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晉江首發雙更合一(1 / 2)

紮魯特雖說不算頂頂聰明的人, 但是能在科爾沁了籠罩的後宮活下來還過得不過的人,也不是泛泛之輩,她心裡立刻明白, 自己中計了,恐怕大汗早就設了計謀的,等著她鑽進去。

把她押入冷宮,衣食住行待遇照舊, 恐怕就是為了讓她放鬆警惕, 然後派親信小以偽裝成冷宮太監, 這幾日對她關懷備至,就是為了今天, 可惜她並沒有處事不驚,也沒沉住氣,見小以的症狀像是中了奇亞草毒,她就慌亂起來,以為蘇泰要殺人滅口, 然後被小以鑽了空子。

如今大勢已去,皇太極那句話明白就是說要是不說實話,數萬的紮魯特族人就要為自己陪葬, 她並不在乎她的族人, 可是這些是哥哥最深的惦念, 是他至死都記掛心中,她不能犧牲族人。

“大汗,一切都是蘇泰指使的,她是葉赫城的遺孤。”紮魯特咬著唇, 小聲的說道。

皇太極眯著黑色鳳眸, 心裡波瀾不驚, 果然是蘇泰,果然是葉赫城的人,一切和他設想的一樣,難怪那一天蘇泰借著獻上玉璽的機會,一個勁的勾引他,他原本以為蘇泰是為了大汗的勢力,想要為她的兒子取得汗位,如今想來,她千方百計想接近自己,是為了進入後宮,然後毒殺自己。

皇太極冷冷一笑,還真是把自己想得很蠢,用用美人計就能接近他?迷惑他?這個蘇泰心機深沉,隻是也太低估他,若是他這般好色,早就一百條命都不夠。

小以從冷宮裡找了一把最乾淨最整齊的椅子搬出來,放在院中,用衣袖擦拭了很多遍,皇太極漫不經心的瞅了小以一眼,心裡暗暗記下,這個小以是額登的徒弟,也算是額登一手□□出來的人,果然是個機靈的,可以用。

皇太極輕拂衣袖坐下,正襟危坐,鳳目含威望著紮魯特,紮魯特早已嚇得六神無主,什麼都招供出來。

“大汗,一年前林丹汗的使者來了盛京,後來托族人找到我,說是林丹汗的大福晉蘇泰是我親人,有書函給到我,我覺得很奇怪,我與她本沒有什麼交情,為何找到我,她在信中說了她對我哥哥的死無限同情,雲雲。”

紮魯特偷眼望了皇太極,見他鳳眸深邃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緒,不知是是喜是怒,咬咬牙,繼續說道,“我的哥哥死的太慘,我一直為哥哥的是悲傷,蘇泰說有辦法幫我報仇,我一時糊塗,聽信她的讒言。”

皇太極挑了挑眉,心思急轉,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眸色轉冷,語氣淡淡問道,“是不是你就與蘇泰狼狽為奸,然後出征察哈爾的時候,蘇泰慫恿林丹汗派人來盛京綁架大玉兒,也是你告知大汗最寵愛科爾沁的大玉兒?”

紮魯特見皇太極像是親眼所見,瑟縮了一下,怯聲道,“我隻是無意中說了一句,沒想到蘇泰想要將大玉兒綁去歸化城,我與大玉兒素來交好,不忍心見她去送死,便將小玉兒指成大玉兒,嗯,就是和碩。”

皇太極眼神淡淡,狹長的眼尾略微輕挑,勾了勾唇,示意紮魯特繼續說下去,心裡卻想著這個該死的紮魯特應該怎樣死的一百種死法。

紮魯特見皇太極並不著惱,心裡鬆了口氣,“後來沒想到和碩平安無事回來,我心裡不由鬆口氣。”

皇太極鳳眸含著冷意,眸色沉了沉,怒極反笑,“可是你的真心話?”

紮魯特又將身體縮了縮,“後來,蘇泰又來找到我,就是宮宴的那一天,她說大汗最愛的是和碩,是濟爾哈朗不小心透漏出來的,因為歸化城破那日,他聽到和碩叫大汗的名字,因此很篤定大汗喜歡和碩,而後又說十五貝勒也喜歡和碩,她已經挑唆十五貝勒心神不寧,果然十五貝勒在宮宴上神不守舍,質問和碩,這樣一來,和碩分心勸解十五貝勒,我便趁機把奇亞草丸加到的酒壺裡。”

皇太極眸色晦暗,該死的濟爾哈朗,沉迷女色,釀成大禍,即使他不知情,也不會輕易饒恕。

“你可敢當麵與蘇泰對質?”皇太極冷冷道。

紮魯特想著自己的族人,良久,點了點頭,“我願意。”

皇太極冷哼一聲,“濟爾哈朗,好一個濟爾哈朗,還真是個癡情種,命正黃旗將刑部團團圍住,任何人不準隨意進出,將紮魯特這個賤人帶去刑部,告訴濟爾哈朗,去將蘇泰帶到刑部,記住,不許泄露風聲。”

*

蘇泰正在府裡澆著花,心裡想到濟爾哈朗回來告訴自己的話,宮宴上,和碩敬酒的時候,不知為何酒裡竟然下了奇亞草的毒,而後和碩中毒,至今昏迷不醒,禦醫們束手無策,說沒有幾天好活,大汗現在還在後殿守著,已經幾天沒有上朝。

蘇泰望著牆角裡的那盆芙蓉花,嬌弱柔媚,楚楚動人,倒是和那個和碩很像,就是靠這張臉去吸引皇太極的吧,她走到芙蓉花旁,伸手輕輕一折,將芙蓉花折斷,扔在地上,用力踩著,直到芙蓉花零落成泥碾作塵,方才罷休。

蘇泰心裡突然升起一種滿足感,是一種病態的滿足感,這次真的讓皇太極躲過一劫,隻是他卻是用他心愛女人的命為他躲過一劫,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事情真相,會不會心痛如殤,或者是若無其事。

想著濟爾哈朗所說,大汗幾天沒有上朝,命令禦醫輪番守著和碩,看來是痛不欲生吧,曾經她告訴過紮魯特那個蠢貨,殺人誅心,一個人如果心都沒了,活著就是行屍走肉般,就像是她,活在世上,不過就是比死人多了口氣,她的靈魂,她的軀體,早就在八歲那年,在一場屠城中被熊熊大火帶走。

皇太極,這是你欠我的,欠我們葉赫的。

蘇泰唇邊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很快又隱藏起來,放下手中的花灑,走到亭子間,望著守在一旁的貼身婢女,“貝勒爺回來了嗎?”

貼身婢女恭敬道,“回福晉,貝勒爺還沒回來。”

蘇泰望了望天空,夕陽西斜,天色已晚,倦鳥歸巢,自家貝勒爺還沒回來,想來刑部又有事情。

就在此時,濟爾哈朗的貼身侍衛求見,蘇泰命他進來後,貼身侍衛稟道,“福晉,今晚刑部事務太忙,貝勒爺要在刑部過夜,請福晉做些膳食送去,清淡些即可。”

蘇泰不疑有他,笑著點點頭,“好,我馬上就送去。”

她做了幾道小菜和湯羹,放在食盒裡,而後帶著貼身婢女去了刑部,不想剛到刑部門口,就被幾名身強體壯的老嬤嬤,用力將她製服,扯到旁邊的黑屋中,渾身檢查一遍,將她全身上下尖銳的東西,包括細細長長的簪子,全部扯走,又細細檢查一遍她的口中,見沒有含毒,方才作罷。

蘇泰大驚失色,瞬間明白,恐怕自己的計謀已經被皇太極知道,這是防止自己自殺呢,不由搖頭苦笑,平日裡她小心謹慎,嘴裡總會含著毒,若是真的被發現了,她就吞毒自殺,也不會交出解藥,讓皇太極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死在麵前。

可是今日,她以為是濟爾哈朗喚她入刑部,並未防範,就著了皇太極的道。

皺了皺眉,伸手拂開幾名老嬤嬤,“行了,我自己會走,濟爾哈朗在哪裡?”

一名老嬤嬤瞪了她一眼,“階下囚還這麼囂張,濟爾哈朗在裡麵等著你呢,怎麼,你還要解釋什麼?”

蘇泰垂下眸子,畢竟夫妻一場,濟爾哈朗對她是真的好,百依百順,什麼都寵著她,比起林丹汗,這算是第一個對她很好的男人,可惜她利用了他,又害他水深火熱之中。

攏了攏淩亂的頭發,蘇泰一臉平靜的走進刑部大堂,果然見到濟爾哈朗立在廳裡,臉上神情凝重,見她進去,他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撫摸她,躊躇良久,又緩緩放下,歎息一聲。

“蘇泰,是不是你做的?”他的眼中有傷痛有憤怒又有不忍心,“你為何要毒害和碩,她與你無冤無仇,你可知道,那是大汗的最愛的人啊?”

蘇泰故意啊了一聲,秀氣的小臉上滿滿的不解和驚訝,大大的眸子含著驚恐,“貝勒爺,你說什麼,什麼毒害和碩,我怎麼會毒害,我與私交甚好,又沒什麼仇怨,爺,您就算厭了我,也不必把這個大帽子扣給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濟爾哈朗見她推得一乾二淨,柔柔弱弱的樣子像是風中的弱柳,惹人憐愛,若是沒有紮魯特博爾濟吉特氏的供詞,他幾乎以為他的福晉是被誣陷的。

他很喜歡這個福晉,是很多年前第一眼見到她就喜歡上她,那個時候她還是個嬌俏可愛的女孩,他這一生最高興的事情就是還能娶到她,可是,萬萬沒想到,她居然利用他,毫不留情的利用他,將他當傻瓜一樣利用。

用力握拳,濟爾哈朗忍住想狠狠甩她一巴掌念頭,他終究是不忍心,“帶紮魯特。”

紮魯特被幾個老嬤嬤用力推了出來,她臉色慘淡,神情憔悴,見到蘇泰,遮遮掩掩挪開眼睛,“對不起,蘇泰,我中了大汗的計策,把一切都說出來,你就認了吧,我們鬥不過大汗的。”

豬隊友,蘇泰狠狠瞪著紮魯特,這個蠢婦,紮魯特這裡有來往書函,又有她親手所做的奇亞草丸,這是抵賴不掉的。

眼見大勢所趨,蘇泰冷冷一笑,隻能笑著望向濟爾哈朗,“貝勒爺,希望沒有連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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