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晚撲哧一笑,壓低聲音道,“大福晉生辰,你是鑲白旗旗主,還想溜出去,當心被姑母打,我可不救你。”
“這裡好沒意思,都是些虛情假意,我們去宮外吃火鍋,如何?”多鐸不死心,繼續誘惑著。
想到上次在小巷裡吃得火鍋,葉晚晚覺得淚水都要從嘴角流出來,正想要點頭,門口突然一陣喧嘩聲。
“大汗,不好了。”嶽托匆匆闖了進來,一臉驚惶,皇太極皺著眉頭站起來,“怎麼了,何事慌慌張張。”
“大汗,莽古爾泰在府中暴病身亡。”嶽托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
“什麼?”皇太極波瀾不驚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究竟是怎麼回事?”
嶽托深吸幾口氣,穩住心情,“大汗,我趕到莽古爾泰府裡,他已經倒斃在廳裡,七竅流血,我在他的府裡搜出一些東西,還帶回了哈達以及額駙還有他們的心腹。”
皇太極一拍桌子,滿臉怒色,“怎麼莽古濟和瑣諾木從開原回來不告訴我?”
嶽托手哆嗦著,“大汗,您先看看這些,再做定奪。”
說完放下手裡的盒子,手忙腳亂的打開,裡麵居然是木牌印十六麵,上麵刻著金國皇帝之印。
皇太極氣得渾身發抖,大喝一聲,“這是要造反啊?把莽古濟三人帶進來。”
眾人從未見過大汗這般發怒,個個縮著脖子,眼看著三人被帶進來。
皇太極冷冷望著眼前三人,語氣森然,“究竟是怎麼回事?說,你們是不是想造反,不怕淩遲處死?”
瑣諾木嚇得渾身哆嗦起來,突然之間跪在地上,指著莽古濟,大聲喊道,“大汗,不是我,這一切都是哈達所為,是她想要挑唆三貝勒造反,想讓三貝勒取而代之您,三貝勒不允,她便鴆殺了他,不管我的事情,大汗,饒命啊。”
莽古濟驚呆了,瞪大一雙眼睛,死死盯著瑣諾木,這時她的親信冷僧機也跪倒在地,“大汗,奴才願意招供,是命令奴才下毒的啊,奴才也不想,說,奴才不下毒,她就殺了奴才啊。”
眾旗主聽到這裡皆是義憤填膺,皇太極更是氣得渾身發抖,“莽古濟,你可真好,自己的親哥哥也忍心下手,你為何要這麼做,我待你不薄啊。”
莽古濟癱倒在地,喃喃自語,“不是我,大汗,真的不是我,雖然我恨莽古爾泰殺了額娘,可我們畢竟一母同胞,我怎麼會殺他?瑣諾木,這麼多年的夫妻感情,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說完,她捂著臉,痛哭起來。
皇太極冷冷的聲音響起,“把他們三人帶下去,分彆關起來,讓刑部擇日審案,務必要查個水落石出。”
葉晚晚冷眼旁觀,心中大概明白怎麼回事,皇太極真是太可怕了,兵不血刃就鴆殺了莽古爾泰,還利用謀逆之物將所有罪名推到莽古濟身上,恐怕莽古濟長了八張嘴也說不清。
看著周圍八旗旗主恨不能將莽古濟生吞活剝的樣子,估計所有人都不會將懷疑之心放到其他人身上,更不要說大汗。
原來皇太極的內應就是莽古濟的額駙瑣諾木,是瑣諾木下毒鴆殺了莽古爾泰,是他放了謀逆之物在莽古爾泰府裡,誣陷莽古濟要造反,莽古濟的親信冷僧機恐怕也是大汗的人。
兩人幾十載的夫妻啊,縱然不愛她了,可是也是結發之妻,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洗手作羹湯,就這樣忍心誣陷她謀逆,在大金,謀逆罪是要被千刀萬剮啊,整整三千六百刀,就這樣一刀刀淩遲著昔日的枕邊人。
果然人心才是最可怕的,不到蓋棺定論,你永遠不知道身邊最親的人是人還是鬼,至親至疏夫妻啊,縱然葉晚晚見過無數渣男,依然覺得自己的心一點點冷下去,冷到如墜冰窟,冷到這世間萬物除了冰冷,隻剩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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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古濟被囚禁在刑部大牢裡單獨一個牢房中,她抱膝坐在牆角,隻覺得心裡一片悲涼,還有什麼可惦記呢,被最親最愛的人背叛,這人世間還有什麼值得留戀,不如歸去吧。
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人緩緩打開牢門,走了進來,帽子遮蓋的嚴嚴實實,看不清長相,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哈達,有人托我帶幾句話給你,希望你能幫上一個忙。”
莽古濟冷冷一笑,“我一個快死的人,回去告訴你的主子,我愛莫能助。”
來人笑了笑,“我家主子很關心彆楚克和妮楚娥,若是能幫忙,我們主子會善待兩位,否則,你被淩遲處死後,瑣諾木額駙不知會怎樣對待她們,還有她們的夫君,也不知道會不會殺了她們,以洗脫自己的謀逆嫌疑?”
彆楚克是莽古濟的大女兒,嫁給嶽托為妻,妮楚娥是莽古濟的小女兒,嫁給豪格為妻。
莽古濟瞳孔一縮,這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後的牽掛,不能,絕對不能讓她們出事,“我如何才能相信你?”
來人低聲說了幾句話,莽古濟輕歎一聲,“你說吧,我能幫上什麼忙?”
“我們主子讓你招供的時候,帶上那人的名字,就說一起參與謀逆。”
“好,我答應你,是誰?”
來人附耳說出一個名字,莽古濟瞬間怔住了,居然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