉:“願望說出來就不能實現了。”
他做的蛋糕很小,原本也是為了岑歲做的,他不愛吃這種東西,所以也沒給她拿刀,直接拿了勺子給岑歲讓她自己挖著吃。
“但你要是許個和我有關的願望,就能實現。”
裝作沒聽到,岑歲挖著蛋糕,咬了一口:“好吃。”
陸宴遲湊近她,誘哄般地說:“真不和我說說,許了什麼願望?”
岑歲又挖了勺蛋糕,這次,是送到他的嘴裡。
陸宴遲咬著蛋糕,含糊不清地說:“甜。”
岑歲拿紙巾把他嘴角沾著的芋泥給擦去,她安靜了幾秒,很突然地說:“哥哥,你叫一下我的名字。”
“嗯?”陸宴遲,“岑歲?”
她搖頭:“不是這個。”
陸宴遲話裡帶著疑惑:“紅豆?”
岑歲:“不是,就隻有你叫我的那個名字。”
陸宴遲的眉目舒展開,“歲歲。”
岑歲:“嗯。”
“什麼?”
“這就是我的生日願望,”說這話時岑歲仍舊有幾分難以啟齒,她對著陸宴遲,聲線有輕微的顫抖,語速緩而慢地說,“歲歲長相見。”
-
吃完蛋糕,時間也不早了。
快到十一點。
陸宴遲把她的禮物都放在箱子裡,方便她帶走,“第二十六個禮物其實不是卡,但是可能得晚點兒給你。”
岑歲不在意:“我已經很開心了,你不送也沒事的。”
他語出驚人:“是戒指。”
“……”岑歲頓了下,“啊……”
陸宴遲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笑意:“要嗎?“
岑歲回過神來,很刻意地說,“我就沒見過你這麼過分的人,生日禮物和求婚戒指混為一談,你怎麼不在今天順便和我求個婚,這樣以後結婚紀念日和我生日就能一起過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陸宴遲悠悠地說,“要不我現在和你求個婚?”
岑歲沉默了幾秒,“戒指呢?”
陸宴遲走到她身邊坐下,拿著桌子上的橡皮筋,簡單地繞了幾圈繞成能讓岑歲中指套進去的寬度,沒皮沒臉地說:“這個先將就一下。”
“……”岑歲神情古怪,“你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