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心神一蕩,酒意上湧,鳳眸含著笑意,帶著三分風流。
“嗯?那你要怎麼謝我。”
他挺拔的身子斜倚著梅樹,肆意又妄為,伸手將葉晚晚攬在懷裡,他比她高出許多,此時居高臨下望著她,烏黑的鳳目深邃明亮,眼眸深處似乎燃著熊熊火焰,炙熱的呼吸間,帶著一絲清冽的酒香,性感又撩人。
夭壽啊,這個男人又在撩而不自知,換作一般人,估計早就拜倒在這位大汗的桃花下,為他神魂顛倒,可她不是一般人。
對葉晚晚來說,她並不想成為皇太極後宮之一,先彆說人家的最愛海蘭珠還沒出現,從自己的身份來說就不行。
她之所以目前還沒和那個垃圾狗男人和離,是因為她還沒有找到機會,等到多爾袞犯下致命錯誤,那個時候她就可以站在道德高線上與他痛痛快快和離,比如說,與大汗的側福晉偷情之類的,隻要有心去找,就一定會有。
可若是因為皇太極喜歡自己,讓多爾袞和離然後納她為側福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多爾袞奪妻之仇,多鐸奪愛之恨,吳克善也會看不起她,還有大福晉哲哲,這一切會讓她萬劫不複。
再說了,男人權力在握的時候,你是他的心肝寶貝,一旦權力不再,那你就是紅顏禍水,誰知道唐明皇成為太上皇後,有沒有後悔奪了楊貴妃?萬一皇太極因為兩白旗不聽話,後悔了,遷怒於她,可就連和離的機會都沒有,還有,誰知道海蘭珠出現後,是什麼情況呢?
所以,曖昧可以,動真心彆想太多,她是懵懵懂懂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玉兒,需要人疼愛需要人嗬護的小玉兒,你的真心是我的,我的真心還是我的。
故作迷惑的睜大眼睛,歪著腦袋望著皇太極,水汪汪杏眸咕嚕嚕一轉,“大汗,我知道了。”
伸手挽住皇太極的脖頸,見他眸色突然深沉起來,薄唇不自覺抿了抿,以為自己想吻他?
嗬嗬,做夢比較快。
葉晚晚踮起腳尖,在皇太極臉頰上重重親了一下,然後嫣然一笑,明顯看到皇太極一怔,鳳眸含著不解。
“額娘告訴我,在我們草原上,對最尊敬人的最深祝福,就是親他的臉頰同時許願,我祝大汗早日完成自己的心願,弄死察哈爾的林丹汗。”
皇太極哭笑不得,這個小玉兒簡直是……簡直是,行吧,他又想不出形容詞了。
如此天真單純?難道上次她說的圓房並不是真的圓房?
“小玉兒,你和多爾袞真的圓房?”皇太極承認自己八卦。
“是啊,圓房不就是在一個房間睡覺,我睡在炕上,他睡在書房的榻上,這不就是嗎?”葉晚晚回答的理所當然。
“哈哈,是,哈哈哈……”皇太極喜出望外之餘,又覺得自己會被小玉兒的怪言怪語早晚笑死。
葉晚晚不高興了,“大汗,不許笑,我想聽你教我詩,今天我就用您教的詩狠狠教訓鈕鈷祿氏一頓。”
皇太極笑了笑,眸色溫和,輕輕吟道,“詩遣興,酒消愁。竹林多勝遊。與君何日共仙舟。相看共白頭。”
葉晚晚一臉認真,“相看共白頭,真好聽,可是共白頭什麼意思?”
“哦,就是一起白了頭發的意思。”皇太極猶豫片刻,緩緩說道。
“原來如此,咦?”葉晚晚抬頭望著天空,原來不知何時天空中飄起雪來,飄飄灑灑,落在梅樹上,落在花上,落在兩人的鬥篷上,薄薄一片白,刹那間真有些共白頭的味道。
媽呀,這也太應景了吧,呸,百無禁忌。
*
敕封宴結束後,吳克善帶著敕封卷書連夜回了科爾沁草原,被冷落的察罕也灰溜溜的離去,哲哲安慰起了小玉兒,這在以往,壓根是不可能。
“小玉兒,今天的事情彆多想了,鈕鈷祿氏仗著莽古爾德身份囂張跋扈,我也讓她幾分,不過,”哲哲笑了笑,“以後姑母會帶你一起將今天的委屈找回來。”
葉晚晚立刻明白,大汗恐怕要對莽古爾泰下手了,果然今天的賞賜什麼的都是穩定人心罷了。
她故作乖巧,低著頭委屈巴巴,“不,姑母,我怕鈕鈷祿氏會針對您,還是算了。”
哲哲十分喜歡小玉兒識大體和懂事,以前怎麼從沒發現,小玉兒比大玉兒更懂得體貼自己這個姑母呢?哎,也許同是後宮的女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到心平氣和吧。
“沒事,小玉兒,你放心。”哲哲笑著摸摸葉晚晚的秀發,“這鬢邊的梅花真好看,剛才又偷偷溜出去了?”
葉晚晚點點頭,哲哲自顧自說,“你啊,還是小孩子脾性,好了,快回去吧,早些休息。”
“知道啦,過些天是姑母的生辰,我準備好禮物了。”葉晚晚俏皮的抓住哲哲的胳膊。
哲哲咦了一聲,很是感動,還要好些天才到自己生辰,小玉兒真是個心細體貼的好孩子。
“難為你了,乖孩子。”哲哲含笑拍了拍葉晚晚的胳膊。
回貝勒府的路上,葉晚晚與多爾袞共乘一匹馬車,路上兩人四目相對相顧無言,終於到了貝勒府,多爾袞送葉晚晚回院子。
路上,多爾袞歎了一口氣,“小玉兒,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是我沒有為你說話,其實是因為側福晉……”
葉晚晚有些惡心,這個時候說這話有用嗎?若是她沒有穿過來,是小玉兒,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恐怕要當場羞憤而死。
“貝勒爺,您不用說了,我知道您心裡是在乎小玉兒的。”葉晚晚莞爾一笑,表示毫不在意。
“小玉兒,你明白就好。”多爾袞眸子含著歉意。
“我明白,爺的心裡是有妹妹的,可是見了姐姐,就把妹妹拋到一邊了,妹妹倒是無所謂,隻是彆讓姐姐為難就好。”葉晚晚聳聳肩。
“我……”多爾袞欲言又止。
行趴,能彆扯廢話了嗎?她根本沒興趣聽,誰願意聽垃圾在那邊說著廢話?
一句話怎麼說的?心中無一物,塵埃彆煩我,聽聽,就是塵埃,垃圾的書麵用語。
“貝勒爺,對不起,我乏了,明天再說好嗎?”葉晚晚揉揉水汪汪的杏眼,打了個大大哈欠,一臉困意。
“好,小玉兒,那你好好休息。”
“塔娜,關門,睡覺。”
第二天一早,葉晚晚用好早飯,就帶著塔娜溜了出去,鬼才願意聽多爾袞廢話,她直奔秀寶齋,這可是她的鋪子。
前些天,葉晚晚得了一塊上等的羊脂玉,命掌櫃找了盛京裡最厲害的漢人工匠,為她雕琢一尊送子觀音,送給姑母哲哲做生辰禮物。
哲哲最心酸的就是到現在還沒有嫡子,隻有兩個,送一尊送子觀音,她一定會心花怒放。
等她到了鋪子,卻看到掌櫃像個熱鍋上的螞蟻,見到葉晚晚來了,像是看到了救命菩薩,“福晉啊,您總算來了。”
“出了什麼事情?”
“您要的那塊送子觀音,李匠已經雕了近半,可是這兩天他一直沒來秀寶齋,我派人四處尋找,也沒找到他。”
“可去了他住的地方?”葉晚晚皺眉問道。
“李匠自從接了雕刻觀音這活,一直住在秀寶齋附近的公房裡,我去找過,沒人。”
“那去了哪裡?算了,換一個人雕刻吧。”葉晚晚不以為意的說道。
“福晉,您有所不知,這種大塊羊脂玉的精雕細琢,放眼盛京,都沒有幾人,再說,他雕刻了近半,無人能接手啊,這塊上等的羊脂玉怕是要廢了。”
掌櫃的心疼的直抽抽,葉晚晚也很心疼,她和哲哲說過要送生辰禮物,這會子難道另外準備?
“他在盛京可還有另外住的地方?”葉晚晚皺著眉頭問道。
一個和李匠關係很好的夥計想了想,“掌櫃的,我聽他說,他去年娶了妻子,似乎在三裡河集子那邊有套院子。”
“三裡河集子?”葉晚晚重複一遍。
“是。”
“那好,掌櫃的,帶上一些夥計,一起去三裡河集子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