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歲:【你喜歡就好。】
她順便還發了個“乖巧”的表情過去。
很快,陸宴遲就回她:【下次帶你一起來吃。】
岑歲:【啊?】
陸宴遲:【不願意?】
岑歲老實道:【那個很貴的。】
陸宴遲:【嗯?】
岑歲:【我沒錢了。】
陸宴遲勾了勾嘴角:【我請你。】
岑歲:【我不是那個意思,要不下個月等我有生活費了我再和你去那裡吃?】
陸宴遲故意道:【你請我?】
岑歲:【當然不是。】
她很較真:【我們AA。】
陸宴遲幾乎笑出聲。
坐他對麵的許塵墨皺了下眉,淡聲道:“看到什麼了這麼好笑?”
陸宴遲收起手機,裝作漫不經意的模樣說:“和一小學妹聊天,她挺有意思的。”
許塵墨和他同班多年,自然是聽說過也見過不少人追他這事兒,也知道陸宴遲處理男女關係時的行事作風,利落乾脆,不喜歡便不給任何機會。
此時聽到他這話,許塵墨自然而然地想到:“女朋友?”
陸宴遲眼尾挑起笑來:“還不是。”
許塵墨:“你在追她,還是她追你?”
“當然是我追她,”陸宴遲倒了杯水遞給許塵墨,他語氣溫潤道,“哪有讓女生主動追人的,你說是吧?”
許塵墨:“那就祝你順利了。”
陸宴遲意味深長地笑著:“謝了。”
簡單地把飯吃完,陸宴遲和許塵墨便回了學校。
下午四點多,晚秋時節,陽光稀薄,發出慘白又毫無溫度的光。馬路兩邊的樹葉隨著秋風窸窸窣窣的落在地上。
岑歲收到陸宴遲的消息:【出來走走?】
岑歲原本躺在床上的,看到他這條消息,跟條件反射似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岑歲垂著眼眸:【現在?】
陸宴遲:【嗯,你在哪兒?】
岑歲:【我在教師公寓。】
陸宴遲:【我也在這邊。】
岑歲從床上爬了起來,邊穿鞋邊回他消息:【那我現在來找你?】
陸宴遲:【我在教師公寓大門等你。】
岑歲:【好的。】
岑歲換好鞋便出門了,遠遠地就看到站在大門外的陸宴遲。距離逐漸拉近,男人筆直的身量與挺闊的雙肩變得清晰起來。昏暗的日光下,他的雙眸異常的明亮。
即便不是第一次見麵。
但岑歲不得不感慨,眼前的這個男人長得實在出色。
像個妖孽似的。
是來勾她的心奪她的魄的。
注意到她,陸宴遲往前走了幾步,他微垂著眸注視著她,唇角稍稍勾起,尾音繾綣又溫柔:“小學妹,好久不見。”
岑歲抿了抿唇,“學長。”
二人往墮落街走去。
岑歲仍舊惦記著筆記本的事情,“學長,那本筆記本我也沒借給誰,就班裡幾個關係要好的,而且我敢保證,她們絕對不會把筆記本弄壞的。”
陸宴遲語氣淡淡:“那就是你弄的?”
“不是,”岑歲有點懵,“我真沒弄丟。”
“那不是你,也不是你同學,是誰?”他語氣輕飄飄的,“總不可能是我把我的筆記本弄丟了幾頁,反口說是你弄丟的?”
岑歲舔了舔唇:“也不是不可能。”
陸宴遲的眉眼一挑,沒說話。
這個突如其來的沉默像是在嘲諷她剛才的想法有多幼稚多荒謬似的。
岑歲的心情有些不痛快,“那我確實是原物奉還的啊,學長,要不你再想想,是不是彆人借你的筆記本把裡麵的幾頁撕走了留作紀念?然後你沒在意,就把本子借給我了,我也沒在意,又把本子還給你了。”
“……”
岑歲覺得自己說的挺有道理的,略有些不滿:“怎麼還有中間商賺差價啊?”
陸宴遲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似乎是沒有預料到她會說這麼句話出來,他的眉眼裡帶著愉悅的笑,雙肩隨之震顫,嗓音裡也帶著細碎的笑聲:“中間商賺差價?”
“不是嗎?”岑歲認真道,“學長,我真覺得是上一個借你筆記本的人把你的筆記本撕了偷偷留作紀念的。”
陸宴遲語氣慵懶:“該不會是你撕了當做紀念吧?然後推卸給彆人。”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形象的嗎?”岑歲很不爽,“而且我要真想留作紀念,直接就帶著你這破筆記本跑路了,我才不還給你。”
陸宴遲:“你想留作紀念?也行。”
岑歲瞅他,“我沒那個意思。”
陸宴遲心不在焉地說:“你有那個意思也行。”
沉默幾秒,岑歲想到了什麼,“但我聽我哥哥說,你要把那筆記本留給你妹妹,給我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我妹妹?”陸宴遲淡聲道,“她不一定能考上大學。”
岑歲的語氣有些不自在,“你妹妹成績不太好嗎?”
陸宴遲思考了幾秒,回答:“我不太清楚。”
“……”岑歲一言難儘,小聲嘟囔著,“這都記不清,那是你親妹妹,還是你情妹妹?”
墮落街兩邊攤販眾多,學生也多,嘈雜喧鬨的環境裡,岑歲的聲音壓得極輕。但陸宴遲就站在她身邊,而且為了方便和她說話,他始終配合著她半弓著腰。
因此,也捕捉到了她剛才說話的內容。
陸宴遲:“是親妹妹。”
岑歲麵色僵住,“啊?”
“但我確實缺一個情妹妹,”他低頭看著她,桃花眼下彎,曖昧又繾綣,“你看你有沒有想法,成為我的情妹妹。”
毫無準備的,就聽到這麼句話。
但又像是預料得到似的。
安靜半晌。
岑歲麵無表情地把他推開,“我不要,雖然我確實挺喜歡學長您的,但是我覺得我要遠離渣男,珍愛生命。”
話音落下許久,岑歲看到陸宴遲不怒反笑,“我是渣男?”
像是被說渣的那個人是她似的,岑歲神情訥訥:“啊?”
“誰和你說的我是渣男?”陸宴遲是真覺得好笑,他們站在路中央,說話也不太方便,陸宴遲伸手扯著岑歲的手肘把她往邊上拉。
到了安靜點的地方。
陸宴遲垂著眼瞼,唇角鬆著,看上去並不是在生氣,“說說,誰和你說我是渣男的?”
岑歲的語氣有些生硬,“你不願意給我微信是不是因為你用的是情侶網名情侶頭像?不願意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是不是怕我騷擾你?”
“情侶網名?”陸宴遲笑,“你不是加我微信了嗎,我那是情侶網名情侶頭像嗎?”
岑歲乾巴巴道:“看著確實不太像。”
陸宴遲:“什麼叫不太像?那就不是情侶網名情侶頭像。”
“那你為什麼不把你手機號碼給我?”岑歲又有了些底氣,“是不是怕我記住你手機號碼,然後每天騷擾你?”
陸宴遲:“那是因為我手機壞了,而且我準備換個號碼,所以就沒告訴你。”
“……”沒想到是這麼個原因,岑歲很心虛,“哦。”
陸宴遲拖著嗓音:“我手機修好後第一件事就是加你微信約你見麵,你倒好,自作主張地把我劃分到渣男那一行列去了。你這小姑娘,講不講理的?”
岑歲很憋屈:“你都叫我小姑娘了。”
陸宴遲:“嗯?”
“小孩不懂什麼叫講道理。”
“……”
頓了幾秒,岑歲裝作漫不經意的模樣,問:“所以學長,您以前交往過幾個女朋友?您現在有女朋友嗎?”似是覺得不妥,岑歲又補充,“男朋友也行。”
陸宴遲的眉心一跳,“男朋友也行?”
岑歲的心臟也跟著跳了一下,“啊,男女平等嘛。”
“男女平等是用在這種地方的嗎?”陸宴遲斂了斂唇角,“我以前沒交過女朋友,現在也沒有女朋友,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問許塵墨——你哥去。”
岑歲抬了抬眸:“我沒說不信。”
“也沒有男朋友,”陸宴遲從沒想過自己還要解釋這麼件事,“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岑歲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麼,陸宴遲覺得她的表情裡竟然有幾分失落:“所以,你真的不是渣男啊?”
陸宴遲的笑意斂了一點:“你覺得我像是在玩你?”
不知道為什麼,岑歲挺怕他生氣的,她收回視線,訥訥道:“沒有,我就是覺得,關係清楚點才好相處,不管是朋友還是彆的。”頓了下,她小心翼翼的補充,“您說對嗎?學長。”
陸宴遲:“學妹。”
岑歲:“什麼?”
“我看著是有多老?你一口一個’您’的稱呼我?”
“……”
陸宴遲看著她的腦袋一點一點地低下去,頭發毛茸茸的,他的手心有些發癢,忍不住想摸,卻又克製著自己。
畢竟隻是學長學妹的關係,該保持的距離還是要保持。
岑歲:“你看著不老。”
陸宴遲:“那為什麼那樣稱呼我?”
“因為你長得和我舅舅年輕時候很像,所以看到你,我就仿佛看到了我的舅舅,”岑歲理直氣壯道,“所以我忍不住那麼叫你。”
陸宴遲皺了下眉:“孟建軍教授?”
岑歲點頭。
陸宴遲扯了下嘴角:“這還挺禿然的。”
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岑歲忍不住笑了出聲,“我舅舅年輕時確實挺帥的,而且他以前頭發也挺多的。”
陸宴遲也沒在意,隨意地扯著這個話題,而後又問她:“晚上吃點什麼?”
岑歲指了指不遠處的店麵:“那家雞公煲挺好吃的。”
陸宴遲:“行。”
到了店裡坐下後,岑歲接到室友的電話,店裡太吵,她拿著手機出去接電話。在她離開後,陸宴遲拿出手機,麵容凝肅地盯著手機屏幕,像是在研究數學題似的。
隻看到他打字,輸入——如何在吃飯時討取女生歡心。
而搜索記錄裡則是一係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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