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也瞪大眼睛。“那就聽你的安排吧。”
多鐸抿唇輕笑聲,打橫將小玉兒抱在懷,用披風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柔聲道,“我們回十五貝勒府,我會照顧的。”
而後看向豪格,垂眸思索片刻,“豪格,帶蘇茉兒去見大汗,將今晚的事情告知他,全部告知,其它的,我自有安排。”
“好。”
多鐸帶著小玉兒避開侍衛們的視線,悄無聲息的?到十五貝勒府,安置好小玉兒的切,見她熟睡後,久久凝視著她,輕輕在她額上吻。
多鐸的唇邊終於逸出一抹笑意,似乎從小玉兒離開後,他就再也沒有笑,久而久之,他已經忘記如何笑,而現在,他又重新展露笑意,如小玉兒口中,當年那個笑容燦爛的小多鐸。
出了內屋,多鐸臉上的神情冷了下來,“哥哥呢?”
管家恭敬道,“十四爺在堂屋喝茶。”
多鐸去了堂屋,多爾袞見他神情嚴肅,俊逸的臉上帶著惱怒,嚇了跳,“多鐸,怎麼了?”
多鐸冷哼一聲,“沒事,隻是告知哥哥一聲,您還是早點為大玉兒收屍吧。”
多爾袞大驚失色,“什麼,說什麼?”
“我說,還是快點幫大玉兒收屍,她唆使蘇茉兒推小玉兒下湖,被豪格生擒活捉,此事已經鬨到大汗那裡,若不是豪格與我生死之交,斷然不會告訴我。”
多爾袞頹然坐在炕座上,眼神震驚,“為什麼?她不會這麼做的。”
多鐸嗬嗬一笑,“小玉兒還在我的內屋昏迷著,哥哥,我會胡說八道嗎?還是清醒點吧,想想如何應付大汗才是真的,大玉兒為何唆使蘇茉兒這樣做,不明白嗎?她是嫉妒小玉兒嫁給,卻忘記,小玉兒正是因為她,才嫁給。”
多爾袞臉色蒼白,他畢竟是個聰明人,略加思索就明白了其中原因,神情怔怔,“多鐸,我該怎麼辦?”
多鐸就是想用此事逼一逼多爾袞,哥哥優柔寡斷,時至今日,以他在大金的地位,皇太極也忌憚他幾分,如果向皇太極索要大玉兒,以皇太極的冷酷無情,大玉兒不是個棋子,肯定會拱手相讓。
“去求大汗,讓他將大玉兒賜給,上策,要麼眼睜睜見她被懲罰失寵,或者是被送?科爾沁,左右不是個死。”多鐸平靜的說道。
多爾袞沉默了,他怎麼會舍得自己的心上人受這般苦,良久,終於下定決心,“好,我進宮求大汗。”
多鐸嗯了聲,“我隨你同去,哥哥,要懇請大汗同意,與小玉兒和離,然後請他賜婚,定會得償所願。”
多爾袞思索片刻,小玉兒算什麼,他就對她厭煩不已,若是和離能換得大玉兒,他願意與一百個小玉兒和離。
兩人進宮,皇太極正在崇政殿生悶氣,豪格已經向他告知了今晚的事情,大玉兒唆使奴才蘇茉兒推十四福晉小玉兒下水,被自己生擒活捉,小玉兒被多鐸救起來。
皇太極心中惱怒不已,小玉兒雖說刁蠻任性又蠢又笨,他每每見到她,都厭憎不已,恨不得退避三舍,她畢竟是科爾沁與大金的聯姻之物,若是她自己作死也就罷了,偏生是被自己的側福晉唆使奴才做的壞事。
這他就要管了,若是被科爾沁誤會,就頭痛得很,若是以往也就罷了,不是賞賜些東西安慰一下科爾沁,可是如今要出兵察哈爾,科爾沁騎兵對察哈爾地形熟悉,用人之時,就要想妥善辦法。
見到兄弟兩人進來,皇太極也沒什麼好臉色,鳳眸含著冷意,也不說話。
多鐸望著皇太極,心酸,垂了垂眸子,記憶那個睥睨天下的八哥,那個將他帶在身邊,教他行軍打仗的八哥,那個看似冷漠實則心中還有絲柔軟的八哥,那個臨終前托孤的八哥,從眼前閃現。
語氣帶了些哽噎,“多鐸見大汗,八哥,近來可好?”
皇太極怔,狐疑的上下打量著多鐸,這個熊孩子向與自己作對,他喊自己八哥?從多鐸誤會額娘被自己逼著殉葬後,他就再也沒聽過這兩個字。
畢竟是個孩子,皇太極心軟,神情緩和起來,“很好,除了今晚。”
多鐸笑了笑,“八哥,臣弟是來請八哥原諒的,今日園中十四嫂不慎落水,臣弟救起後,忙於救治,沒能及時回稟大汗,還請大汗見諒。”
這?說得就很中聽,皇太極嗯了聲,看向臉頹然的多爾袞,“十四弟,怎麼說?”
多爾袞決心已定,撲通跪在地上,“大汗,臣弟與小玉兒實在並非佳侶,今個又是吵鬨不休,以她才會進宮想找大福晉訴苦,臣弟實在不願意再這樣,懇請大汗準許臣弟和離。”
他咬了咬牙,“臣弟與大玉兒才是青梅竹馬,懇請大汗成全。”
皇太極的臉色一陣青陣白,然後又一陣發綠,難怪多爾袞和小玉兒成親後,直吵吵鬨鬨,幾次三番鬨到自己和大福晉那裡,鬨得他心煩不已,原來是這樣。
大玉兒本就不是他喜歡的,甚至很討厭,若是為了拉攏多爾袞,也未嘗不可送給他,隻是今晚的事情,實在讓人憤恨,傳到外麵,是個天大的笑?。
見皇太極皺著眉頭,多鐸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忙跪下磕頭道,“大汗,請您成全哥哥,他與大玉兒從小青梅竹馬,至於小玉兒,她是科爾沁的明珠,也是臣弟心中的明珠,臣弟懇請大汗賜婚,臣弟願意娶她嫡福晉。”
皇太極眼神亮,對於滿人來說,這原本就不是事,若是多鐸真的肯娶小玉兒這個燙手山芋,倒是皆大歡喜,不顧及了科爾沁的麵子,又可以借此機會牽住兩白旗,而於自己來說,不是把個討厭的棋子,扔到多爾袞的棋盤上,很好。
“好,八哥答應。”皺眉想了想,“那個賤婢蘇茉兒,賜死吧。”
除了心情灰暗的大玉兒,皆大歡喜。
大玉兒從汗宮側福晉變成十四福晉,小玉兒從十四福晉變成十五福晉,在盛京這個鬨哄哄的地方,壓根沒有起一點水花,甚至還不如莽古爾泰搶了正紅旗牛錄的老婆,與代善打了架,更加讓盛京的人八卦。
為防止夜長夢多,多鐸在大汗賜婚後,立刻告知了大汗與大福晉還有科爾沁的布和貝勒以及吳克善,請求儘快與小玉兒成親。
眾人皆覺得多鐸是個急性子,就連多爾袞也覺得,這個弟弟為了自己,受了委屈,雖說小玉兒與多鐸一直青梅竹馬,是那個任性刁蠻的性格,誰娶誰倒黴,哪裡有大玉兒聰慧明麗。
婚禮很快定下來,多鐸近期很懂事,深得大汗歡心,於是他的婚禮,皇太極自然義不容辭,攜大福晉哲哲參加。
也是直到這個時候,皇太極才見到了落水後的小玉兒,與記憶那個愚笨鬨騰的小玉兒不樣,這個小玉兒明媚可愛,穿著大紅色的旗裝,襯得她肌膚如玉,眼波若水,望向多鐸的時候,那燦爛的笑容,似乎整個喜堂都明亮起來。
喜堂的人鬨哄哄的,夫妻對拜的時候,豪格帶著瑪占和穆爾察起哄,讓夫妻兩人一拜二拜三拜,否則不許起來,多鐸含著笑意,照辦。
見小玉兒有些羞怯的模樣,白皙如玉的臉上,抹緋紅映照,皇太極的心中一動,這個羞澀的模樣,他似乎見到過,深刻心中,是卻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
皇太極眸色深沉的望著小玉兒,見她不經意的瞥,似乎看到自己的灼灼目光,小姑娘嚇得忙低下頭,他心忽然不是滋味。
似乎失去了樣極為珍貴的珍寶,皇太極皺了皺眉頭,他也想不通自己究竟怎麼?事,可能是最近政事繁忙,出現了幻想和癔症,眼見新人入了洞房,他惆悵的離開,不時回眸,或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洞房花燭夜,多鐸圓了自己多年的夙願,心中的歡喜無與倫比,他愛小玉兒,那個他想用生命嗬護的女子,終於完完全全屬於他。
多鐸並沒有忽略皇太極看向小玉兒的眼神,那是他生的摯愛,也許縱使相逢應不識,可他終究不放心。
征伐察哈爾後,多鐸上書,懇請鑲白旗永遠鎮守歸化城,皇太極雖說不舍得,是見多鐸意向堅決,也就同意了。
還是在歸化城外的湖邊,前世他囁嚅著說,小玉兒我喜歡你的地方。
多鐸騎在馬上,胸前擁著他的小玉兒,湖水清澈,映照著天邊的夕陽,染上層胭脂,美不勝收。
小玉兒很開心,拍著手道,“小多鐸,我想要迎風馳騁的感覺,快一點啊。”
多鐸笑了起來,在小玉兒臉上狠狠親了下,用力扯住韁繩,聲長嘯,駿馬飛馳起來,疾風拂麵,餘暉灑金,佳人如玉。
前世今生,是耶非耶,縱是南柯一夢,我亦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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