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程對此早深思熟慮,“大汗,科爾沁之主不在於勇猛或睿智,隻在於對大汗是否忠心,科爾沁有些人恐怕還在懷念成吉思汗的時候。”說完看了一眼察罕,意有所指。
皇太極啞然失笑,剛才一些貝勒私下裡向他建議,支持察罕為科爾沁之主,因察罕勇猛善戰,將來可以為大金領兵打仗。
整個大金,恐怕隻有範文程明白自己的意思,嗯,還有小玉兒,隻有他們兩人才是真正為他這個大汗考慮。
“十四貝勒、十四福晉到。”皇太極聽到通傳,麵色平靜,依然與範文程低聲商量,眼角餘光卻忍不住向殿門口望去。
門口走進兩人,男子俊朗女子嬌俏,正是多爾袞與小玉兒,兩人互看一眼,相視而笑,似乎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萬般柔情蜜意皆在其中。
多爾袞牽著小玉兒的手,神色溫柔,正在低頭說著什麼,而小玉兒眼神脈脈,一臉歡喜,似乎聽到多爾袞的話,嫣然一笑,臉上還帶著幾分羞澀,當真是一對璧人。
皇太極眸色不由沉了沉,不知為何,心中有些怪異,這兩人的做戲還真是有模有樣,演技出眾,前幾天還起了爭執,今個就像是無事發生。
葉晚晚這身打扮讓四周的人驚豔不已,海棠紅旗裝,塗得紅豔豔的唇,仿佛是一株盛開在月下的海棠花,豔到極致媚到極致。
滿人未入關前壓根不會注意禮製,更不會因為葉晚晚是十四福晉就少看兩眼,一個個瞪大眼珠子,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恨不能眼睛黏在葉晚晚身上。
“原來十四福晉這般美貌,十四貝勒還冷落她,換我,捧在手心裡。”幾名貝勒竊竊私語。
“見過大汗。”多爾袞故作聽不見,攜著葉晚晚向大汗恭敬行禮,皇太極神色淡淡,“起來吧。”
目光狀若不經意,從葉晚晚嫣紅的唇掠過,不可察覺的皺了皺眉,眸中閃過一絲晦暗不明。
汗宮的宮宴,貝子貝勒們,都在崇政殿飲宴,因皇太極注重禮儀,家眷們拜見過大汗後,都去了後宮大福晉處,那裡,哲哲安排了宴席,招待嫡福晉們。
葉晚晚和多爾袞說了一聲,沿著長廊往後宮走去,因為來晚的關係,長廊上空空蕩蕩並無一人,走到一處假山旁,一個人影從角落轉出,擋住葉晚晚的去路。
低聲道,“十四福晉,請隨奴才來,大汗要見福晉。”正是皇太極的貼身奴才額登。
葉晚晚聞言一怔,這麼晚了,還在宮宴中,皇太極要她去見他?咦,難道轉性子了?
雖說一門心思刷皇太極的好感度,但是她知道皇太極重禮製,悶騷又禁欲,美色對他壓根沒有毛線用,否則早就拜倒在大玉兒的石榴裙下,哪裡還有相貌不及大玉兒的海蘭珠,半毛錢的事,因此她才處處投其所好。
這是要潛規則?呀,皇太極應該不會的吧,不過也難說,沒準刷著刷著好感就刷過頭了。
葉晚晚輕輕點頭,跟著額登在長廊上繞來繞去,避開偶爾出現的一兩個人,很快到了崇政殿的後殿,四周空無一人,想必都被清場子清出去了。
心頭一跳,聽見額登低聲道,“大汗在裡麵等著,十四福晉進去吧。”
後殿是皇太極平日裡下朝後歇息的地方,葉晚晚輕手輕腳走了進去,皇太極正在批閱奏折,還真是個勤奮的大汗。
“大汗,您找我。”
皇太極眉眼未抬,依舊在很認真的批著折子,他認真的樣子十分俊雅,渾身纏繞著濃濃的書卷氣,秀逸倜儻,和傳說中馬背上所向披靡廝殺無數的大金大汗,仿若不是同一個人。
奇怪了,大汗究竟有什麼事情,平常都是葉晚晚找各種機會接近皇太極,各種死纏爛打,軟磨硬泡,今天皇太極主動讓她過去後殿,厚臉皮的葉晚晚一時有些不適應,一張巧嘴像是變成啞巴,不知道從何說起。
見葉晚晚久久不說話,皇太極抬起眸子,神色淡淡,“愣著做什麼,桌上有點心,快去墊墊饑,宮宴可吃不飽,當心餓得慌了,胃不舒服。”
原來是這事,哎呀,這個位居高位的男人還會關心人?
葉晚晚眯著杏眼,笑著點點頭,歡天喜地的拿起點心,大口大口吃起來,像是一隻慵懶的饞嘴貓兒,可愛至極。
皇太極依然不動聲色,神情嚴肅,心中卻莫名有些開心,唇角微微翹起,又極力壓下。
吃了幾塊點心,又喝了一杯香茶,葉晚晚覺得自己半飽了,“謝謝大汗,要是您沒事,小玉兒告退。”
皇太極一雙靜靜的黑眸打量著,深沉幽邃,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看不清那裡究竟藏著什麼,語氣越發淡淡,“唇上口脂,豔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