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遲笑出了聲:“拒絕我的求婚?”
岑歲的心情也很好,“你這哪兒是求婚,你這是小孩子過家家。”
陸宴遲:“嗯,我跟我家小孩過家家。”
岑歲很認真地糾正他:“我不是小孩。”
“嗯?”
“我是小姑娘。”
“對,你是小姑娘,”陸宴遲的眼尾下彎,笑得極為勾人,“那小姑娘,需要我幫你把這些生日禮物搬回家嗎?”
岑歲眨了下眼:“不了,放這裡吧。”
“你又不住這兒,放這兒乾嘛,讓我睹物思人,”陸宴遲輕哼了聲,意味深長道,“小姑娘還挺有手段的。”
猶豫了幾秒,岑歲小聲說:“我舅舅不在家。”
陸宴遲的神情一頓。
她又補充,“我舅媽和我舅舅去外地喝喜酒了,明天才回來。”
話音落下。
陸宴遲就把她壓在沙發上,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臉上,距離極近,他眼底的欲念噴薄而出,嗓音似勾引般地問:“那彆回家了,嗯?”
“……”
等到岑歲反應過來,她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脫下。
沒有任何阻礙的親密接觸。
意識到客廳裡還有函數,岑歲勾著他的脖子,顫抖著聲音提醒他:“回房間,函數在這兒看著。”
陸宴遲深吸了一口氣,繼而伸手把她抱回房。
窗簾沒有拉實,月光順著細小的縫隙照了進來。
薄被纏綿著被扔在床下,房間裡喘息低沉又曖昧,空氣裡有著細小的曖昧分子,構成這旖旎暗湧的放縱夜晚。
就連星光也共沉淪。
-
隔天岑歲醒的很早。
她趴在床上看著晨光從床頭往上移,刺眼的光線跳入她的眼底,刺的她闔上眼。
記憶見縫插針地灌入腦海。
岑歲想到那天,陸聽音來這裡找陸宴遲,岑歲情急之下躲進了他的房間,困意拉扯著她,她就這樣在一個並不算很熟的異性朋友的房間裡睡了過去。
再醒來,麵對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隻不過當時是夕陽隕落。
現在是晨光熹微。
而她的腰上,是陸宴遲的手,緊緊地抱著她。
過了很久,陸宴遲終於有動靜了。他收回搭在她腰上的手,似是沒想到她會醒這麼早,輕手輕腳地掀被下床。
“遲遲。”她鼻音很重地叫他。
陸宴遲下床的動作一滯,他回到她身邊,身體緊抱著她。伸手撥了撥她腦後的碎發,在她的耳後吻了吻,幾乎是貼著她的耳際在說話:“醒了?”
岑歲轉過身來,“嗯。”
陸宴遲虛闔著眼:“還難受嗎?”
目光所及之處,他脖頸處也一片斑駁,曖昧又泛紅的痕跡證明了昨夜的放縱。岑歲想到昨晚他如疾風驟雨又時而閒庭漫步的動作,任她嗚咽出聲他都不在乎。
她渾身顫抖著,隻覺得要把這痛苦也傳遞給他。
這麼一想。
似乎也沒什麼可愧疚的。
岑歲吸了吸鼻子,忍不住說,“你都二十九了。”
陸宴遲:“嗯?”
岑歲嘀咕著:“怎麼還跟十九歲一樣啊?”
陸宴遲曖昧低笑:“哥哥的體力是不是挺好的?”
“……”
“你再動下去,”陸宴遲的眸色沉了下來,帶著很明顯的暗示,“哥哥真的讓你今天都下不了床。”
岑歲鬆開手,卷著被子滾到另一邊。
陸宴遲低頭揉了揉她的腦袋,“早上想吃什麼?”
岑歲思考了幾秒:“想喝二食堂的豆漿還有雞蛋餅,二食堂小賣鋪裡有賣烤腸,我想吃玉米味的烤腸。”
“哥哥有錢,想吃什麼都給你買。”
等到岑歲換好衣服,陸宴遲也買完早餐回來了。
吃完早餐,陸宴遲要去辦公室,便讓岑歲一個人待在家裡,離開前,他彎腰親了下岑歲的額頭,“中午一起吃飯。”
岑歲咬著雞蛋餅,含糊不清地說:“路上小心。”
岑歲向來吃東西都慢,慢條斯理地把早餐吃完,她又把床單被套扔進洗衣機裡。在洗衣機運轉的時候,岑歲把櫃子裡的乾淨床單拿出來換上。
換床單的時候,注意到床頭櫃開著,裡麵零零碎碎地堆了很多盒子。
岑歲臉一熱,伸手把抽屜推上。
繼而又鬼使神差般,她把抽屜打開。
紅著臉整理著那些東西,把它們放成一排。
意外的是,抽屜往外拉,裡麵多了本本子。
黑白條紋的筆記本。
岑歲漫不經心地拿起來,翻了幾頁。
而後,她的目光頓住。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一本日記。
隻是記載的大多都是菜譜,一頁又一頁的菜譜。
隻是在菜譜邊,都會有幾段話,透露出主人當時的心情。
2015年3月21日。
合租的室友聽到我在廚房裡看視頻炒菜,他說這個up主聲音很好聽,好聽嗎?不也就那樣,大老娘們的聲音。
2015年4月17日。
她這周沒更新,說是在搬家,等到搬了家就會更新。
2015年5月17日。
還是沒更新。
可能是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也不想更新視頻了。
嗬嗬。
2015年6月17日。
她回來了。
評論區有人問她為什麼這麼久沒更新,是不是談戀愛去了,她說她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想法,沒更新是因為家裡出了點兒事。
2015年7月3日。
今天停電了,手機也沒來得及充電,看不了她的視頻。
……睡不著。
2015年8月25日。
如果她是個兩百斤的胖子,不到一米六,因為做菜滿手都是繭,也沒讀過書,甚至隻是中學學曆,還會這樣想她嗎?
不會。
2015年8月27日。
我反悔了。
2015年9月6日。
她聲音很好聽。
2015年11月8日。
以貌取人才是最沒有教養的行為。
2016年2月3日。
她說她是南城人。
2016年4月8日。
又斷更了。
2016年8月19日。
老許也在看她的視頻。
2016年9月22日。
煩。
這一天。
他在這頁裡畫了一張人形畫像。
女孩個子不高,齊耳短發,臉圓圓的,看著很可愛,手上拿著一個甜筒。
2016年10月11日。
想見她。
這天的“她”是個瘦瘦高高的女生,頭發長至腰肌。
之後的每一篇日記,都有一幅畫像。
那個“她”在他的腦海裡有著千百種麵孔,好的壞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都有。直到岑歲翻到那一頁——
2017年1月1日。
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
我喜歡上了她。
陸宴遲的字遒勁有力,筆鋒淩厲,黑色的墨水一筆一畫地印在略微泛黃的紙張上,像是極為用力,紙張都被撕扯開。
那兩個“喜歡”,似是猶豫許久的下筆,起筆處有著明顯的墨漬。
2017年3月12日。
老許說她是他的妹妹。
2017年4月10日。
忍不住問老許,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生。
老許說她長得很漂亮,很乖,一點兒也不任性,非常懂事。
2017年4月2日。
她在四月總是不更視頻。
哪兒懂事了?
她沒想過,會有人每周等她更新。
2017年6月24日。
想回國見她。
時間終止在這一天。
岑歲的喉嚨發緊發澀,她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但捏著紙張的手止不住地發抖。眼前被霧氣彌漫,看不真切。
直到一滴眼淚狠狠地砸了下來,砸在了泛黃的紙張,暈出一朵淺色的花。
這一年的事情,像是電影般一楨楨地在腦海裡放映。
記憶往前拉。
岑歲想起那天陸宴遲坐在孟家狹小的客廳裡,他麵容清冽,唯獨看向她時那雙眼裡含著蝕骨柔情。
他對孟建軍說的話一字一句,極為清晰地在她耳邊響起。
“我和紅豆在一起之前,沒有和任何人在一起過。不是因為沒有時間談戀愛,也不是因為不合適,隻是因為,她們都不是紅豆。”
隻是因為。
她們都不是紅豆。
她早該猜到他話裡的意味深長。
再往前。
是她問他,怎麼學會做菜的。
他說跟視頻學的。
她沒有想到,他看的美食視頻,是她的。
而且他做的每道菜,都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像是在哪裡吃到過。
就連擺盤都似曾相識。
可她當時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她沒有想到。
陸宴遲會憑借一個聲音,就喜歡上一個人。
他這樣的天之驕子,喜歡的不應該是與他相匹配,能夠和他並肩的那一個嗎?
卻偏偏,他的喜歡會是以這樣的方式交付出去,他的情竇初開,也是這樣的酸澀。
時間軸拉到最前麵。
淩晨四點多的便利店。
秋雨淅淅瀝瀝地落下,路邊燈光被雨簾拉出模糊又影綽的光影。空氣黏稠又濕重,岑歲隔著雨簾和陸宴遲對視。
一瞬間。
詭異的無言。
她看到他眼底抽開的一絲又一絲漠然氣韻,看到他在離開前,藏在晦暗地的雙眼意味深長地往她這裡瞥了眼。
眼裡似含春色。
就這一眼。
勾走了岑歲的心,取走了她的魄。
岑歲像是鬼迷心竅般。
那天之後。
她對他念念不忘。
那是宿命的穿堂而過,她抓住了那一陣風。
在愛情轉瞬即逝的前一秒。
作者有話要說:陸宴遲:84單戀。(潮!不!潮!都會用數字諧音梗!!!!我好潮!!!!
好像估算錯了,可能後天完結?辛苦大家追更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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