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萬更來了(1 / 2)

葉晚晚見多鐸愁眉苦臉的樣子, 笑得快岔氣,這是什麼絕世小可愛啊,拍拍多鐸的胳膊, “好了好了,彆吃了, 我和你鬨著玩的。”

多鐸瞅了瞅碗裡如山高的涮羊肉, 連喝幾杯酒壓壓驚,小聲道, “你讓我做的事情, 我從來不覺得是玩笑。”隻要你讓我做,我都會甘之如飴。

聲音如蚊蚋, 葉晚晚壓根沒聽清楚,喚來掌櫃結賬,掌櫃笑臉如菊,一臉的諂媚, “, 一共是二兩三錢, 您給二兩銀子就夠了。”

反正這位從來不會少給, 不如給個順水人情, 這也是做生意的要訣。

多鐸伸手從懷裡拿出一塊銀子,扔給掌櫃, “不用找了。”起身拉住葉晚晚走出鋪子。

掌櫃掂了掂,雙眼眯成一條線, 媽呀,起碼五兩, 賺了賺了, 忙送兩人到鋪外, 點頭哈腰,恨不能腰能躬成九十度,“多謝這位爺,多謝,兩位慢走,歡迎常來。”

葉晚晚嗔道,“多鐸,不是說好我請客嗎?”

多鐸酒意上湧,稀裡糊塗咧嘴笑起來,有些傻裡傻氣,“怎麼會讓你請客呢,我有的是銀子,我的都是你的,放心,你花一輩子都花不完,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葉晚晚望著多鐸帶著紅暈的俊臉,星眸帶著霧氣,越加顯得少年俊朗清俊如玉,忍不住捏捏他的臉,這個孩子啊,真的是讓人心疼,不過現在她很頭痛,怎麼把醉醺醺的多鐸弄回去?

好在有銀子能使鬼推磨,葉晚晚雇了一輛馬車,請了兩個人將暈頭暈腦的多鐸攙扶回十四貝勒府,然後命塔娜熬了一碗醒酒湯,給多鐸灌下去。

過了一會,多鐸暈乎乎醒了過來,眨了眨大大的漆目,半晌回過神,太丟臉了,望著抿唇輕笑的葉晚晚,懊惱的拍拍頭。

“小玉兒,對不起,我太高興了,所以有些忘乎所以了。”

葉晚晚才不介意這些小事,“無妨,你從牢裡被放出來,高興原也應該。”

多鐸搖搖頭,“我不是因為這個高興,我是因為……”

我是因為你全心全意待我,奮不顧身救我,心中有我才高興,隻是這話卻不能對小玉兒說。

“反正就是很高興。”多鐸接過葉晚晚手裡的濃茶,笑著輕啜一口,又啜一口,眉眼彎彎。

厚厚的門簾被掀開,多爾袞帶著一身寒氣進來,見到多鐸,眼中一閃而過各種情緒,有愧疚有歡喜有關心也有無奈。

“多鐸,你來了,我去刑部大牢接你,濟爾哈朗說豪格接你回去了,沒想到你來了這裡。”

多鐸起身笑道,“哥哥,我左右無事,想著來看看你和小玉兒。”

這話就沒意思了啊,來看哥哥都不知道他壓根不在府裡,多爾袞也不想拆穿,看破不說破,大家還是好兄弟。

“多鐸,我找你有些事情,隨我來一下書房。”多爾袞對著葉晚晚笑了笑,表示一會再來看她。

人家哥倆要說悄悄話呢,葉晚晚表示理解,她看著兩人背影,想了想道,“貝勒爺,不管如何,大汗釋放了十五弟,您要帶十五弟去行宮謝恩。”

多爾袞轉身點頭笑道,“小玉兒說的是,大汗和大福晉已從行宮返回汗宮,聽聞大汗在校場檢閱八旗騎兵時感了風寒,身體有些不適,如今在汗宮養病,待他病好我再帶多鐸去謝恩。”

葉晚晚一怔,皇太極病了?校場檢閱時候感了風寒?那他那天晚上是帶病從行宮趕過來,隻是為了看望自己,不顧病體,才讓風寒加重嗎?難怪他不肯親她,是怕病氣過給自己嗎?他怎麼能這麼好呢?

她想了想,命塔娜拿來鬥篷,披上就要出去,多爾袞見她要出門,“小玉兒,你去哪裡?”

葉晚晚隨便找個理由打發道,“進宮看望大福晉。”

多爾袞並未起疑,嗯了一聲算是答應,拉著多鐸去了書房。

進了書房,多爾袞拉著多鐸坐在炕桌上,望著多鐸怔怔出神,多鐸也不言語,任他直勾勾看著自己,他心裡明白,哥哥要和自己說什麼,牢記小玉兒的話,有些事情是兩個人的秘密,他不會告訴哥哥。

多爾袞望著多鐸俊朗的模樣,想著額娘去世的時候,他才十二歲,跟在身後扯住自己的衣袖大聲哭泣,自己抱住他安慰他保護他,一轉眼多鐸已經長大成人,成為一個英俊少年,也不需要自己的保護,不由歎口氣。

“多鐸,對不起,這一次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是哥哥一念之差。”

多爾袞坦誠的將事情和盤托出,包括大玉兒如何攛掇自己,自己聽信她的話,為了以兩白旗和大汗對峙,不顧他的性命等等,最後將大玉兒可能是幕後指使人也告訴了多鐸。

多鐸低下頭沉默不語,他雖然從小玉兒處已經知道事情經過,但是此刻從多爾袞嘴裡講出,滋味又是不同,怎麼說呢,他並不恨哥哥,可是他恨透了大玉兒,這個欺騙哥哥感情又想至自己於死地的狠毒女人。

多爾袞說完,愧疚的目光看向多鐸,這麼多年,不管是在戰場還是在朝堂,他都將這個最愛的弟弟護在身後,可是這一次,是他錯了。

多鐸抬起頭,目光坦誠真摯,“哥哥,我其實心疼你,很心疼你,我隻是被關了幾天大牢罷了,而你失去的不止是年少時期的夢,還有心底深處最愛的那個人,哥哥,那個人不值得你愛,是她不配,她失去你的愛,是她的損失,你不要難過了。”

多爾袞愣住了,他沒想到多鐸會這般大度,真心顧念著他這個不稱職的哥哥,苦笑一聲,“多鐸,謝謝你。”

多鐸伸手緊緊握住多爾袞的手,“哥,你永遠是我哥哥,除非你不要我。”

多爾袞長歎一聲,“經過此事,我終於知道誰才是明珠,誰才是瑰寶,值得我去愛護她。”

多鐸皺皺眉頭,“你指的是小玉兒?哥哥,你那般傷害她,還想破鏡重圓?”

多爾袞正色道,“多鐸,我知道你對小玉兒的心思,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喜不喜歡你?也許隻是因為我冷落她,而你又對她很好呢?她是我的嫡福晉,我不會再放開她,鬆開她的手。”

多鐸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有些話他不能告訴哥哥,他雖然不聰明,可是他能用心去感受。

他知道小玉兒是喜歡他的,雖然她從未說過喜歡他,雖然每次都是他主動去找她,可是他就是知道小玉兒喜歡她,因為當他身陷囹圄,是小玉兒不顧一切救了他,若是不喜歡他,她何必如此做?就連豪格都說,小玉兒一定是喜歡他,所以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語氣悶悶道,“哥哥,若是小玉兒不喜歡你,請你放了她,傷害的心沒有辦法能恢複如初。”

多爾袞臉色一沉,“多鐸,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我是不會放手的,無論小玉兒怎麼想,我都不會放手。”

多鐸有些激動,“哥,大玉兒傷害了你,你就用小玉兒做你的救命稻草,做你的療傷之藥嗎,你這樣對她公平嗎?那我告訴你,我喜歡小玉兒,比自己的命還要喜歡,我不在乎能不能和她在一起,占有和掠奪不是喜歡她,你喜歡一個人隻要她幸福就好,哥,你懂嗎?”

多鐸猛然起身,一雙烏黑的星眸直直望著多爾袞,“哥,我明明白白告訴你,小玉兒如果不想的你在一起,就算是用我的命,我也會幫助她離開你,察哈爾之戰,我一定會得到傳國玉璽,活捉林丹汗,求大汗換得小玉兒的自由。”

多爾袞瞬間楞住,他沒想到多鐸對小玉兒居然是這般無私坦蕩的愛,愛而不願意強迫,愛而不一定要和她在一起,而他隻想抓住那根救命稻草,對,小玉兒現在是他心裡的救贖,他不管如何,都不會放手。

“我不會放手的,多鐸。”

“由不得你,哥哥。”多鐸一字一句說完,拂袖而去,年輕的臉上是不羈和桀驁,是多爾袞多年都不曾見到的,原來多鐸真的長大了。

多爾袞頹然坐下。

*

崇政殿後殿,皇太極正在批閱奏折,不時咳嗽一聲,立在一旁服侍的額登,忙端上參湯,“大汗,您喝口參湯潤潤嗓子。”

皇太極望了一眼參湯,皺了皺眉頭,“放在一旁吧,吩咐膳房不用再熬煮參湯,用不著這樣,不過是小小的風寒,緊張成什麼樣子,我大大小小數百場戰役,若都是這樣,如何以身作則?”

額登見大汗固執,心裡唉聲歎氣,大汗這個執拗的脾氣啊,不肯看禦醫,不肯喝補湯,這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大汗還真要硬抗過去?

“大汗。”

殿外一個清脆嬌柔的聲音響起,皇太極眼中一亮,是小玉兒,果然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衝了進來,緋紅色的旗裝,海棠花般的小臉,大大的杏眸帶著焦急,不是他的小姑娘又是誰?

皇太極皺著眉頭起身,走到葉晚晚身邊,拉住她的手走到炭爐邊,“這麼冷的天,不在暖房裡好好待著,跑來作甚?”

溫暖的雙手為她焐著手,她的小手冰冷,玉般的小臉帶著寒氣,讓他的眉頭再也舒展不開。

拿起椅子上的披風將葉晚晚裹在披風裡,又塞了一個暖爐給她,不悅地道,“身體還沒好,就出來吹冷風,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

葉晚晚反握住他的手,用暖爐一起暖著兩個人的手,皇太極的手骨節分明,掌心帶著薄繭,一看就是馬上衝鋒陷陣拿慣弓箭的人慣有,而她的手白白嫩恩,小巧玲瓏,與他的手交握一起,卻神奇般的十分相配。

嘟了嘟嘴,大大的杏眸含著生氣,“大汗,你還說我,那你呢,你在校場閱兵都受了風寒,為何不好好養病,還從行宮到貝勒府,奔波這麼遠去看我,讓風寒加重。”

皇太極心裡突如其來的一陣歡喜,原來她是因為知道自己病了,來宮裡看望自己,麵上卻是不顯,平平靜靜,“哪裡有什麼風寒,我沒什麼的,若是這點小病都承受不了,怎麼做大汗呢?”

葉晚晚不樂意了,小嘴扁了扁,“哼,大汗你這是忌諱就醫,有風寒就要治啊,大汗怎麼了,大汗也是血肉之軀啊,大汗就能隻喝喝風吃吃露水就好了嗎?大汗也是性情中人啊,大汗既然喜歡小玉兒,就要聽小玉兒的話,要喝藥要治病,好不好?”

說完之後恍然大悟一般苦著臉道,“我知道藥汁很苦,難道是大汗怕苦嗎?小玉兒最怕苦了,可還是每天要喝三碗藥汁,苦的我都要哭了。”

她獻寶一樣從懷裡拿出一個小荷包,“小玉兒帶了蜜餞,大汗喝完藥,吃一枚蜜餞就不苦了。”

皇太極幾乎要笑出聲,這個小玉兒,真是他的掌中明珠,是他最寵最愛最不能失去的明珠。

伸手接過小荷包,上麵繡著精致的芙蓉花,“小玉兒,這是你繡的?”

葉晚晚笑著點點頭,“是啊,是我的漢人嬤嬤教得。”

這個漢人嬤嬤是個十項全能吧。

皇太極微微一笑,“說了這麼多,口渴嗎?”

很自然伸手端起桌上自己飲茶的茶杯,遞給葉晚晚,葉晚晚也不計較,接過來輕啜一口,眨眨眼睛又喝了一口,嘖嘖稱讚道,“呀,好喝,是洞庭碧螺春啊,配上盛京湧泉的水。”

大汗喝的茶就是好,像她雖然身為十四福晉,能喝上奶茶都不錯了,平日裡喝茶?也就是想想吧。

皇太極十分讚許,小玉兒品茶都了解,難道又是漢人嬤嬤所教?

額登立在一旁,從開始的心中讚同,大汗這般固執,是需要一個人來絮絮叨叨說服他,小玉兒簡直是口若懸河口齒伶俐,現在已經沒眼看,大汗你不是有潔癖啊,不是自己用物不許任何人動嗎?原來你的潔癖是區分對待啊?

他眼睛轉到旁邊孤零零的湯碗上,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大汗,您的參湯再不喝就要冷了,禦醫讓您要喝完,才能身體痊愈快。”

皇太極冷冷的瞪了額登一眼,抬眸望向葉晚晚,見她不讚同的眼神,神情如常道,“我這幾日可能受了風寒,雙肩十分酸痛,參湯先放一放。”

刷好感度的事情,葉晚晚最積極,忙端起參湯,“原來是這樣啊,大汗,不如我來喂你喝。”

皇太極一臉不讚同,“這可不行。”

葉晚晚嫣然一笑,“如何不行,門生照顧先生,天經地義啊。”

皇太極皺了皺眉,勉為其難道,“既然如此,那就罷了。”

額登忙低頭躬身退出去,快要控製不住幾乎要掉落出來的眼睛,大汗怎麼能這樣,早上還挽著兩百斤的弓,這會子就雙手酸痛,堂堂大汗騙起小姑娘,麵不改色心不跳,要臉不,這還是那個殺伐決斷冷酷無情的大汗嘛,真是沒眼看。

葉晚晚並未察覺皇太極的心思,端著湯碗,認真的一勺一勺喂著皇太極參湯,偶爾對上他那雙烏黑深邃的鳳眸,總覺得那裡藏著些什麼,卻也想不到他居然這麼狡猾。

一碗參湯很快就見底了,皇太極雖說覺得意猶未儘,參湯為何不是用缸盛放,麵上依舊平靜淡漠,“小玉兒,讓你費心了。”

葉晚晚笑著打量著他,見他薄而性感的唇上沾著一滴湯痕,是她剛才喂得時候,瓷勺不小心沾到的,她向來撩的狠,身體自覺性遠遠大過思想,俯身輕輕吻上那滴湯痕。

皇太極唇邊逸出一抹極清極淺的笑意,“小玉兒,這是做什麼?”

葉晚晚抬起頭方才發覺自己又去輕薄皇太極,真是的,她是不是色膽包天,反複在大汗生氣發怒的生死邊緣橫跳。

忙跳到旁邊,急中生智道,“大汗,我這是溫故而知新。”

皇太極強忍住笑意,烏黑的鳳眸斂著千般溫柔萬種深情,聲音有些喑啞,似乎在勉強壓抑住某種情緒,柔聲道,“過來,我來教你。”

葉晚晚見皇太極眸色幽深,自然知道他動情了,扮了個鬼臉,笑如玫瑰花盛開一般,顏如朝華,“大汗,病了要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了,再教我好不好?”

皇太極見她用自己說過的話來敷衍他,忍俊不禁,“小玉兒可真聰明,都會舉一反三了。”

葉晚晚:“……”

葉晚晚正想說什麼,額登在外麵稟道,“大汗,濟爾哈朗有要事求見。”

皇太極不置可否,葉晚晚頑皮一笑,調侃道,“大汗,政事要緊。”

皇太極靜靜望著她,不發一語,葉晚晚正要離開,不提防皇太極伸手一抄,她整個人倒在他的懷裡,右手勾住她的腰,微涼又略含苦味的薄唇已經覆上她的唇,這一次的吻與上次不同,灼熱又霸道,一路攻城掠地。

葉晚晚毫無招架之力,尤其想到濟爾哈朗和額登一牆之隔,身體發軟,臉上又紅又燙,皇太極卻是鳳眸微斂,長長的眼睫低垂,神情認真又帶著憐惜,見葉晚晚瞪大眼睛,伸手輕輕掩住她的杏眸,吻得愈加從容不迫。

耳邊傳來額登重複的通傳聲,“大汗,濟爾哈朗求見。”

葉晚晚再也受不了,猛然推開皇太極,狠狠瞪了他一眼,捂著臉從旁邊的側門跑走了,身後傳來皇太極冷靜又帶著笑意的聲音,“傳。”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