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抱回去的時候，就開始有雪花落下來了。你當時扯著我的衣領，雪花落在你的眼睛裡，你的眼睛都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看著我，跟哭了似的。”
“後來我每次想起那天，浮現出的都隻有見到你和之後發生的事情。”
“我當時就想，上帝是多麼眷顧我啊，讓我得到這樣一個小可愛。”
夫人笑著說。
小姑娘也陪著她笑：“上帝明明眷顧的是我呢。要不是遇到夫人，我當時可就凍死了。”
她推著輪椅的手緊了緊，指節也有些發白，強忍著亂成一片的腦海說道：“說實話，我當時還想著，這要是個人販子——遇到這麼好看的人販子，被拐我也值了。”
“噗哈哈哈，你這孩子，腦補得也太有意思了。”
她們又聊了很多，從往事到家常，一點點細數經曆過的一件。
兩個人的聲音都越來越輕，最後淹沒在簇簇的雪花落下的聲音中。
沉默了很久。
小姑娘將頭靠在夫人的肩膀上，緩慢地用雙臂環繞著她。
入手的觸感，比雪都涼。
…
清晨。
窗子被人拉開。
黑發綠眼的小姑娘將花盆端進屋澆水，聽到林俊的打招呼的聲音，軟和地笑著回複。
夫人正在屋裡看報紙，小姑娘偏頭湊過去，發現上麵寫著：“斯塔克夜禦十二女……”
小姑娘沒忍住笑出聲：“這人是誰呀，被這麼編排，不會生氣麼？”
“說是一個叫托尼·斯塔克的富豪，這種生活過慣了的。”夫人慢悠悠地回複說。
“夫人認得他嗎？”
“當然認識，那可是美國數一數二的資本家……怎麼了？”
小姑娘撇了撇嘴：“夫人都認識，為什麼我不認識呀？”
“你平時又不關注這些，當然不認得。你不是隻喜歡那些什麼……拯救世界的超級英雄漫畫嗎？”夫人調侃道。
“我們家小白也有一個拯救世界的夢想呢——”
“夫人！”
小姑娘瞪大眼睛，連忙尷尬地打斷她，又逗得夫人不停笑起來。
“這些富豪的花邊新聞都很多，像是哥譚的那個韋恩，比起斯塔克來說，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好了，趕緊把你的滿手泥巴給清理一下，女孩子要愛乾淨明白嗎？”
“好的好的。”小姑娘乖巧點頭。
日子一天天過去。
夫人的身體也在冬天迅速凋零。
她最後一次握了下夫人的乾枯寒冷的手，將濕潤的臉頰放上去。
…
清晨，拉窗，澆水。
和鄰居打招呼，看報紙。
小姑娘動作頓了一下，指節緊了緊，接著便若無其事般地垂下了眼睛。
……
……
“托尼，我可以打開一個突破口了。”X教授提醒道：“但不足以讓我的精神進入。”
蝙蝠俠在自家的實驗室裡，此時正在和他們視頻：“紮坦娜找到了一種特殊物質，再在一旁輔助，也可以幫助你們在寶石用力量所封鎖起來的壁壘上打開缺口。她的力量體係和寶石不同，甚至遭到排斥，所以隻能做到這個地步了。”
“不過，這個缺口的出現隻有一瞬間，危險性也很大。白瑾的腦域內時間流速不確定，需要X教授提高警惕。”
“請放心，查爾斯，”班納博士說道：“就算這次不成功，我們也會儘全力保證你的安全。”
“行了，彆磨嘰了。”靠意誌力續命的托尼這會兒連說話都是飄的，這幾個月他基本上就沒有好好休息過：“準備——我數三個數。”
“三、二、一！”
由各種精密儀器連接起來的女孩，頓時被白光籠罩。
……
……
“小斯塔克就是混子一個，性格很是惡劣，不過比起其他的資本家來說，他其實還算得上一句不錯……”
小姑娘趴在夫人膝頭聽著她講話。
聽著聽著，她感覺有些不對起來。
一直紛亂得讓她頭疼、原本需要呆在夫人身邊才得以平靜的大腦，此時突然像被什麼安撫了一樣，那些被壓下的煩躁與焦慮，一下子全部清空了。
極度溫柔的精神力量在撫平她的每一絲不安。
“……夫人，我出去一下。”
“嗯？當然可以啊，去吧去吧。”
小姑娘衝她笑了一下，推門而出。
抬起頭，有著矢車菊藍眼眸的青年站在樹蔭下，正溫和地看著她，眼睛比她記憶中見過的任何一個都要清澈溫柔。
他朝她伸出手：“我來接你回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